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彼長之下,高下立判。
特別是判官筆胡子一離開自己身后,葉靈蕖再無后顧之憂,太極勁力威力大增,把老胡子揉搓得身不由己,力氣消耗更巨。
氣喘吁吁的老家伙勉力施為,終于氣力不繼,有一個動作沒跟上趟兒,手中彎刀被葉靈蕖長劍粘住,被帶著砍向自己的左肩,而葉靈蕖的劍鋒卻劃向他的右肩。
老胡子無力扭轉刀勢,只得撒手棄刀,往后退去,暫時躲開了刀劍臨身之厄。
但正所謂“陰陽互易為太極”,講的正是陰陽相生,循環(huán)往復,生生不息,一招起,后招即不斷。
老胡子已被葉靈蕖的太極勁圈住,棄不棄刀實際上意義并不大。
葉靈蕖只是略抖手腕,手中劍就完成了一次閉環(huán)運行,彎刀像長了爪一樣,繞著長劍轉了一圈,正削在老胡子的右臉側,血花飛濺中,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就飛了出去,順帶著還在他的肩頭切了一道口子。
正是這兩處傷讓老家伙痛呼出聲。
這邊判官筆匪首一咬牙,沒有回頭去馳援,知道去了也來不及,悶頭扎進眼前的戰(zhàn)團,準備先拿下金臺吉再說,畢竟這才是他們今天的主要目標。
那五個頭目得一個大頭領加入,信心大增,調整姿態(tài)動作,準備重整旗鼓再開張。
金臺吉幾人卻沒有像他們想象那樣緊張起來,反而一齊轉過身來,手中兵刃紛紛向判官筆匪首和他身邊的人招呼過來。
這樣一來,幾人的后背就完全暴露在后面三個胡子的面前,這是典型的“顧頭不顧腚”的打法??!
這幾個胡子頭目剛才被金臺吉五人的戰(zhàn)術殺怕了,注意力一直在他們身上,此時一見有機可乘,毫不猶豫地兵刃齊出,上前搶攻。
他們的想法很美好,若是一切照他們的想法來,金臺吉幾人必定在幾個回合之內就要全軍覆滅。
但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卻很骨感。
這骨感就來緣于榮威。
就連判官筆匪首都以為榮威沖過去再沒回頭,目標一定不在這邊,所以并未過于在意,何況金臺吉幾人的威脅并不小,否則早在一個時辰之前就都被他們變成死人了。
正是這一霎那的疏忽,注定了他們的結局。
就在三個從后面下手的胡子頭目以為志在必得的時候,其中一個卻忽然覺得自己的雙腿不聽使喚,腳步跟不上了。
他連忙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不知何故停在了地上,只有上半身仍然向前沖著。他一下子意識到了什么,然后就覺得腰間一陣劇痛傳來,在一陣凄厲的慘叫聲中,跌落了下去。
另外兩人聽到慘叫本能地回頭看過去,眼前的情景嚇得他們渾身一顫,腳步一歪,各自向兩邊竄去,同時手中兵刃向身后揮舞,做出格擋的動作。
這兩人反應不可謂不快,一見到榮威擲刀把同伙腰斬,便立即做出防御姿態(tài)。但他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他們忘了榮威是使槍的!
既然現(xiàn)在榮威把刀拋了出來,必然是把槍拿了回來!
榮威一槍在手,霸氣側漏,兩朵臉盆大的槍花在火光中乍現(xiàn),分攪向兩個胡子。
在一片“叮叮當當”的響聲中,榮威刺出的十幾槍一槍都沒有落空,全部敲在兩個胡子擋在后面的兵刃上。
然后……
然后兩個胡子就變成了徒手。
不等他們改變動作,榮威的槍已經如毒蛇一般,鉆進兩人后背。
媽的,這王八犢子騙人,他不只會馬上功夫……
兩個人終于在臨死前明白了這件事,但也僅此而已了。
對面的判官筆匪首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瞳孔一陣收縮,手中雙筆向前搶攻兩招,逼得金臺吉幾人紛紛后退,他自己卻保持著面向大家伙,倒縱而回,幾個起落便隱入樹林陰影之中,竟然逃走了。
“媽的,好無恥……”
“膽小鬼……”
“老狐貍……”
兩邊的人都被這胡子的舉動弄得有些發(fā)愣,然后難得地取得共識,一齊咒罵起來。
原本圍堵榮威的三人被人突破,感覺十分沒面子,調整完姿態(tài)后,就跟在后面沖了過來,可就是這么十幾步的落后,讓他們親眼見證了場中戲劇性的變化。
“*他媽的,那個咎子大當家的都跑了,俺不打了?!?p> “操他祖宗的……”
“……”
幾人能活到最后,腦袋瓜子自然不是死的,一見情況不對,立即打了退堂鼓,腳步不停,繞過戰(zhàn)團,往一邊山坡跑去,一會兒就沒影子了。
看見判官筆匪首逃跑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眾胡子一傳十十傳百,全都沒了戰(zhàn)意,轉眼間就散去了一大半。
圍著金臺吉的只剩下兩個人,罵完臟話,注意力又不得不轉回來,一邊招架眼前的進攻,一邊大喊求饒:“俺們投降,望貝勒爺給條生路……”
金臺吉率先停手,并示意護衛(wèi)們住手。
有一個護衛(wèi)似是收手不及,一槍捅在一個胡子頭目胸口,當場斃命。這個人剛才殺了他兩個弟兄,還砍傷了旁邊的一個同伴,讓他恨之入骨。
另外那個胡子頭目一時噤若寒蟬,生怕下一槍就捅到他身上去。
金臺吉淡淡地看了那個殺人的護衛(wèi)一眼,沒有說話。
然后冷冷地命令眼前的胡子頭目:“讓你的手下住手、投降?!?p> 胡子頭目連連答應,大聲喝叫身邊的人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凡和他一個咎子的,多數(shù)聽了他的話,放下兵器跪了下去,還有一部分平時看他都不順眼,哪會聽話?與其他咎子的胡子一道一哄而散,逃開了。
那個使彎刀的老胡子失了兵刃,傷口又不斷在流血,仿佛一只病虎被拔了牙齒,神色萎蘼,被葉靈蕖壓得喘不過氣了。
“你同伙跑的跑,降的降,你還要執(zhí)迷不悟、頑抗到底嗎?”葉靈蕖左手握著彎刀,右手劍依然一環(huán)又一環(huán)地圈向他的脖子,冷聲喝問道。
“罷了。老夫降了?!蹦抢虾又廓毩﹄y支,也不打算硬撐了,“既然那個王八羔子不講義氣,自己跑了,老夫也不用再窮講究?!?p> 說著,垂下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