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安這一覺睡得并不好,只睡了短短幾刻鐘就醒了,頭疼的厲害。
“娘親,薛夫人?!?p> 外間,薛夫人已經(jīng)到了,紅著眼眶低聲哭泣??匆娏珠L安出來,拉著她的手感謝。
“晚兒前天下午出去后就一直沒回來,我們?nèi)仙舷孪?,找了三天三夜,幾乎都要找瘋了?!毖Ψ蛉擞行┻煅剩伴L安,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們……”
林長安搖了搖頭,沒說什么。
薛玉晚的失蹤和在奴隸市場的出現(xiàn),背后一定有推手,而且一定是薛家人。
雖然已經(jīng)從系統(tǒng)那里知道了大概,但是薛府的事,她不能查手。
“薛夫人還是回府去吧,查查晚兒身邊的人,哪有那么多意外?”
薛夫人一愣,有些驚訝。
“薛府,有問題?”
林長安不多說什么,林夫人只低聲勸慰了幾句,就讓品暇送她回去了。
“長安可有什么要告訴母親的?”
林夫人依舊溫柔,只是讓林長安有些不安和忐忑。
要坦白嗎?能坦白嗎?
「09,有什么是我能說的?」
——沒有,全都不能。
本小姐又要騙人了,真讓人糟心。
“娘親相信長安嗎?”
林夫人輕輕撫摸著林長安的腦袋,毫不猶疑:“自然是信的?!?p> 來了來了,林長安大忽悠她來了,帶著自己瞎編的故事來了。
“母親可知道志異中《一場怪夢》的故事,長安在昏睡時……”
這是同林云青講過的理由,有小漏洞,但大體是準確清晰的。真假混雜,有些無關痛癢的瑕疵,謊話才顯得真實。
太過完美的說辭,都是假話。
林夫人并未全信,但也并不打算繼續(xù)追問,林長安松了一口氣,心里放松了些。
“那長安現(xiàn)在想怎么做?”
林長安沒有打算遮掩,這件事離不開林家的支持和幫助,現(xiàn)在的她沒有獨自處理的能力。
林夫人聽了林長安的話,沒有表示支持,也沒有反對,只是沉默著。
“長安,注意自己的安全?!?p> 林長安眼角有些濕熱,悶聲應了一句。
她知道,林夫人是支持的。
送走了林夫人,林長安準備和自己新買來的“鑰匙”好好聊聊。
“小姐?!?p> 攜雪打開偏房的門,四個新買來的奴隸圍成一圈,委屈的躲在角落里??匆婇T被打開,就一齊轉(zhuǎn)頭盯著林長安,眼里滿是戒備。
“攜雪,”林長安只看了一眼,便轉(zhuǎn)身離開,吩咐道,“把他們一個一個帶過來見我,從小的開始?!?p> 圍成一圈的四個人聽見了林長安的話,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了驚恐的神色。
他們都聽說過有些人會把奴隸買回去之后進行虐待,他們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也陷入了這樣糟糕的境地。
剛剛梳洗換上新衣服的小男孩兒,臉上布滿了恐懼,但是并沒有掙扎,還是乖乖的跟著攜雪離開了房間。
林長安坐在凳子上,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拘謹?shù)男∧泻海蝗恍ζ饋怼?p> “你不用緊張,我不會對你做什么,我只是想問你一些問題。你只要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告訴我,我想知道的答案,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p> 小男孩怯怯地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布滿了迷茫和恐懼。
林長安的手指微微曲起,輕叩著桌子。
“你是被拐賣來的,對不對?”
小男孩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點了點頭。
“你還記得你的家鄉(xiāng)在哪里嗎?你想回去嗎?”
林長安的聲音很溫柔,像是海妖蠱惑人心時低吟的聲音。
小男孩有些激動,大聲的回應她:“我想回去,我想見我的爹我娘?!?p> “那我問你問題的時候,你一定要把所有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好不好?只要你告訴我,我就送你回家。”
小男孩點了點頭,眼中閃爍的希冀的光芒。
“你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鄉(xiāng)在哪里?你是怎么被拐賣的?怎么到了這里?”
小男孩說自己叫小茶,是從北邊的夙州來的,當時和父母過一起去參加集會,一家人被人群擠散了,他就這樣被拐賣了。
林長安又問了幾個問題,小茶都說不知道。
林長安沉默了一會:“他們打你了嗎?疼嗎?”
小茶一愣,沒有想到林長安會問他這個,但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了。
“好疼好疼的,但是小茶已經(jīng)不怕了,只要不哭,他們就不會一直打的。小茶習慣了,不疼了?!?p> 林長安呼吸一滯,覺得心口有些喘不上氣來。
“沒事了,以后沒有人會打你了。”
林長安讓攜雪帶小茶下去休息,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沒有從小茶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讓她有些無奈。
接著被帶上來的姑娘名叫阿棵。
詢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后,阿棵有些放松了,林長安抿了口茶,接著問她。
“你們是不是還有另外一批人?他們沒有名字,全部都用數(shù)字命名?!?p> 阿棵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回想。
“具體的我不太清楚,不過我們旁邊的院子確實有人,和我們不一樣,有另外的人在看守。我們不能靠近的。”
另一個姑娘叫絮絮,她的經(jīng)歷比較曲折。
“我本是京城一個小商戶人家的女兒。春節(jié)時因為貪玩,獨自一人跑去看燈會,便被拐了。剛被拐時,他們看我姿色上乘,便將我送了樂館悉心調(diào)教,但是在最后拍賣的時候,沒有達官貴人看得上我,于是我逃過了一劫。后來他們想將我送入青樓,做下等女支子,我奮力掙扎,弄傷了臉,他們氣憤的幾乎要打死我。最后我僥幸熬過的病痛,被送到了江南?!?p> 林長安聽了她的經(jīng)歷有些錯愕,愣神了一會兒問她:“你還想回家嗎?”
“不了,現(xiàn)在的我,不過是在茍活,回去也只是侮辱門楣,我丟的起這個人,我的家族丟不起?!?p> 林長安默然,又問了問她關于隔壁院子的消息。
絮絮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在我們隔壁院子的大概有八十幾號人,十個人為一什。每個小什都有一個什長,如果隊伍里面有人出事了,什長就會受罰?!?p> 她說她曾見過有一個小隊的什長,因為隊員沒有辦好事情硬生生被打斷了腿,最后死了。
林長安心里有了成算,讓攜雪送她下去休息。
“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想對付他們,或許是因為你朋友的經(jīng)歷,或許是因為你心善。但我勸你停手吧,太難太難了,到時禍及全家,只怕追悔莫及?!?p> 林長安沒有回答,食指在茶杯杯沿輕輕劃過。
最后被領上來的,是一位十六歲的少年。
“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想從我這里知道什么,但你要相信我什么都不會告訴你。”
林長安有些意外:“我都還沒問,你怎么就這么篤定我問的是你不想說的?!?p> 少年笑了起來:“你知道你抱著那個小女孩的時候臉色多嚇人嗎?我心里大概知道你想做什么了?!?p> “我就是想,你又能那我怎樣?你阻止不了我?”
林長安直視著少年的雙眼,眼中帶著狠厲。
少年無奈的搖了搖頭:“有能力者,為報復;無能力者,為戲耍。恕我直言,我覺得你沒有這個能力。那么我將告訴你的,于你而言,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而是禍患。”
林長安覺得有些興味,沒想到還能遇見這樣有意思的奴隸。
“你是京都人,而且家里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小戶人家,我說的對否?”
少年一愣,點了點頭:“那又如何?”
“你可曾想過你的家里人還在找你?還在為你的不知所蹤而失魂落魄?你沒有牽掛?你不想回去?”
林長安端著茶杯,觀察著少年的臉色變化。
“那又如何?”
“告訴我消息,我送你回去,不好嗎?”
少年皺起了眉頭,咬緊了牙:“我要怎么相信你?沒有人是高尚的,不會做任何徒勞無功的事?!?p> 林長安勾起嘴角:“我的目的和你有什么關系嗎?現(xiàn)在的你,是個奴隸?!?p> 少年沉默著,突然笑了。
“他說的沒錯,你確實很有意思?!?p> 他?
“我聽七九講過你,他說你對我們的事情很感興趣,起初我還不信,不過是一個孩子,怎么會……不過現(xiàn)在我信了?!?p> 林長安有些驚訝:“你和七九有聯(lián)系?不是說兩個院子之間不能溝通嗎?”
少年笑的狡黠,抬手作揖:“在下京都暗探,許一堯?!?p> 京都暗探!
無衣刀
啊啊啊啊啊啊,刀刀卡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好煩ò?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