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坐癱在地上,手里抱著端木藍(lán)的腦袋,神志暈。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
半小時前。
華中市第三醫(yī)院,六樓。
“五少女兇殺案”的嫌疑犯,田力,被人刺殺在醫(yī)院。
當(dāng)警察們正在對現(xiàn)場進(jìn)行調(diào)查搜證的時候,“317”在周圍發(fā)現(xiàn)了一個戴著帽子的人。那人很奇怪,居然用手指“勾”他。他鬼使神差地追著帽子男,跑進(jìn)了樓梯間。
那人一路向樓上跑去,還時不時向后看看,甚至中途停下,生怕他沒有趕上。
若是用“317”自己的身體,他早就追了上去,可惜……
他必須要再次抱怨,這個少女“夏桐”的體力太差了!跳一段歌曲長度的舞蹈還行,在樓梯上奔跑,超過了這個身體的極限。
追了幾層樓之后,他開始呼吸急促,大口喘氣,放慢了速度。
要不是那人停在半層樓梯之上,對他做著各種鬼臉,他早就被甩了。
好在!此時身后傳來了跑步聲。
帽子男往樓下瞧瞧,居然對“317”揮手告別,轉(zhuǎn)身開跑。
趕上來的,是連刀。
他跑過“317”身邊,拋出一句:“留在原地,不要走開?!?p> “是~是個男人,很年輕。帽子~~牛仔褲~”“317”雙手按在自己的膝蓋上,氣喘吁吁地喊。
他不知道連刀有沒有聽到,他已經(jīng)跑到了上面的樓層。
“317”抓住樓梯的扶手,探出身子,向上看去,白色的樓梯間,偶爾閃過兩種顏色的衣角,聽得到兩個人雜亂交叉的跑步聲。
“我要上去。”他對自己說,一邊拉著扶手,借力向上移動。這個速度實在是很慢。
身后又有人來。
申屠天海帶著人,沖了上來?!叭四兀俊?p> “317”手向上指:“不知道~他們?nèi)去了幾樓?!?p> “我們走!”申屠天海一馬當(dāng)先跑了上去。
他看著申屠的兩條大長腿消失在樓梯上,羨慕地想,【是女人,就應(yīng)該像她一樣!】
艱難地又爬了三層,“317”的腿抖得不行,但,他不能停下。
【萬一,刺殺者是回去的‘鑰匙’怎么辦?我必須在場!】
往上看一看,只剩兩層,他深吸一口氣,【上!】
……
通往天臺的小門,大開著。
“317”扶著墻壁,費(fèi)勁地走上天臺。
一路跑來,他頭上的發(fā)卡散了,護(hù)士帽歪歪斜斜地頂在栗色的頭發(fā)上。天臺上一陣狂風(fēng)吹來,帽子差點(diǎn)飛走,揪得他頭皮疼。
他一把抓下帽子,塞進(jìn)護(hù)士服的口袋里。
左右兩邊都看不到人,但,遠(yuǎn)處隱約傳來人類的叫喊聲。
拖著腳,順著聲音的方向,“317”找到了警察們和……站在天臺圍墻上的帽子男。
【?!】
他離得還是太遠(yuǎn),加上現(xiàn)在的位置逆風(fēng),他們在說什么,根本聽不清楚。
“317”慢慢走近,聽清了一些字句。
“……和田力是什么關(guān)系?”
“你……在這里?”
“田力是不是你……的?”
一直一聲不吭的帽子男突然蹲了下來,用雙手圍在嘴邊,大聲說:“田力,是誰?”
現(xiàn)場突然一靜。
“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申屠天海上前一步問。
帽子男的聲音很好辨認(rèn),因為,他偶爾會“嘿嘿”。
“嘿嘿。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他居然重復(fù)了申屠組長的問題。
“我是申屠?!?p> “嘿嘿,我是申屠。”
“……”
唐秘喊了一句:“剛才那人,是不是你殺的?”
“剛才那人,是不是你殺的?”
在場眾人多皺眉,這人是在裝傻?
帽子男看看沒人和他說話,突然又站了起來,他瞧見了站在警察圈子后面的“317”。
“嘿嘿?!彼忠淮纬?17”勾勾手指。
“……”【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
“317”抬起左手,移動食指,勾勾。
帽子男,眨巴眼睛,快速勾勾。
“317”接著抬起了右手,雙手,勾。
帽子男,“嘿嘿嘿嘿”,笑了起來,他加快了動作。
“317”則不徐不緩地維持著節(jié)奏。
有人發(fā)現(xiàn)了異狀,朝身后看,發(fā)現(xiàn)申屠組長帶來的那個少女,站在他們身后,搞小動作。
申屠天海,唐秘和連刀,被提醒之后,也發(fā)現(xiàn)了帽子男和少女這一場不像交流的交流。
唐秘悄聲問申屠天海:“他們在干嘛?”
“我怎么知道?!?p> 連刀接近“317”:“你認(rèn)識他?”
“剛認(rèn)識?!?p> “那你在干嘛?”
“輸人不輸陣!”
“……”
申屠天海在耳機(jī)里吩咐另外的同事:“你們小心接近,把人給我,活捉。”
在帽子男被少女吸引注意力的時候,有幾個警察從另外一個方向,悄悄接近了帽子男。
突然,帽子男停下了手勢,他偏了偏頭。
連刀的眉一皺,說了一句:“他帶了耳機(jī)。”
果然,帽子男就像是在聽什么,然后,他朝“317”“嘿嘿”笑了兩聲,伸出兩根大拇指,弓了弓。
轉(zhuǎn)身,一躍,跳樓。
“?。 北娙藫淞松先?。
【‘啪嘰’。】“317”站在原地未動,眼睜睜,在心里配上了聲效。
“死了!”
“啊,真死了?”
“你說,他怎么會突然……”
“桐桐,這里發(fā)生了什么?”端木藍(lán)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爬了上來。
他走上前,學(xué)著大伙兒的動作,趴著圍墻,朝下一看。
“呦~”他的視力好,看得有七八分仔細(xì),那顏色,那形狀,那自動填空的想象力……
“我~去!呃?!倍四舅{(lán)眼一閉,頭一昏,倒。
“哎,爸,爸!”“317”沖上去,只來得及托住他的上半身,又馬上被這重量,壓在了地上。
眾人一回頭就看到,嬌弱的少女癱坐在灰色石板上,手里抱著她父親的腦袋,一臉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