諾兒感覺自己的腿不受控制,朝不語走去。
不語眼中疑惑,她分明看到少女心中的緊張,既然緊張,干嘛又來靠近自己?
“那...那個...”
“嗯?”不語看著這個和自己身高相近,卻唯唯諾諾的女孩子,心下生不出半點(diǎn)情緒。
帝炎閱人無數(shù),就連它都在識海中跟不語稱嘆:“難得見心思這般白凈的丫頭?!本褪遣徽Z這個從小遠(yuǎn)離世俗的,都比不上眼前丫頭這般純凈。
“那個...我...我叫諾兒。你...你...”
“我叫不語。”不語心下一樂,唇角上揚(yáng)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不語一笑,諾兒便感覺有些放松。
這時,北霽過來說話:“諾兒,多謝?!彼砗靡轮?,衣服被火烤得暖烘烘的,上身很是舒適。
“不用謝。我只是在附近采摘草藥,看你臥在溪岸昏迷不醒,就把你拖上來了。”諾兒眨眼,烏溜溜的眸中如有星河流淌,模樣俏皮得緊。她面對北霽反倒沒有面對不語時那般扭扭捏捏,也可能是北霽本身容貌儒雅俊秀,氣質(zhì)平和近人的緣故。
“師兄,她…”南澤不留痕跡地打量諾兒,這女孩清秀靈凈,在這周遭草木溪流的環(huán)境中,居然生出林中仙子的氣質(zhì)。
“我出來尋清皖,不慎遭到幻獸侵襲,是她救了我。”北霽想起自己還未自報姓名,趕緊說道:“在下北霽,這是我?guī)煹苣蠞伞VZ兒姑娘救我一命,我該如何報答是好?”北霽心下感激,風(fēng)曜之森不比別處,在這林中不省人事,又是在幻獸出沒最多的溪邊,若不是有諾兒守著,他可能在不知不覺中就成了風(fēng)曜幻獸的腹中餐。
“不用不用,我也是恰巧路過,舉手之勞而已。我爹爹是郎中,從小就教導(dǎo)我人命至重的道理,我既然看到你,總不能丟下你不管,不然我沒臉回去見我爹爹。”
“你獨(dú)自一人嗎?”不語輕聲問道。她發(fā)現(xiàn)這個叫諾兒的女孩身上一點(diǎn)靈能波動都沒有,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如此一人,怎么敢獨(dú)自進(jìn)到風(fēng)曜之森?如今風(fēng)曜動蕩,不是往日可比,就算這里是較外圍了,但也不妨礙一些高等級的幻獸來往覓食。
“嗯嗯,我爹爹病了,缺少幾味藥材,鋪子里沒有,我只能自己出來尋了?!敝Z兒小頭點(diǎn)得跟搗蒜似的。
“你一路進(jìn)來,沒有遇到什么嗎?”北霽和南澤都很震驚,他們一路進(jìn)風(fēng)曜時,遇到的幻獸數(shù)不勝數(shù),若不是他們?nèi)硕?,還有師尊和其他幾位老師坐鎮(zhèn),他們估計早成風(fēng)曜幻獸的盤中餐了。諾兒獨(dú)自一人,又沒有保命功夫傍身,卻還是完完整整的,著實讓人心里有些失衡。
不語也疑惑,能在風(fēng)曜中行走自如的可不是一般人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但是諾兒身上確實沒有別的特別之處了,難道是風(fēng)曜幻獸瞧不上這么個小不點(diǎn)去塞牙縫?
諾兒搖搖頭:“沒有,就是一路下來都沒找齊我需要的草藥?!彼裆?,爹爹病發(fā)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她不能再拖了。
“可能是她身上那個吊墜的緣故?!钡垩渍f道。
“吊墜?”不語的眼神轉(zhuǎn)移到諾兒的脖子上,一根手工編織的黑繩穿著一塊被雕成祥云狀的羊脂白玉,粗略看可真瞧不出什么端倪。
“這塊玉是辟邪圣物,斥濁溫脂玉,它無形中散發(fā)的氣味人類是聞不見的,幻獸卻敏感得緊,一般幻獸都不喜這個味道,再加上她一個人目標(biāo)小,所以才能這般安全。”
不語輕揚(yáng)下巴,表示了解。
北霽思忖了一下,開口問道:“諾兒,你是哪里人?”
“我是東國千池人?!敝Z兒眨眨眼,疑惑北霽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千池城是東國國境邊的一個小城,算是東國入境的小關(guān)口,距離先前古暨把不語安置好的小鎮(zhèn)不遠(yuǎn),過了千池城,才能算是真正的進(jìn)入東國。
北霽原本溫順柔和的眸子中布滿亮色:“太好了,我們正好要啟程回國,你隨我們一道吧!到時候我請師尊出馬,他肯定有辦法幫助令尊度過難關(guān)的!”諾兒救他一命,他不能欠人家情,如此兩清之法,想來師尊是會支持他的。
南澤嘴唇微張,想說些什么,卻還是閉了起來。師兄待人一向平和,情緒幾乎沒有波動,就連師尊都說他小小年紀(jì)卻沒有大喜大憂,像極了個見慣世態(tài)炎涼的老頭子,如今南澤見北霽這副欣喜的模樣,難道師兄對這個諾兒...
諾兒朝不語看了過去,小小聲地問:“不語,你和他們是一起的嗎?”
不語看穿諾兒的心思,她自己都泛起困惑,難道自己的親和力這么強(qiáng)嗎?想歸想,看著諾兒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她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我便跟著你們吧!”雖然北霽明說了,會有辦法可以治好爹爹的病,但諾兒心里深處還是更加信任這個戴著黑晶面具的灰瞳少女。
不語默默在心里笑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信服力嗎?”
帝炎不屑地哼哼。
歸隊路上。由于諾兒沒有靈力,速度跟不上三人,北霽提出要背著她走。南澤想到北霽腰傷剛剛愈合,說道:“師兄,我來吧?!?p> 北霽眉毛微皺,卻也沒說什么。
不語就在旁邊看著,鉛灰瞳中生出些許笑意,這哥倆怎么老做些相互吃醋的事?
諾兒整個人趴在南澤背上,南澤剛起步,她一個沒準(zhǔn)備好,身子便往后仰。好在北霽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輕輕一推,她才沒有摔下去。
“南澤,切勿毛躁?!北膘V原本儒雅溫吞的聲音中帶了些許怒意。
南澤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知道了?!?p> 一路上,北霽都跟在南澤身后,手輕輕地搭在諾兒腰間,防止她再次摔倒。
回到大隊伍中時,長清皖已經(jīng)清醒,只不過精致的小臉上表情復(fù)雜??吹讲徽Z時,她眼里寫滿了忌憚和恐懼,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不語釋放的那個駭人火焰??吹奖膘V時,她臉上又帶著喜意,師兄沒事就好??墒钱?dāng)她順著北霽的手看到師兄正扶著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孩時,她心中又很不是滋味。
她強(qiáng)忍著身體的虛弱感覺,起身走到四人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師兄,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