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覓蒼白的手緊緊的攥著按在胸前努力的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淚水去如同決堤一般噼里啪啦的落下,幾滴滾燙的眼淚滴落在宋斯昂的手背手,燙的他心里一狠狠一抽。低眸看著懷里的止不住顫抖的蘇覓,眼神深的看不見低。
懷抱突然被掙脫開懷里一空溫熱的溫度驟然消失,早秋的寒意鉆進胸懷。一時間他竟不愿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
“晴晴,我們去醫(yī)務室”蘇覓淚眼婆娑的拉著時晴。
身后的宋斯昂神色微微驚訝,看著兩個互相攙扶的身影緊緊相依互相依偎著對方,似乎在從對方身上汲取溫暖,心里一暖。
你終于不是一個人了。
酒精的刺痛感密密麻麻的爬滿整個手掌的痛感神經(jīng),時晴站在醫(yī)療柜邊看著酒精一瓶一瓶的沖洗著手掌。
鮮血混合著泥沙隨著酒精緩緩的流淌在洗漱池里,蘇覓看著那雙原本細嫩光滑的手掌血肉模糊被酒精沖洗著,不少皮肉已經(jīng)毫無血色。
看著縱橫交錯的傷口,蘇覓緊緊地咬著本就蒼白的嘴唇。身后站著的宋斯昂看的也是觸目驚心,手掌暗暗的攥的發(fā)白。
相比他們時晴但是淡定的多看著滿目瘡痍的手。并未有太多的表情神態(tài)依舊冷漠只是臉色煞白冷眼看著校醫(yī)利索的將手包扎起來。
“小姑娘挺厲害的,一聲都沒吭一般小姑娘這樣沖洗都得哭出聲來。行了回去別碰水好好養(yǎng)兩天”
校醫(yī)看著身邊這個清冷至極的少女,由衷的感嘆著,卻沒注意身后那兩抹身影狠狠地愣在原地。
宋斯昂紅血絲充滿了雙眼,死死的壓著翻涌的淚意,跟著時晴身后走出了醫(yī)務室。
晴晴,她從小最怕痛了!
時晴并沒有回寢室而是快步往校門口走去,此時的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路旁的路燈全數(shù)打開,空氣中夾著毛絨絨的細雨無孔不入。
“晴晴,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蘇覓鼻尖紅紅的看著時晴被包扎起來的手,鼻頭一酸略帶哭腔沙啞的說
“蘇覓,我們回家”
修長的腿一頓站在路燈下,昏暗的燈光打在她身上給人一種努力壓制卻壓制不住的傷感。背對著他們看不清她此時是什么樣的神情。聲音平穩(wěn),淡淡地說道。
“晴晴,你……”
看著眼前的這番景象宋斯昂心里的不安愈發(fā)的擴大,他不知道時晴在想什么,但是看著路燈下愈發(fā)纖細的身影他實在是不能不擔心。
“哥。我沒事”
聲音一如既往,聽上去并沒有什么不同之處。
“蘇覓,不管結果怎么樣,回去看看吧”
時晴緩緩轉過身子雙目猩紅的凝視蘇覓。偽裝的堅強在這一刻奔潰不成軍,瘦弱身體狠狠地止不住的顫抖著。她很擔心媽媽恨不得長雙翅膀飛回去。但是她又不敢回去她怕回去知曉她不好的消息。
時晴一語中地的破除了她的顧及。
“好”
短短的一個字仿佛帶走了她所有的力氣,聲音沙啞又低沉。
兩人一拍即合匆匆忙忙的往校門口走去。心想著現(xiàn)在應該還能最后一班去往s市的大巴。
“晴晴,我開車送你們去”
宋斯昂看著兩個幾近狼狽的少女終究是不忍心阻擾,給室友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請個假后領著她們兩往停車場跑去。
黑暗深處的三個黑影從頭至尾將所有的一切收入眼底。
“北……北野”
孟之巖都快瘋了,這幾天突然降溫自己不慎感冒想著明天要去s市比賽,遍乘著剛吃完晚飯回平時路上到醫(yī)務室拿點藥。誰知道剛好看見時晴從醫(yī)務室走出來兩只手還纏著厚厚的繃帶,醫(yī)務室的日光燈的照耀使得手上的繃帶越發(fā)的刺眼。
經(jīng)過上次醫(yī)院遇到時晴后,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陸北野對她的不同尋常。上次修理秦明軒時那暴戾的樣子他還歷歷在目。身邊的氣壓越來越低。
陸北野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分明將表皮層頂了起來,整個人隱忍在墨色的黑暗之中。感受到危險氣息的孟之巖腸子都悔青了。
自己他媽就不應該來買藥!
“北野,明天還要去比賽回來再處理吧”
相比孟之巖。魏亦川相對淡定的多,鄙視的看了眼孟之巖提醒的說道
“是……是呀,明天還要去s市比賽呢。時晴妹妹給我們改的代碼一定能拿獎的”
孟之巖很狗腿的扯上之前醫(yī)院那自己修改完善的代碼,雖然沒有證據(jù)到眼下這樣說希望能讓眼前一身戾氣的男人恢復平靜。
想著那被完善的代碼深邃的眼眸怒意微逝。大步走后陰暗處看著時晴遠去的方向,隨后一腳踹開醫(yī)務室大門。
“嘭”的一聲
大門被踹出一個凹陷處,可見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誰呀!”
校醫(yī)聽見巨響慌慌張張的從休息室跑出來,看著踹壞的門正要發(fā)火時。
“林校醫(yī)”
冷冽的語氣幽幽的傳來。
“陸……陸少爺,你怎么來了,哪里不舒服嗎?”
“我問你,剛剛那個手受傷的女生傷的怎么樣”
“她……她傷的有點……嚴重,兩只手都是泥沙花……花了好幾瓶酒精才沖洗干凈”
“酒精?。。 ?p> 陸北野一把將醫(yī)療架上的瓶瓶罐罐一掃而下,乒乒乓乓的散落在地上四處散落著。
“你給她用酒精,你是想痛死她嗎?”
回想起時晴那慘白如紙的臉色,陸北野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男人粉身碎骨。
“不……不是,陸……陸少爺,我也沒辦法呀,不用酒精沖洗會感染的。而……而且那位小姐好……好像不覺得痛一樣,不禁沒有哭沖的時候吭都不見她吭一聲呀”
林海已經(jīng)的早就聽說過陸北野的性格暴躁,卻不想是這般的滲人。
陸北野看著林海嚇得慘白的神色,不像是在騙人。任憑誰都知道酒精接觸上課時是疼痛難忍的,他們當初腦震蕩處理傷口時醫(yī)生用酒精給他擦拭時他都痛的咬緊牙關。
她怎么可能不痛。
身后的孟之巖與魏亦川聽著林海的話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的樣子。陸北野眼色沉了又沉先一步走出醫(yī)務室,孟之巖問林海要了點感冒靈后同魏亦川快步走了出來。
陸北野站在之前時晴站的那個路燈下,腦海里那個極度傷感的身影浮現(xiàn)出手掌緊握。
她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