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長梧雙目失焦站在客棧門口,長孫長明下了樓便看到了他。
“你怎么在這?”
搖了搖頭,嘆息。不由自主去看那張清冷又俊美的面龐,多好的皮相,可惜……唉……
長孫長明微微皺眉,“嗯?”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唉,即使他再害怕他哥,這種時候還是忍不住鄙視他。
“哪種人?”
“你這么做對得起父親嗎?對得起剛進門的衛(wèi)姐兒嗎?”長孫長梧又開始嘆息,家里的老頭子要是知道他哥好龍陽之癖,怕是要活活氣死。
長孫長明眉頭皺的更深,盯著長孫長梧,一動不動。
是發(fā)怒的前兆,長孫長梧立刻堆上不怎么有心的笑,語氣輕快:“不管怎樣,你都是我最最最敬佩的長兄,玩的時候小心些,別傷到了,我還約了姑娘,我先走啦——”說最后一句時,人已經(jīng)上了屋頂,溜的飛快。
馬車在身前停下,隨侍無影下馬。
“大少爺,府中消息,夫人跟著你出了府?!?p> “回府?!?p> ————
抹黑爬回房內(nèi),餅餅已在榻上睡熟。不忍叫醒她,竺竺坐在庭院里,思維有些放空。
她自是知道沈霖現(xiàn)在的勢力不容小覷,在外有江湖殺手,在朝有丞相佐持。可長孫長明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怎會這么忌憚他,甚至愿意頂著被天下人詬病的危險也要推他進朝。
“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長孫長明進院后,便看到她一人坐亭內(nèi),神色凝重,不知在深思什么。
“我今天跟著你出去了?!彼辉秆陲?,畢竟還穿著夜行衣。
“我知道?!?p> “有些事我不明白?!?p> “你說。”
“你明知沈霖是個危險人物,為何還允他入朝為官?”
“你聽說過一句諺語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p> “嗯?!斌皿每聪蛩簧戆着?,許是在自己府里,沒有綰發(fā),僅用一根細繩綁于身后,眉目寡淡,鼻梁翹挺,不管怎么看都和長孫長梧那張妖精面孔不同,真不知怎么會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弟。
“嗯?”
竺竺回神,瞧她剛才都做了些什么,竟然看著他出神了。
“我……”竺竺微覺面熱。
長孫長明倒沒有尷尬之意,淡然一笑,“靈兒,你方才可有聽我說?”
“抱歉。”很窘迫。
“無礙,沈霖這人確實深不可測,可有些危險的人,離自己遠了反而更危險,只有將他放在眼皮底下,才掀不起風浪?!彼偨Y(jié)了一下。
“你可會除掉他?”
“暫時不會?!?p> 暫時不會,不是不會。
竺竺心頭涌上不安,微微頷首。
片刻,覺得有些冷,打了個哆嗦。
“怎么不回房休息?”
“餅餅?zāi)茄绢^在榻上睡著了,不想吵醒她。”
“回我那?”
“……”
“我有許多公務(wù)未處理,你先睡,等我處理完了,天也亮了?!遍L孫長明似是明白她心中的顧慮,耐心解釋。
“好。”反正已經(jīng)是夫妻,這些事上就不與他客氣了。
床榻與書桌中隔了一仗屏風,竺竺躺下時,隱約聽到他翻閱卷宗的聲音,仿佛照顧她的感受,刻意放慢了速度。
迷迭香陣陣,她很快入睡。
再醒來時,是餅餅尋來了,屋內(nèi)早已沒有他的身影。
“小姐,昨晚……”
“沒事,我回來的時候你睡著了,我就在這湊合了一晚。”
“對不起。”餅餅垂下眼眸,她居然躺在主子的榻上睡著了。
“無礙,餅餅,在這個長孫府,不分你我。”竺竺起身。
她們是一體的,和這個長孫府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未走至門口,就見一團紅艷奔過來。
“長明哥哥。”
是六公主,竺竺作了作揖。
“你是誰?”
“公主把我給忘了?”竺竺笑著。
梁淑德思索片刻,面色驟然憋的通紅,她想起來了!是那日在書店與她說故事的人。她回宮后問了宮中頗有見識的侍衛(wèi),才知那哪是什么正經(jīng)書,都是些禁文。
“你怎么會在長孫府?你不是衛(wèi)府的人嗎?你騙我?”
“公主不知道嗎,長孫長明娶夫人之事?!?p> 梁淑德聽到這話,目光片刻黯淡,未被人察覺?!拔抑??!?p> 她這個不近人情,冷漠寡淡的表兄突然間成親了,她做了十幾年的夢悉數(shù)破碎。她不怨,也不恨,她只是在等時機,她總會成為他的妻。
“是你?”
竺竺只是微笑,未回答。
“那你不用對我行禮,理應(yīng)是我給你行禮,淑德拜見表嫂嫂。”
竺竺見眼前的少女輕俯身軀,連忙伸手扶起?!肮?,不必見外。”
一行人轉(zhuǎn)至竺竺院內(nèi),開啟了茶會。當然,此會談的依舊是男人和男人相親相愛的那些事。
“真的有兩個男人拜堂成親嗎?”梁淑德好奇極了。
“當然有啊,只是很少?!?p> “那他們?nèi)绾畏毖茏铀茫俊?p> “不能繁衍子嗣,只有女人才能生孩子?!?p> “那他們豈不是都斷子絕孫啦?!”
見梁淑德嘴巴張的都快塞下半個雞蛋,一群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公主,注意形象?!笔膛镉暄谧焯嵝阉?。
梁淑德立馬端正了儀態(tài),有些不好意思。
“無礙,在我這里不需要什么儀態(tài),開心就好?!?p> 話雖如此,梁淑德也沒有再失態(tài)過,畢竟這是她面對情敵該有的形象,哪怕她心里真的很喜歡衛(wèi)靈兒,但也不該忘了,她們注定成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