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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白素貞

第十九章 你自己送我上去的

我只要白素貞 巳月二十三 2982 2020-04-02 22:35:52

  科舉于讀書人而言,乃是天下一等一重要的事情。這放榜是有時辰的,但天還沒亮,所有人就搶著去看。

  能看到自己名字的,自然歡呼雀躍??床坏阶约好值?,當(dāng)然是沮喪懊悔。在這方面,不管是殿試還是縣試,其實并無區(qū)別——當(dāng)然,如果是進士及第的話,那新科進士老爺們就要小心了,尤其是那些還沒有成家的,很有可能被某位達官貴人榜下?lián)層H了。

  這次雖是縣試,但畢竟是許仙第一次下場,李公甫夫婦十二分在意。雞還沒叫呢,李公甫便早早的辭了許嬌容,朝著縣衙外奔去,想要第一個得個準信。

  李公甫本以為許仙也在那里,誰知道許下竟然還呆在家中。要不是李公甫過來,許仙估計還不知道這事。

  這份定力,真是讓李公甫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姐夫,來,坐下先喝口茶?!?p>  許仙之前已經(jīng)從斷尾這里得了準信,現(xiàn)在再聽到這事,也不是十分驚訝。這本非他本意,不過事已至此,許仙倒也懶得繼續(xù)矯情。

  “都什么時候了,還喝茶?快隨我看榜去??!”

  “姐夫,我都知道自己是第一名了,為什么還要去看榜?”

  “這你就又不懂了。按照慣例,你們同科中的童生,約莫就可以稱呼同年了。你別小看他們,保不準他們中日后有誰發(fā)達了。公門里修行,靠的不就是這個嗎?我知道你是傅先生的記名弟子,但這種小事也不能疏忽!”

  “今日中了童生,大家心情都好。這個時候你不趕過去混個臉熟,道聲恭喜,日后別人也不會和你親的?!?p>  這些都是李公甫這些年公門中積累下來的經(jīng)驗。許仙雖沒有那個混官場的意思,但最基本的迎來送往總是要的。知道李公甫這是真心為他好,才說的這些話,許仙連忙起身。

  “好,我這就去。”

  見許仙答應(yīng)了,李公甫也不催促,直走到了外間。許仙正要出門,可想到屋里的這兩只黃鼠狼,還是有些不放心。

  許仙想了想,便取來一個書袋,將兩個笨蛋一起裝在了里面。獨眼是真的被嚇破了膽,到現(xiàn)在還是沒有一點要蘇醒的跡象。斷尾被許仙折騰了一整晚,又是一整天沒吃東西,此時也是癱軟在地,沒有一點力氣。

  許仙走到外面,外面停著的仍然是那天用過的馬車。許仙走進了馬車里,李公甫坐在外面,問一聲坐穩(wěn)了沒有,便朝著府衙外沖去。

  “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騙我,你不可能考上第一名的……那天的試卷是我親自換的……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

  斷尾這次受到的驚訝真是比之前加起來還多,許仙這么年輕就已經(jīng)是個入了門徑的修行者,這已經(jīng)讓斷尾驚訝異常。更沒想到的是,許仙竟然第一次下場就考中了一個案首。

  案首可不好考,別看它只是一個一縣的第一,但這可是許仙第一次下場。有實力和能發(fā)揮出多少實力一直是兩回事,有些學(xué)子因為過于緊張,本來好好的一個人,直接在考場里嘔吐,乃至生起大病也是常有的事情。

  第一次下場就得了案首,除了運氣之外,自身的實力也絕不可小覷。

  許仙并不回答,只是用一種看傻蛋的目光看著斷尾。

  被那種憐憫的目光看著,斷尾半條尾巴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一定是你,找人一起來演我,對不對!”

  不知為何,許仙臉上泛起了笑意,不過他很快就又憋住了。

  斷尾氣的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那天的試卷,可是斷尾親自換的。為了確保答卷不出問題,斷尾更是直接在旁邊看護了整整一晚上,期間根本沒合過眼。

  她心里很清楚,在那種情況下,酣睡的許仙根本沒有任何將試卷再次換回來的可能——難道說許仙真的是那種傳說中的大才子?哪怕只是廢稿,他也能穩(wěn)中童生?

  這根本不可能啊。

  “喂,回答我??!”

  斷尾的性格頗為潑辣,心知無論如何都逃不出許仙的手掌心,她反而恢復(fù)了往日的作風(fēng)。

  就如同人在遇到虎豹時,會將畢生所學(xué)的所有技藝朝著虎豹演練一遍,爭取死的比較有尊嚴一樣。在這種時候,斷尾反而變得無所畏懼。

  她甚至裂開了嘴,朝著許仙露出了自己的一口小白牙。

  “混蛋,理我??!”

  “有種跟爺爺單挑!”

  許仙伸出一根手指,彈了一下斷尾的小鼻子。斷尾吃痛,捂住鼻子疼的滿書袋打滾,終于消停了下去。

  李公甫趕車很有一套,一路上可以說是又快又穩(wěn)。行不多時,便到了縣衙面前。許仙從車窗里往外一看,發(fā)現(xiàn)外面熙熙攘攘聚了許多人。其中小半是之前一起考試的學(xué)子,剩下的大半則是各種看熱鬧的路人。許仙眼尖,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幾個賣零嘴瓜子的小販。

  許仙看著好笑,但他很快就收斂笑容,裝作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下了車。

  許仙在這錢塘縣中也算的上是個名人,認識他的人不少。李公甫當(dāng)然不會拿案首這種事情開玩笑,所以許仙剛一下車,便有許多或認識,或不認識的學(xué)子上來恭喜。

  “恭喜恭喜,許兄喜得案首,老先生這回臉上也是有光了?!?p>  “許兄真是年輕有為啊,沒想到第一次下場,就能勇得第一,真是讓人敬佩至極啊。”

  “哈哈哈哈,你們看看,我之前怎么說的?許兄之前始終不愿意下場,難道是許兄真的不擅制藝嗎?大錯特錯了!許兄是要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早早的胡亂中個童生有什么了不起,許兄可是奔著案首去的!你們還說我胡說八道,如今,你們看呢?”

  許多人一擁而上,不斷朝著許仙道喜,倒是把許仙嚇了一個大跳。還好許仙也不是沒有應(yīng)付的經(jīng)驗,在之前行商的時候,便經(jīng)常有類似的事情,此時一一接著,倒也沒出什么錯漏。

  同樣是賀喜的人,但人和人是不同的。嘴上提起老先生的,自然是許仙私塾中曾經(jīng)接受過老塾師指點的,在這個時代,那便算是自家人,要親厚一些。

  普通賀喜的同年,也要認真回應(yīng)。雖不指望什么,卻不能讓人覺得他沒有禮數(shù)。至于那些高聲喧嘩,似有捧殺跡象的,許仙也是朝他們點頭微笑。不失禮數(shù)的同時,也悄悄保持距離。

  將近千百號人一起擠在縣衙面前,一時間也是熱鬧至極。許仙花了一盞茶的功夫,也只是勉強向前走出了一丈。

  人流如此密集,許仙自然是走不過去看紅榜的。不過到了這個時候,看與不看其實也已經(jīng)無甚緊要。

  趁著許仙應(yīng)付那些讀書人,斷尾捂住了鼻子,從許仙書袋里伸出了腦袋。她的目光穿過人群,恨恨的看向了紅榜上那排在第一的名字。

  許仙。

  斷尾不識字,但她已經(jīng)牢牢記住了這兩個字的意思。

  無論斷尾多么不甘愿,她心里還是明白,許仙這個家伙真的得了第一。有這么多讀書人恭喜,那是絕對做不得假的——這本來沒什么,但這次第一,是她親手送許仙上去的!

  結(jié)合許仙之前那怪異的表情,一個比較清晰的脈絡(luò)開始自斷尾的心中顯現(xiàn)。

  出于某種未知的原因,許仙似乎不想要這第一,甚至將寫好的答卷直接扔了。但被斷尾一搞,許仙卻還是得了第一。

  想到這里,斷尾臉上火辣辣的,又痛又悔。她恨不得跳起來咬一口許仙的手指,卻又怕許仙發(fā)火拖累了自己的弟弟。

  真是進不得,退不得,只能懊惱無比。

  而另一邊,同年的學(xué)子們恭賀完許仙,少不得討論下今年的考題。忠恕一題算是儒家慣有的題目,眾人此前也多少做過。如今縣試考這個,其他學(xué)子們便忍不住想問問許仙,他到底如何奪的這第一。

  事已至此,許仙也不矯情,便將白姐姐之前交給他的破法,仔仔細細和學(xué)子們說了。學(xué)子們聽了,果然理真法老,輸?shù)男姆诜髯脏祰@。

  此時圍繞在許仙身邊的,多半是此次縣試中的佼佼者。一行人心情本就極好,說著說著,自然而然的將話題從經(jīng)義延伸到了詩詞上。

  也不知哪個消息靈通的,突然這么說道。

  “就在剛才,我一朋友告訴我,在之前閱卷的時候,縣尊大人大見了一首極好的試帖詩,當(dāng)時就拍案叫絕。甚至還當(dāng)場讓人取來紙筆,當(dāng)場抄錄下來。小弟不才,也略通詩詞一道。只是能讓縣尊大人拍案叫絕的,在這錢塘縣中,小弟實是想不出來,還能有誰。所以斗膽問一句,可是許兄所做?”

  當(dāng)知道自己中了案首的時候,許仙就知道肯定會有人這么問。

  這個時候卻是逃避不得。

  許仙頓了頓,便輕聲吟道。

  “勝日尋芳泗水濱,無邊光景一時新。等閑識得東風(fēng)面,萬紫千紅總是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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