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我,每天在一起……一輩子,好不好?”穆昊然親吻著懷中言安囈語。
言安虛掩雙眸,沒應(yīng)聲。
“為什么?我哪里不好你告訴我,你這樣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做……”
“你很好?!?p> “別發(fā)好人卡?!蹦玛蝗淮驍嗨瑩纹鹕仙砜粗骸把园?,我從18歲開始喜歡你,現(xiàn)在都快30了。中間試著談過一次戀愛,但就是舍不得摘那只耳釘。我愛了你十幾年,現(xiàn)在我想要一個結(jié)果。我想有自己的小家,一個有你的家。你能給我嗎?”
言安覺得氣氛凝重,有心逗他,垂著眼瞼嘟噥:“跟你結(jié)婚?老牛吃嫩草,讓別的牛怎么看,別的草怎么想……”
“你吃都吃了,怎么,吃干抹凈不想負(fù)責(zé)任?”穆昊然嘴角微翹,湊近她輕聲搶白。
“也不是……”言安被他一臊,雙手捂著臉笑起來,片刻方說:“我怕,怕日日相對你厭煩我?!?p> “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
“我討厭起來很討厭的?!?p> “有多討厭?比你不理我,對我視而不見更討厭?你還有什么沒給我看的?我把自己完全交給你,你能不能把完全的你交給我?”
“我……總覺得,我一定還有哪個地方特別令人厭煩,只有朝夕相對的人才能發(fā)現(xiàn)。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
“言安,你永遠(yuǎn)在我心上,你好的不好的都是我的一部分。”穆昊然拿開她捂在臉上的手,“況且,你沒有哪里讓人厭煩。如果說,這是前面一段婚姻帶給你的陰影,我愿意等你走出來,但你得給我一個期限……
騙我也好。”
穆昊然躺回去,望著虛空自言自語:
“我常常想,哪天就算你不愛我了,我也會一直愛你到底。如果我先你一步離開這個世界,我仍然希望你能找一個讓你快樂幸福的人,懂得你,尊重你,仰慕你,欣賞你,愛你,就像顧念那樣的人,陪伴你走完這一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你變成了我的一部分,一想到你離開我,我馬上就能感受到那種切膚之痛——原來心真的是會痛的,生理上的疼痛,心臟痛,你體驗過嗎?所以我希望你永遠(yuǎn)快樂,任何人都不能厭惡你,不能欺負(fù)你。我要怎么做才能放心呢?只能在有生之年守在你身邊,不讓你離開我。”
穆昊然忽然覺得胸口熱熱濕濕,才發(fā)現(xiàn)懷里的言安不知什么時候悄悄哭了。她裸露的肩膀輕輕顫動,連著發(fā)梢都在哭泣,不知道在自己懷里流了多少淚。
他緊緊摟住吻著她頭頂,“不哭不哭,是我不對。不著急,你不愿意,我就不……”
“你求婚也要像個樣子?。 毖园猜裨谒麘牙镟▏?,“每次都這樣,沒一點(diǎn)鋪墊,要么躺床上,要么借口搬柜子……”
穆昊然仿佛沒聽清楚,“言安,你同意了?”
他把她從懷里拉出來,“你是認(rèn)真的嗎?你沒醉吧?是清醒的吧?明天早上不會反悔吧?”
“我哪同意了!”言安哭得一臉稀濕,用手籠著臉頰,“有在床上求婚的嗎!戒指都沒……”
穆昊然一個鯉魚打挺彈下床,從地上褲袋里摸出戒指盒,沖過來單膝跪在言安面前:“戒指我天天帶在身上,求婚儀式我早就策劃了無數(shù)次,現(xiàn)在,你先答應(yīng)我好不好?”他眼底的光如同星辰:“言安,嫁給我!”
言安看著只穿了一條底褲跪在地上的穆昊然,裹著被子緩緩坐起身來,輕聲卻堅定:
“穆昊然,你馬上30歲了。今后的70年里,你要好好保護(hù)自己,照顧自己,好好的一直陪在我身邊。你要是做得到的話,那就……娶我吧!”
空氣靜止。
穆昊然把戒指戴在她伸過來的左手無名指,定定看著她。她眼眸溫柔,一縷頭發(fā)蜿蜒落在鎖骨上,鼻頭亮亮的,眼中似乎有淚,卻那樣溫潤而堅定地微微笑著。十多年前那個流著汗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的“女生”,那個講臺上總讓他出神的“女神老師”,那個對面實驗室專注的身影,那個總躲著他的“師姐”,那個在他想要推開卻義無反顧來到他身邊的安安,那個讓他每次沉淪、清醒時卻總求而不得的女人——此刻坐在他面前,除了他的戒指外身無寸縷,赤誠相對,說要,嫁給他。
他起身將她擁入懷中。
“不……我要你照顧我?!?p> “嗯,”言安微微仰著頭,合起眼眸,“我會用盡全力保護(hù)你,照顧你,給你你想要的……一切……我愛你?!?p> “……只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