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往常一樣,還不到早上8點,就已經有不少人在醫(yī)院的一樓大
廳排隊掛號。
大廳問詢處的導醫(yī)們,正笑容可掬的接待著各種來咨詢的患者。
“請問,你們這科教科在幾樓?”一位身穿暗紅色長裙,頭戴墨鏡的中年婦人走來問詢處。
“您好,科教科在醫(yī)院的行政樓層,只有醫(yī)院的內部人員才能進入哦,您是有什么事情嗎?”導醫(yī)掛著禮貌的微笑問道。
“我找人。”
“您是找哪位呢?我們這邊可以幫您聯(lián)系,或者您也可以直接聯(lián)系本人?!?p> 來人有些不耐煩了,“怎么這么麻煩,你們醫(yī)院有一個叫沈聽安的,聽說是在科教科對吧?!?p> 聽這口氣,看來這位來者不善啊。幾個導醫(yī)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一副看好戲的神情,這個沈聽安,最近圍繞她的瓜可真不少,“那您稍等,我給您問一下?!?p> “行,你直接讓她下來吧,我就在這里等她?!?p> “您可以在這邊的休息區(qū)稍坐一下?!逼渲幸晃粚пt(yī)熱心的引導她過去。
...
“找我的?”沈聽安很奇怪,“我在這不認識什么四五十歲的阿姨啊?!?p> “不知道哦?!睍缘ぢ柭柤纾爸该髡f要你下去找她呢,說在大廳的休息室等你?!?p> 難道是媽媽來了?也不會啊,如果是媽媽的話,肯定會先聯(lián)系自己的。
帶著疑問,沈聽安來到大廳的候診區(qū)。
那位阿姨背對著門坐著,看背影就不甚熟悉。沈聽安走過去試探得問道,“您好?是您找我嗎?”
此人正是林母,她摘下墨鏡,冷冷得審視了沈聽安一番,并沒有急著開口。眼前這位婦人,看年齡大概跟自己媽媽差不多大。但她注意到,這位阿姨放在桌上的那雙手,骨結較為粗大并有些粗糙,在保養(yǎng)得宜的面容映襯下,顯得特別突兀。
沈聽安仔細回憶了一下,對這人確實沒有印象,她問道,“您認識我?”
“是認識?!绷帜敢娚蚵牥捕⒅约旱氖?,有些不自然的把手收回來放在桌下,“我在我兒子的手機上看到過你的照片?!?p> “您兒子?”沈聽安更疑惑了,但看這位阿姨臉上的表情絕稱不上友善,她忽然就想到,“您是林宏宇的母親是嗎?”
“知道就好?!绷帜刚f道,“知道我今天來找你什么事嗎?”
沈聽安余光中瞥見,已經有好幾個人在外面探頭探腦的偷看。對于旁人來說,這真又是一出好戲啊。她索性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帶著點厭倦和疲態(tài)問道,“不太清楚,您有什么事?”
“我今天來找你,是鄭重的警告你,不要再糾纏我兒子。我作為他的母親,也堅決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我們家只認歐陽靜嘉?!?p> “好的,我知道了,這樣最好?!鄙蚵牥矝]什么異議。
林母看她沒什么反應,又加了一句,“你要是不怕,我就在這里鬧開來,讓你們醫(yī)院的人都看看,你是個什么貨色?!?p> “貨色?”連日來的煩悶都被這個詞激化,沈聽安惱了,“這位阿姨,能用貨色形容一個初次見面的人,您的教養(yǎng)看來也好不到哪里去?!?p> “你!”林母氣竭。
“我還沒說完?!鄙蚵牥舱酒饋?,“下次去警告別人之前,麻煩先把事實搞搞清楚,到底是誰糾纏誰。您以為您兒子真是什么香餑餑嗎,我還真不稀罕?!?p> “你竟敢說這樣的話?!?p> “為什么不敢,你所謂無比優(yōu)秀的兒子也就只有你自己當個寶而已?!鄙蚵牥侧椭员恰?p> 聽完她的話,林母怒不可遏,“你....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tài)度!果然是小家小戶出來的,沒家教!”
沈聽安懶得再跟她爭論下去,“說完了嗎?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走?不把事情說清楚你就想著走?”林母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看事情大條了,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那幾個導醫(yī)也坐不住了。如果真的鬧將開來,影響到正常的看診秩序,她們也沒有好果子吃。因為休息室是半開放式的,隨著林母的音量不斷增大,已經有好多人朝這邊看過來了。
所以她們趕緊進來勸道,“這位阿姨,您先別激動,有什么事情慢慢說?!?p> 看到有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林母更是叫囂道,“你們領導呢?我要找你們領導,我倒要問問你們醫(yī)院。怎么會聘用這樣一個品行敗壞、別有用心的人?!?p> 沈聽安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掐進了肉里她也渾然不覺。這些人,為什么就不能放過她呢。
“醫(yī)院的聘用制度一向嚴謹。”聽見聲音,眾人皆回頭看向門外。只見言禹釗徑直走到沈聽安面前站定,那個角度看似不經意,卻剛好擋在了她身前。沈聽安看著他挺闊的肩背,握著的拳頭一點點的松掉。
又是這種時候...
“言院。”
“言院,你回來了?!眹^的眾人紛紛跟他打招呼。
來人英俊挺拔,自帶上位者的氣場。林母瞬間收斂了神色,她問道,“你是院長?”
“這是我們醫(yī)院的副院長?!庇腥嗽谝慌越榻B到。
“那太好了,是這樣的院長。我兒子是林宏宇,是你們這挺優(yōu)秀的一位醫(yī)生,院長你應該知道他吧?!绷帜缸孕艥M滿的說道。
沒想到言禹釗只是皺了皺眉頭,“不太有印象。是在哪個科室?”
林母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旁邊已經有人在偷笑了。有導醫(yī)在旁邊小聲提醒道,“言院,林醫(yī)生是修復科的。”
“眾所周知,醫(yī)院應該是以醫(yī)生為主導吧?!绷帜钢钢蚵牥操瓢恋恼f道,“可是你們這個小行政,她一直對我兒子死纏爛打,都已經到影響他工作的程度了,你們院方是不是應該考慮辭退這個人?!?p> 怎么,是在逼著醫(yī)院開除員工嗎?這阿姨什么來頭?周圍的人都小聲議論了起來。
“醫(yī)院這邊不會插手員工間的私事?!毖杂磲摰恼f道,“但如果林醫(yī)生,最近真的心緒不佳到影響日常工作的程度。我可以批準他停薪留職,修養(yǎng)一段時間?!?p> 即便是在這種時刻,沈聽安也差點撲哧出來,言院你實在是太有才了。
林母不可置信的倒抽了一口冷氣,“你這說的是什么話?你知不知道歐陽家...”
“媽!你怎么到這里來了?”看到這個狀況,林宏宇只覺得頭皮發(fā)麻,他快步走過來想把林母拉開,“你先回家去。”
林母不管不顧的掙開,“我來有錯嗎?我讓她不要再糾纏你有錯嗎?”
林宏宇充滿歉意的看向沈聽安,卻發(fā)現(xiàn)對方一眼都沒有看他。他心里明白,安安,不會再原諒自己了。
看著已然失去控制的母親,他沒有了主意,只能先把她拽離出去,“媽,你別再鬧下去了?!?p> 林母掙脫不開,“你今天是非要跟媽作對不可嗎?”
“媽,算我求你?!绷趾暧畹吐曊f道。
林母被兒子萬念俱灰的神情鎮(zhèn)住。慢慢的,她恢復了理智,順從的隨兒子往外走去,
“等等。”言禹釗叫住了他們母子
“嗯?”連同沈聽安一起,眾人都不明所以的看向言禹釗。
“剛剛你說沈聽安糾纏你兒子這件事情,我覺得欠真實性?!?p> “什么...你憑什么這么說?!”居然質疑這件事情,林母又恢復到了戰(zhàn)斗狀態(tài)。
“雖然這也是私事,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在這里說明一下?!毖杂磲撋焓职焉砗蟮纳蚵牥矒七^來,“因為她目前正在和我交往中。我不認為她還會去糾纏他人?!?p> 林母的表情好像挨了一悶棍,林宏宇的眼神從震驚轉為黯淡。而沈聽安,她已經完全呆住了,只仰頭愣愣的看著他。
吃瓜群眾的內心:媽呀,我今天吃到的是什么驚天大瓜,管飽一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