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仇?”獨孤遇目光閃動半天,嘀咕道:“我在葉赫不敢說人緣有多好,但也絕對沒得罪什么人,除了那些做惡多端的胡子。但看雷豆杵子的表現明顯聽命行事,所以也非胡子所為?!?p> 他們對話的聲音不大,只有兩人聽得清內容。但左近兩丈左右的樹上就站著倭寇和幾個胡子,他們還是能聽得見聲音。見這兩個他們在費挺大勁要殺的丫頭小子沒事人似的在眼前嘰嘰喳喳又說又笑,一個個氣得七竅生煙。
樹下那些沒來得及爬上樹的胡子大部分已經倒地,受傷的還有逃命的全都在鬼哭狼嚎,地上到處是殘肢斷體,血肉橫飛,仿佛一片修羅場。饒是雷豆杵子等胡子平生殺人如麻,此時也面色發(fā)白,有幾個人更是趴在樹上嘔吐不止。
倒是那些倭寇若無其事,顯然殺人殺得太多,已經麻木了。至于殺的都是誰,不用說也能想得出來。
在匪寇這邊凄凄慘慘的時候,他們的敵人卻在談笑風生,這簡直是火上澆油,讓倭寇們覺得威嚴受到了挑釁,開始“嘰哩咕?!钡卮舐暫攘R。
葉靈蕖和獨孤遇聽不懂,但那個翻譯聽得懂,趕緊給學了出來,無非是罵兩人不知廉恥,不敢正面對敵,使用妖術,不是大丈夫所為云云。
獨孤遇聽這漢奸罵得難聽,臉色一變,就要站起來。
“大哥,別理他們,反正我是女子,也不是什么大丈夫?!比~靈蕖拉了他一把,繼續(xù)坐在樹枝上,兩條略顯修長的腿前后蕩來蕩去,悠然自得,“再說,這幫畜生侵咱家園,屠殺手無寸鐵的百姓,連小孩兒都不放過,卻滿口的禮儀,世上最虛偽的民族莫過于此,憑他們也配和咱們談廉恥?”
獨孤遇被他的話說得眼前一亮,“小妹果然是高見。我華夏向來將禮儀廉恥放在一起,那才是完整的精神。這些小鬼子學得我們一點皮毛,就來裝教師爺,徒然自取其辱?!薄靶」碜印币辉~是他從葉靈蕖那學來的,當初聽到這個詞的時候,越琢磨越覺得形容得恰當,便接受了,現在又準確用了出來。
兩人自顧自地說著話,誰也沒往下面看一眼。
倭寇見自己罵完,別說那個男青年,連那個小女孩兒似乎都沒反應,又生氣又好奇,待詢問了翻譯之后,聽明白了意思,更加暴怒,有兩個倭寇跳到隔壁空著的樹上,就要過來攻擊。
葉靈蕖和獨孤遇連站都沒站起來,只各自把手中劍揚了那么一揚。兩個倭寇一齊停住身形,臉上暴怒的神情瞬間垮掉。他們都參與過半個月前的追殺,那么多人都沒奈何得了人家,剛才又見兩人輕描淡寫地殺了三個同伙,還有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玩意躲在暗處,此時一見兩人動劍,突然想起這兩個人可不是普通小孩子,一下子冷靜下來。
但自己氣勢洶洶沖過來,就這樣停下好像又很沒面子,一時僵在那里。
“mo do ru?!保ɑ貋怼#┠莻€倭寇頭領模樣的人大喝一聲,解了他們的圍,兩人就坡下樹,又躍了回去,惹來葉靈蕖一陣嗤笑。
雷豆杵子自葉靈蕖出現,就沒再出聲。他非常清楚,布揚古反復強調只是給葉靈蕖施壓,卻不能傷她,自己卻幾次三番差點害她沒命,不管有意還是無意,結果都是一樣的。對他這樣的大咎子來說,要知道當天蓮花山的情況也不是很難,當然也就知道了差點把葉靈蕖燒死。
一想到將來有一天可能會被布揚古追殺,他就寢食難安。這會看到葉靈蕖出現,又和獨孤遇如此親密,心里當時就涼了。都說這丫頭是薩滿的弟子,沒準是真的,自己可親眼看見她能命令狼群。而且狼群來了這么久,她肯定也來了半天了,自己帶人圍殺獨孤遇的事必定已經被她知道,怕是以后沒有好果子吃。
再說,就算自己想服軟,可是那些扶桑大人也不能同意讓她走??!
他糾結了好一會兒,想了各種方法,最后都指向一條路,那就是在這里殺了葉靈蕖,來個一了百了,死無對證,再抱緊了扶桑大人的大腿,即便布揚古知道了,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樣!
就這么干!
這損種上場面對面戰(zhàn)斗他膽子小,算計人可一點不拖拉。“大人,這女子會使妖術,剛才就是她下令狼群進攻的,只要她不死,這些狼群就不能撤走?!毕朊靼琢撕舐返暮诤淖雍敛华q豫地向倭寇獻起計來。
那倭寇聽了翻譯的話起初還有點疑惑,待想起剛才狼群瘋狂之前,確實聽到聽靈蕖喊話后,就有些信了。那翻譯適時提醒了一下葉靈蕖喊話的意思,更堅定了倭寇的想法。
“@#¥%*&#”倭寇頭領呼地站直身體,奈何他身材矮小,怎么也表現不出英雄氣概。
翻譯朝雷豆杵子喊道:“雷,大人說這里的狼群交給你的手下,你們幾個高手隨他去村里抓村民,看那妖女還有啥招?!?p> 翻譯喊完,那倭寇根本不等回復,人已經縱了出去,落在近處的另一棵樹上。
其余倭寇早聽到命令,紛紛跟上。雷豆杵子一聽不用直接面對葉靈蕖和獨孤遇,還可能有油水可撈,心中大喜,也縱身而起,向村里奔去。
葉靈蕖和獨孤遇一看這幫禽獸又來這招,無奈只得站起身來。
“大當家的,俺們……”除了幾個胡子頭,其他胡子可不會輕功,剛才上樹都是用爬的,此時見當家的走了,又見那兩個男女青年已經站起身來,嚇得連忙大叫。
“大人說了,樹下的狼群交給你們了,殺完了狼來村里匯合。”雷豆杵子頭也不回,聲音遠遠傳來,人已經不見了。
“雷豆杵子,你這些手下怕是殺不了狼了,你們要是不回來,我們兄妹就把他們都殺光了。”獨孤遇縱聲高叫,同時身形飛掠,輕輕落向附近的一棵樹上,手中劍一擺,向樹上那胡子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