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謙對關新妍虛妄的回答不置聲言,反正來日方長,她會成為什么樣的人,全由自己掌控。
“你雖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從今往后,你不許自由出入王府?!壁w謙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不行,”關新妍立即接口并從座椅上彈起身,整日困在王府中,形同坐牢,遲早要悶出病來,況且在王府之外,還有許多事情等著自己去做。
“記住,在我面前,不可以說‘不’字!”趙謙厲聲威脅。
接觸到趙謙冰劍一般銳厲的眸光,關新妍自動噤聲。
趙謙見關新妍識相的模樣,很滿意,隨后淡聲說:
“有件事,告訴你一聲,來此之前,我已命人將芳華苑仔細搜查了一遍,從芳華居中取走了一些可疑物事。
往后,我會不定時對你芳華苑進行搜查,你,好自為之?!?p> “你憑什么這么做?”關新妍憤慨道。
“你在質(zhì)疑我在靖王府的權力?”趙謙冷肅反問,起身走向關新妍。
關新妍不自禁后退,嘴上卻強硬反抗,“你此舉是侵犯我的隱私權!”
“嗤!”趙謙仿似聽到一個很可笑的笑話,“在我靖王府里,所有人必須對我坦誠?!?p> 情知與這個強權霸道主義的人講尊嚴和自由無異于對牛彈琴,關新妍放棄爭辯,惡狠狠道:
“好吧,希望你能永遠這么驕傲自信!”說完即疾步向外走,才走了兩步,卻被趙謙拽了回來。
“日后,你有什么想法,想要做什么事情,須和我說,倘若,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在王府里行詭秘之事,決不會輕饒你?!?p> 關新妍手臂被牢牢鉗制,被迫仰視趙謙,竣厲的目光直直投進趙謙眼底表達著內(nèi)心的不屈和不甘。
趙謙無視她的不滿,平靜道:“還有,往后,若我不在府上,謹防遭人暗算。”
趙謙說完話緩緩松開手,隨后一個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這是在向自己示好嗎?你在府上我就很安全嗎?看著那堅毅遠去的背影,關新妍暗暗思忖,心頭漸漸陰云密布,被這暴君關注,只能證明自己對他有可利用之處。
想來,往后的日子,在這個暴君關照下,會不斷有麻煩事找上自己。
如今出府自由權被剝奪,許多計劃中的事情得緩慢進行,且還得在暗中偷摸著,謹慎小心行事。
沒想到,除掉了個錢氏,卻招來了個惡霸,真如前門驅(qū)狼,后門進虎。
關新妍沉重地嘆了口氣,邁步向芳華苑走去。
回到芳華苑,關新妍氣滯心塞,王爺方才說搜查,用詞還真是含蓄,實際情形是,芳華苑被翻了個底朝天,那幫人跟本是來挖尋寶藏的。
芳華苑院前、院后的土皆被松了個遍,其間的花草植物均被糟蹋得差不多了,幸好新巖坡上的那些草藥最近剛被澆灌過,其周邊滿是濕泥難以下腳,否則也逃不過被踐踏的命運。
芳華居里,每個角落都被翻過了,雖然沒打爛什么東西,但那亂象與抄家相差無幾。
關新妍一回苑便吩咐眾人在院前院后收拾。整理了半日,最后發(fā)現(xiàn),那些用來指控錢氏謀害翠兒以及錢氏鑿門修路工程中暗做手腳的證據(jù)、文件皆被取走。
被一同取走的還有所有書籍、字畫、手稿。
這般泛泛、沒有目標的搜查方式,也只能在氣勢和影響力上起到些唬人的作用,只能破獲一些不算隱密的秘密。
真正的穩(wěn)密,須得用心去搜尋。
關新妍走進居室,坐于床邊,伸手掀開被褥,取出下面一塊方形床板,底下露出一只甕。這是最初,芳華苑只有鶯鶯與關新妍兩人居住之時,關新妍親手做的傳聲筒,傳聲筒的遠端是構造差不多的一只甕,被埋在芳華苑入口地板磚下。
只因后來芳華苑住進了許多人,苑里人多眼雜,關新妍便將這傳聲筒棄之不用。
如今,為了方便穩(wěn)秘行事,關新妍決定再次啟用,她將甕底下壓著的一根繩索取出穿進甕底小孔。如此,只要芳華苑入口有人進來,這只甕便會發(fā)出聲響。
關新妍將床板重新鋪好后,起身走至壁架前,拿起一只不起眼的裝飾瓷瓶,手撫其上臘梅浮雕,任誰也不會想到,這浮雕里面竟藏著卷成紙卷的地契和票根。
確定地契和票根尚在,關新妍安下一顆心,將瓷瓶輕輕放回架子上。隨后走到床邊,向后躺倒,將自己陷入溫柔鄉(xiāng)中,忙活了一整日,已是身心俱疲,過不多時,關新妍便進入了黑甜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