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禮義轉(zhuǎn)身就走,氣得陳張氏大罵:“沒良心的玩意,對你娘就是這種太度,大興病了,你兒子就那么主貴?!?p> 陳禮義沒有答腔,急沖沖朝前而去,四奎把涼毛巾放在大興頭上,急忙來扶娘起來:
“娘,你們這是去哪了,大興發(fā)高燒?!?p> “啪啪”兩巴掌扇在四奎的臉上,又是大興,呸呸呸,那小龜孫病了又怎么了,死不了,就是一個廢物,活著也只會糟蹋東西。
“奶奶,你說什么”昏昏沉沉的大興被四奎敷了涼毛巾,腦子慢慢清明了起來,聽到奶奶的罵聲,說自己就是個小廢物,死了活該。
他的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奶奶怎么能這么說話,太讓人傷心了有沒有。
“臭小子,我說你是廢物還不服氣,小小年紀(jì)就被你那不要臉的娘帶進(jìn)醫(yī)院割疝了,你還能干啥,長大了連個媳婦都娶不了,更不說是生娃了,要你這種人有什么用?!?p> 陳張氏揉著被摔痛的屁股,咬牙切齒的罵大興。
“你胡說,我會做飯,還會喂牛,怎么就廢物了,都是你,挑嗦我爹打我娘,你現(xiàn)在滾,滾出我們家,永遠(yuǎn)不許上我們家?!?p> 大興掙扎著爬起來,要與陳張氏理論,他想趕走這個叫奶的人。
自從大興記事,他從來就沒受到了奶奶的待見,奶奶總是罵他廢物,為此有一回,娘還跟她生了一場氣。
差不多兩三年沒有來往,大興覺得,那段時間真是太幸福了。日子雖然苦,可娘和爹不生氣,爹帶著他們?nèi)ズ永镒紧~,野地里捉兔,拿回家娘會給他們煎魚湯喝,還有又肥又香的大兔腿,現(xiàn)在想起來還直流口水。
可是大興頭痛頭暈得歷害,根本就起不來。
四奎勸他不要動,陳張氏從地上摸著一只陳禮義的舊鞋,跳過來朝著大興劈頭蓋臉打了過去。
“臭小子,敢讓我滾,你是不想活了。”
“娘娘,大興還病著”四奎大哭,上前阻擋陳張氏爆怒的鞋底子。他趴在大興的身體上,不讓娘打著大興。
“你滾開,我今不打死他,絕不罷手,陳張氏不顧四奎的阻擋,揮動著鞋底子,朝大興身體上招呼,同時,她把四奎扒向了一邊。
四奎被娘狠命一扒拉,腳步不穩(wěn)朝后急退而去,差點(diǎn)就被門坎絆倒,他被從外面走進(jìn)來的陳禮義扶住?!?p> “四奎,干什么毛毛毛燥燥地,絆倒可摔的不輕?!?p> “哥,娘打大興。”四奎急忙站著,慌張的對陳禮義說。
陳禮義剛進(jìn)門,屋子里黑,他沒注意到發(fā)怒的陳張氏和痛哭哀嚎的陳大興,這會看見兒子被母親大,他臉上一陣的發(fā)白,隨即上前,托住了母親揚(yáng)起的鞋底子。
“娘,你發(fā)瘋了嗎,他還是個孩子?!?p> 陳禮義奪下鞋子,扔在一旁,抱起了大興,再看大興哭得背過氣去,嘴角鼻子里淌著血。
“大儒家的,你這是干啥,孩子有錯,你好好說他,那能下這樣的死手,況且這孩子還發(fā)著高燒?!?p> 隨后進(jìn)來的村醫(yī)陳欠文年紀(jì)雖與陳張氏相仿,卻是她的長輩。
他讓陳禮義抱好大興,為他檢查身體,望聞問切一道流程下來,已經(jīng)查出了病因。
從大興掖窩里拿出的溫度劑,顯示發(fā)燒到了39.5度的高溫,陳欠文這才不客氣的向陳張氏發(fā)火。
他一邊說著,又讓陳禮義把大興放到床上去,皺著眉頭說:“這孩子發(fā)燒超過了十幾個小時,居然沒有得腦膜炎,真是個奇跡?!?p> “哼哼我的孫子,興痛不興說,打他兩下你們不服氣了,好,好好,陳禮義,以后可別說你娘不管你,四奎,走咱們回去?!?p> “娘,四奎不愿意走,他怕哥需要他幫忙。”
“咋,連你也不聽我的了,人家這是大了,娶妻抱子了,不在娘中,你小屁孩離娘能過?!?p> 陳張氏不滿,邊說著要強(qiáng)拉四奎走,一扭頭發(fā)現(xiàn)在灶間里扔著一條狗。
正是大黃的尸體,她立刻吩咐四奎:“去把那條狗拖過來,咱回去收拾出來,嗨,今天又有肉吃了?!?p> 陳欠文正在懷疑,聽說有條狗,急忙說:“慢著,讓我看看。”
“一條狗有啥好看的,四奎,拖走?!?p> “娘,等俺老爺看過你們再拖也不遲。
剛才陳禮義進(jìn)門看到大黃的尸體,他把它提到了灶間,扔在地上,心里還疑惑這大黃怎么死了?!?p> “唉,最近這腦炎流行,最為可怕,尤其是腮腺炎引起的,更是不好治?!?p> 陳欠文邊說邊給大興做皮試,他已經(jīng)確定大興這是腮腺炎引起的發(fā)燒。腮腺炎民間叫做腫炸腮,最是冬春之交最易患的疾病。
也是流行傳染病的一種,小孩子最容易得,興這幾天總感覺自己的腮膀子痛,這要是以往,娘在家的時候,他會給娘說,可是娘不在,爹又不著家里的土,他只能咬牙忍住,昨天又跑去韓家砦,路上見發(fā)風(fēng),又經(jīng)過了大哭大悲大喜,他一個小孩子那里能受得住。
一對到了夜里便發(fā)燒了,可陳禮義卻沒有關(guān)注到大興的異常,看來男人確實(shí)是沒有女人細(xì)心哪。
陳欠文乘給大興做皮試的時間,轉(zhuǎn)過來查看大黃的死因。
他看到了大黃前爪上的傷口,又看了看它發(fā)白的舌頭,這是它自己抓傷的,它的血全流干了。
陳欠文又捏開大興的口,從舌尖底下發(fā)現(xiàn)了幾要狗毛。
“唉,義犬哪,禮義呀,這狗可不能吃啊,它是一條好狗,是它用自己的命換了大興的一條命啊。”
“老爺,你說什么,是大黃救了大興的命。”
“是啊,是這個大黃把自己的血喂給大興才緩解了他發(fā)高燒時的危險系數(shù)。如今到好,它卻命傷當(dāng)場,這樣的狗不能吃,否則會折壽命。”
“看看你說的,爺,你老這是老糊涂了吧,這狗肉可是香得很哪,你們先忙著,等會煮熟我讓四奎給你們送過來?!?p> 陳張氏這會可顧不上什么義犬不義犬,她只想盡快把大黃給剝了皮,煮了吃肉。
“爹爹,是大黃救了我,救爹爹不要吃它?!?p> 大興醒來一看,父親還有醫(yī)生都在,他咬牙坐起,對父親說。
“好,大興,你別動,待會我找個高地把大黃給安葬,再栽一一棵小樹,讓你能夠時間去看它。”
“好,謝謝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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