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以身相許
此刻,柳、拉貴爾和金烏三人站在祭壇附近,而他們身旁的不遠處則是坐在地上的利爪。
就在剛才,大祭司已為利爪完成了恢復記憶的流程——老人讓利爪放空心思,接著便拿手在它的頭顱上點了點,僅此而已。
除了偶爾冒出來的綠光外,整個過程可以說相當?shù)暮唵?,其中耗費的時間甚至沒超過十分鐘,短短幾分鐘內(nèi)便完了整個過程。
看著那低頭閉眼、呆坐在地上的利爪,柳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
“大祭司,利爪它這是怎么了?”
老人緩緩回道:
“它這會兒應(yīng)該是在整理大腦內(nèi)的記憶碎片。剛剛我探知了一下它的腦海,發(fā)現(xiàn)其中除了最近一段時間的記憶比較完整外,其余的全是支離破碎的殘片......”
老人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語氣奇怪地說道:
“您這位朋友...它其實是人類吧?”
柳沒打算隱瞞,他點了點頭:
“對!在最初我遇到它的那會兒,它跟我說起過這件事;不過它對于之前的記憶都忘卻得差不多了?!?p> 見此,大祭司輕輕嘆了口氣:
“怪不得......具體的經(jīng)過我尚不清楚,但從它腦海中的那些殘片來看,它似乎被迫參加了某種不人道的測試或者說實驗,這才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p> 一聽到“實驗”兩個字,柳和拉貴爾不約而同地怔住了。
于他們而言,“實驗”一詞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研究所,也可說指向了研究所。
不可否認的是,研究所里雖然有歐陽智那樣的老好人,但更多的還是一些冷漠無情的瘋子。
柳還記得自己當初逃離新城研究所時,那群瘋子派了一種能眼射紅光的人形生物兵器來追殺自己。
從外觀來看,那種生物兵器毫無疑問是由人演變而來的;如此看來,利爪身上的經(jīng)歷倒也符合研究所的作風。
可如果真是那樣的話......
思緒間,利爪的身軀忽然顫動了下。
接著,它...他抬起了面龐。
睜眼的那一刻,兩行渾濁的淚水自他眼中流淌下來、最后砸落在地。
摸著臉上的淚痕,他不禁心想: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落淚?
至少在他的印象中,在他還未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前......
“利爪?”
聽到男人的呼喚聲,利爪手忙腳亂地擦了擦臉龐,接著咧嘴應(yīng)道:
“怎...怎么了?”
望著他那強忍悲傷擠出來的笑臉,柳即將脫口而出的“你回憶起原先的記憶了嗎”也改換成:“你沒事吧?”
聞言,利爪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后它稍有些笨拙地從地上爬起身來。
“謝...謝大祭司,感謝您讓我回憶起了原先的記憶!”
高大、非人的軀體忽然彎下腰來,并朝老人深深鞠了一躬。
誠然,以他現(xiàn)在的身軀做出鞠躬動作會顯得有些奇怪,但不得不說其中蘊含的情感是真情實意的。
相比起之前那有些呆呆、憨憨的模樣,現(xiàn)在的他明顯成熟了不少。
對于利爪這一舉動,大祭司只是輕輕擺了擺手,說了句“不用”。
或許是親“眼”見過利爪的記憶片段、知道其到底經(jīng)歷了怎樣的事情,因此老人眼中隱隱帶上了一絲憐憫。
看了看外邊已經(jīng)暗下來的天色,柳干脆朝老人說道:
“大祭司,今天實在是太麻煩您了,幫助我和我的朋友解決了那么多麻煩。眼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您,先回去了。”
老人仍然擺了擺手,輕聲回道:
“柳先生您無需這樣,相比起您為森源做出的貢獻,老朽我為您做的這些是那么的微不足道?!?p> 互相謙讓了幾句后,柳便帶著其余三人離開了方形金字塔。
......
路上,拉貴爾和金烏已識趣地先行離開,留下利爪和柳兩人站在寬闊的廣場上。
就在這時,佳的身影忽然出現(xiàn)在了柳的身旁。
只見她臉上還殘留著些許的驚訝情緒,望向男人的眼神中也多了一分難言的復雜之情。
“柳......”
柳轉(zhuǎn)身望向落在自己身后的利爪:“咋啦?”
利爪習慣性地撓了撓他那個蜥蜴腦袋,磕磕絆絆地說道:
“我...我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感謝你,當初如果我沒有遇到你、沒有你的幫助的話,我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
柳笑著打斷道:
“道謝的話你之前可是說過很多次了,你忘了嗎?咱倆無需說這些的~”
利爪眨巴了一下眼睛,嘴巴不自覺地顫動了一下。
柳繼續(xù)說道:
“你是決定好留在森源了嗎?我的話大概明天就要離開了?!?p> 聽聞此言,利爪沒多猶豫地說道:
“嗯!我很喜歡這個地方,對我...對如今的我而言,森源應(yīng)該是最好的歸宿了?!?p> 沒等柳開口,他又接著問道:
“柳...等你完成那件事后,你還會回來這里的對吧?”
男人同樣沒有猶豫地回道:
“那是當然!~老實說,森源的環(huán)境的確不錯,至少比起外邊那些聚居地可要好上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倒也挺想在這定居下來呢~哈哈?!?p> 看著利爪臉上那重新綻放出的笑容,柳試探性地問道:
“你現(xiàn)在是恢復了所有的記憶嗎?”
利爪緩緩點了點頭,語氣低沉地說道:
“是的,包括...我之前作為人類時的記憶,以及期間經(jīng)歷的變形實驗。”
“......”
感受到利爪語氣中的低落,柳也沒繼續(xù)追問他這一問題。
再次望了一眼泛黃的天色,柳朝伸手拍了拍利爪的手臂,道:
“行啦,沒啥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我那個剛剛清醒過來的朋友還在等我呢~”
說罷,柳偷瞄了眼身旁站著的佳。
利爪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臉上下意識地顯露出那副有些憨憨的笑容。
很快,兩人就此分別。
......
看著利爪那有些笨拙的奔跑身影,男人不禁失笑了一聲,接著他又看向身旁的少女。
男人笑問:
“看你的表情...想必是知道了自己昏迷期間發(fā)生的事情了?”
少女輕輕地“嗯”了一聲。
男人繼續(xù)問道,只是這回兒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調(diào)侃:
“所以...你就沒啥想對我說的嗎?~”
少女歪了歪頭:
“你是想讓我感謝你?還是...讓我以身相許?”
她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語將男人噎住了,只見他尷尬地撓了撓頭: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感受是......呃?!”
男人突然呆住了。
他低頭望著懷中的少女,未說完的話語也堵在了喉嚨中。
這時,少女揚起臉龐,語氣“憂愁”地說道:
“可我只是一個靈魂呢,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身軀......”
“這該如何以身相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