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未若還沒走幾步,迎面忽然撞上一個模樣清俊的少年。
“葉斯年?你怎么來參會了?邊關(guān)呢?你把那攤子扔給誰了?”郗未若確實有些懵,她怎么也沒想到,能在這種場合遇上葉斯年。
“哎哎,別跟我提邊關(guān),皇帝給你撤了兵權(quán)讓我接手,這不擺明了讓我唱黑臉呢么,想想就煩,這哪有我統(tǒng)領(lǐng)當(dāng)?shù)米栽?!”葉斯年樂道。
“你沒接旨?你不怕掉腦袋嗎?”郗未若覺得這人膽子還真是夠大的,就這么把圣旨給推了。
“他心里其實早就有人選,只不過怕被人說閑話所以選上了我,本來我和你有交情這事兒就不是一個秘密,現(xiàn)在推了沒準兒正合他意呢,免得到時候我也被卸磨殺驢了?!比~斯年很坦然道,臉上滿是輕松。
“你倒是看得開?!臂慈粽{(diào)笑他,卻也知道這兄弟是看不慣皇帝的做法,故意站在她這邊的。
她身邊沒什么朋友,葉斯年的義氣,讓她一直很感動。
“對了未若,好好打啊,爭取把你那少年英名再添一籌!”葉斯年還是很相信郗未若的實力的。
“一定!謝了老葉!”郗未若左手抱拳,右手輕拍了一下左手道。
“嘖嘖,下回別謝了,我聽著犯別扭?!比~斯年大咧咧地笑道。
作別了葉斯年,郗未若終是在后場準備了起來,因著郡主的身份,她被分到了官家小姐這一場,就是第一場——戰(zhàn)紅顏。
兵器已經(jīng)握在手中了,郗未若和一眾小姐們立在臺下,等待著比賽的開始。
不多時,千南徹也入了場,錦袍加身,手握銀劍,是時一個風(fēng)流倜儻的佳公子。
底下的小姐們已經(jīng)開始偷偷打量這位靖北的武學(xué)天才了,不禁實力強,這姿容也是少有的俊逸啊,這在整個國家都挑不出來幾個啊。
她們眼神里已經(jīng)暗藏秋波了,都望著這位承王殿下,在心里期盼著回應(yīng),倘若能得他一眼青睞有多好。
千南徹進場時,有一個人的反應(yīng)卻是有些收斂,雖然也是抑制不住喜悅,但也是被理智壓低了些。
安淺畫坐在席位上,漂亮的鵝蛋臉上泛上一抹紅暈,呼吸都有幾分急促起來,看著那幾個看著千南徹有些癡迷的小姐,她柳眉緊緊地皺起,一定要做那個站在他身邊的人,她暗下決心道。
太子千以恒也進場了,他的長相并不比千南徹遜色,只不過貴氣略勝一籌,其他幾位皇子也紛紛入場,這些皇家子弟,皆是容貌上乘的公子。
那些少女有的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移目標了,若是攀不上千南徹,這其他的皇子也并不差嘛。
都是閨中的小姐,難得親自看這些與自己家族可能結(jié)親的人,免得到時候被爹娘給出去,連那人什么模樣都不知道。
又過了一會兒,皇上皇后以及眾妃嬪都到齊了,朝臣也都紛紛入了席。
可就在這時,一道悅耳的聲音傳入場中。
“兒臣來遲,望父皇莫要見怪?!?p> 隨著話音的落下,一抹白衣人影落地,隨著那身形慢慢轉(zhuǎn)過,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張出塵絕世的容顏。
面龐如玉,膚白勝雪,但卻不帶半分女氣的柔,而是一種寒霜般的冷絕,眉若風(fēng)裁,修長好看,墨色瞳孔中的星亮,仿佛黑夜里閃出的一束光,雙眸似冰般澄澈,帶著不減半分的涼意,薄唇暈著血色的一股妖冶。
白色衣袍整潔干凈,隨風(fēng)灑脫揚起,無一俗物綴飾。
“憂兒啊,你可算想起父皇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么長時間不到,父皇還以為你像每年一樣又不來了呢,快快,給梁王擺正坐席!”臺上的千峰炎已經(jīng)笑得合不攏嘴了,一臉的父親企盼到兒子歸來的慈愛相。
無憂含笑并未言語,只是輕點了一下頭,朝自己的座位走了過去。
在場的少女們在見到千無憂時已經(jīng)春心大動了,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自己的帕子,有些小臉已經(jīng)羞得通紅。
都說神醫(yī)公子的長相極為俊美,她們一開始總認為傳言略有些浮夸,今日一見,傳言尚有不及,何來夸大。
雖然他很是低調(diào),氣度平和,但這人一出場,仍是幾乎讓所有的公子少爺都暗淡了光澤。
有些自持力很強的小姐也都已經(jīng)開始移不開眼了,就是定定的望著那人,仿佛入了夢一般。
郗未若看著這個熟悉的身影,將他的光芒盡數(shù)收在了眼底,心下滿是觸動。
她早就接受了這一生和前世兩種截然不同的命軌,一步行在岔路,全途皆變。
即使翩然絕世的外表下,卻也總感覺還隱藏了些什么,這樣沒有限制的容顏,可以輕松偽裝出一種溫和的假象,但也可以轉(zhuǎn)瞬間由正轉(zhuǎn)邪,化身可以將一切摧毀的煞神。
這些,是郗未若看出的,千無憂,那個她曾經(jīng)錯過去的人。
兩世加起來也為數(shù)不多的見面并沒有讓她對無憂的記憶淡化,反而是一點點在心底加深,烙下一個痕跡。
終是一切都已經(jīng)就緒了。
皇上示意了一下,那小太監(jiān)一揚拂塵,四面鑼聲起,他高喝了一聲:“承我靖北國威,順我王朝鴻運,武者大會,現(xiàn)在開始!”
畢竟是在場外舉辦,會場外圍不乏圍觀的百姓,人群黑壓壓的,都想一睹這一年一度的盛景時事。
每一局的參賽雙方都是被抽簽選出的,但是賽制是比較靈活的,故而也有上臺踢館這一說,具體是否繼續(xù)比則視情況而定,中間加場次歷年均有,幾乎都已經(jīng)成為一個常態(tài)了。
“第一局,左前御史藍國宜之女藍湘兒,對尚書沈清風(fēng)之女沈瑤真。”
太監(jiān)高聲喝到,一句落下,兩名少女已經(jīng)輕裝上陣,首先抱拳施禮,接著沈瑤真便率先發(fā)了一招。
藍湘兒也并不費力地接下,她修習(xí)的是水系魂力,而沈瑤真修習(xí)的是木系魂力,在魂力這一方面是沒有具體的相生相克之分的,主要還是看武者如何去運用,以及怎樣把自己的力量發(fā)揮到最強。
沈瑤真咬牙,她一開始這一式本想給藍湘兒來一個下馬威的,誰知被對方毫不費力地給破了。
反手一個連環(huán)性攻擊打出,皆是那種故意傷人的力量型招數(shù)。
在場的人都不禁替藍湘兒捏了一把冷汗,誰不知這沈瑤真平時爭強好勝的性子,開頭就發(fā)這么猛的招數(shù),看來是不想讓藍湘兒好過了。
藍湘兒卻是又不緊不慢地接下,她水系的魂力有些偏柔,對于沈瑤真這種攻擊便很是聰明地來個借力打力,巧妙地避開了那些強勢魂力的攻擊。
郗未若對這個叫藍湘兒的女孩兒倒是注意了起來,這姑娘生得標致,模樣端秀,她的美并是不過分張揚,而且這性子看起來也不急不躁的,倒是討的人喜歡。
比賽接下來就是,沈瑤真見一招不成,就接連發(fā)起比剛才還要猛烈的招數(shù),然而卻總是像石頭打在了棉花上一樣。
結(jié)果當(dāng)然是她最后實在沒了發(fā)招的力氣,被藍湘兒輕松一掌給擊敗了。
在場的人都是拍手叫好,稱這小姑娘是個可造之才。
沈瑤真下臺前,故意經(jīng)過藍湘兒,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別高興太早,后邊有比我還厲害的,會把你打得更慘?!闭f完,不屑地哼了一聲,提步離去。
藍湘兒并未在意她的話,也并沒有因為眾人暫時的喝彩而面露喜色,安安靜靜地下臺準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