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瑤雙手抵住顧致遠的胸膛,不緊不慢道:“王爺想聽,那就坐下來,我再叫青芮沏壺茶過來?!?p> 顧致遠玩味地笑了:“本王現(xiàn)在又不想聽了。說起來,本王還未同王妃圓過房?!?p> 這話一出,許思瑤臉色就變了,有些嫌惡地瞧著他。
“你我表面夫妻罷了,有名無實,如此就好?!?p> 他看到她眼里的嫌棄之色,說不生氣那是假的,他潔身自好,她居然還嫌棄他?再者說,嫁給他還想著守身如玉?打的什么主意?雖然他并不會碰她,剛剛就是單純地想拿她尋開心,可這女人的態(tài)度委實叫人氣憤。
“怎么,王妃心里有人?”
許思瑤不愿回答他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只想他別壓著自己,奈何推了兩下還是推不開他。
“煩請王爺起個身,若王爺算清了賬,就快些回去吧。”
他還沒怪她跑出去惹了一堆麻煩,她倒好意思攆人了?這女人哪里來的膽子,總是這般任性妄為,是誰曾說不給他添麻煩的?
顧致遠臉上變換了幾個色,就在兩人僵持之間,他做出了讓許思瑤意想不到的事。
這男人雙手撐在床上,將她禁錮在身下,對她說:“本王偏不走?!?p> 說完還想伸手去捏許思瑤的下巴,卻被她一巴掌拍開。這下顧致遠可來勁了,把她不安分的雙手捏住,固定在床上,并且嘴里還說:“你能拿本王怎么著?”
許思瑤聽著他這幼稚的語氣,滿頭黑線。敢問王爺今年幾歲了?還耍起賴來了,好好說話不行嗎?平日里的冷酷無情呢?很快她又想到了上次他險些殺了她的事,頓時就一臉冷漠。
“別鬧行嗎?”說完許思瑤便開始掙扎。
怎料掙扎之間,顧致遠的胳膊肘不小心杵在了她的胸膛上。許思瑤疼得悶哼一聲,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他的禁錮并且將他推開了。
顧致遠有些愣神,片刻之后他反應(yīng)了過來,立馬將她的手腕抓住,問道:“你受傷了?”
昨天被醉漢打的那一拳還未好,胸口留有一片淤青,再加上剛剛又被他的手肘頂?shù)?,這下子更疼了。
她皺著眉頭淡淡地回道:“沒事,你趕緊走吧?!?p> 她得讓青芮給她上藥,但卻不想讓他知道,否則這男人定會借此來數(shù)落訓斥她一番。
顧致遠不知道許思瑤背著他做了些什么,竟然還把自己弄出傷來,他怎會娶了這樣蠢笨的女人。
“給本王瞧瞧?!彼挥煞终f地就來扒她的上衣,可這舉動實在惹惱了許思瑤。
她將他推得遠遠的,語氣很是不善地說道:“王爺,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p> 他到底想做什么?一會兒裝幼稚鬧騰,一會兒又假裝關(guān)心她,安的什么心呢?她可還沒忘記前天他的所作所為。對她好的她記得,對她不好的,她也記得?,F(xiàn)在她只想這么平淡的過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好的嗎?
“你上次差點殺了我,我今日也給你惹了麻煩,我們就算兩清?!?p> 顧致遠剛剛生起的一點憐憫之心瞬間涼的透透的,他是腦子不好使才管這女人的傷勢。上次確實是他沖動了,但他也來信了她的解釋,可她這說的什么話?兩清?他們是夫妻,怎么可能兩清?
顧致遠直接甩手不再管她,隨她怎么樣吧。
次日,相府得知了王妃失蹤的消息后,已經(jīng)炸開了鍋。
許思寧聽丫鬟說她的好姐姐竟然不見了,笑得合不攏嘴。她說什么來著,四王爺遲早要拋棄這悍婦。
于是,她邁著歡快的步子跑到大夫人那兒去了。
“娘,你可知許思瑤失蹤了?”
大夫人聽著這一聲“娘”,很是高興,怎么聽了這么多年就是聽不膩呢。
“早就知道了?!?p> “是不是被趕出來了???姐姐她一個人會不會出事???王爺真是的,姐姐縱有千般不是,也不該將她趕出王府啊?!痹S思寧的言語之間滿是擔憂,她從來都喜歡在人前裝出一副很是在意許思瑤的樣子,讓大家覺得這個二小姐真真的善良。
大夫人看到許思寧滿臉的擔憂,越發(fā)的討厭許思瑤了:“難為你這么擔心她,她可好,完全不惦念著你。放心吧,昨天她就被尋回了王府,哪能出什么事?!?p> 要不是昨天王府的人滿錦洲城尋人,他們根本不會知道許思瑤失蹤了,但是為什么失蹤了,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今早,她便聽到外頭都在傳,許思瑤是因為急著去幫四王爺打理家業(yè),沒來得及告知王府的人,才讓王爺誤以為王妃失蹤了,這便派人出去尋。正當王爺十分擔心的時候,許思瑤剛巧就回來了。
如今坊間都在傳四王爺和王妃的感情如何深厚,一個為了分擔自己心愛男人的壓力而出去打理家業(yè),一個又怕自己心愛的女人流落在外而急得四處尋人。本來很多不好看這對夫妻的路人,也開始因為他們的“愛情”而倒戈。
大夫人心里嗤笑,這些人當真是墻頭草兩邊倒。許思瑤和顧致遠成親的時候,所有人都還吐著唾沫,現(xiàn)在就為人家站隊了,也不嫌打了自己的臉。
“回去了便好。”許思寧有點不高興,但沒有表現(xiàn)出來,“娘也莫要怪姐姐了,姐姐打小就不喜歡我這個妹妹,也自然不會惦念著我,但我能惦念著她就好了。”
“惦記她做什么,現(xiàn)在外頭都在說她跟王爺情比金堅,還有不少人羨慕他們的愛情,已經(jīng)喜歡上這對夫婦了?!?p> 沒想到許思瑤不僅安然回了王府,還收獲了一方民心,許思寧不禁氣的牙癢癢,但她面上依舊保持著笑容。
“這不是挺好的嗎?那日我們也看到了,他們恩愛得很啊?!?p> “好了好了,不提他們罷。再過兩日,皇宮便要擺宴迎接一個重要人物,皇上已經(jīng)發(fā)了拜帖,我們相府的女眷也要過去?!?p> “娘可知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若是他國的皇子,她可要仔細準備。
大夫人拍了一下她的腦門,說:“娘知道你在想什么,至于是什么人,娘也未聽他人提起過,只曉得是個很重要的人?!?p> 那不跟沒說一樣嗎?許思寧心里直犯嘀咕。
罷了,管他什么人,她一定要做人群中最耀眼的那個。到時候肯定還會遇到許思瑤,她可絕不能被比了下去,要知道那日家宴上,她著實被她冷艷的姿態(tài)給震驚到了。
“姨娘們也會跟著去嗎?”她自然也想讓那幾個跟許思瑤不對付的姨娘過去。
大夫人神情頓時嚴肅了起來,說:“帶著她們做什么?都是妾,哪有妾室去這種宮宴的?”
“不過濤兒得跟著去,畢竟他是家里唯一能延續(xù)香火的,老爺子重視得很?!?p> 這話一聽,許思寧心里更加不舒服了,妾室的兒子都能是個寶,她可是前正室的女兒,卻也只得靠哄著全府的人度日。早知如此,當年她就不做那件事了。
大夫人也不愿接受這個事實,可誰叫她膝下無子,許思寧還是過繼給她的,不是她親生的,到底是差點血緣關(guān)系。這一切都要怪茗羽那個賤人,害死了她未出世的孩子,還害的她無法再孕。若不是老爺覺得愧對于她,她都坐不上正室的位置。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根本怨不得旁人。
“行了,沒別的事,你就先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見大夫人神色不大好,許思寧也沒再說什么,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匆匆又過去一天,許思瑤仍然沒有跟顧致遠往來,她整天可是忙得緊,壓根沒空想別的。
白天她跑去城西的茶鋪,同掌柜的做了對賬,又觀察了半天的生意,做了筆記之后就去了胭脂鋪,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貓膩,知道是掌柜私吞了一筆賬后她便立即將其換掉。
這到了晚上,她還得回去對王府的開銷數(shù)目,又發(fā)現(xiàn)了不對的地方。她聽德賢說過,王府一個月吃穿用度的開銷不過三百兩銀子,加上給下人們分發(fā)的月例,總計不超過三百五十兩,可賬目上卻多出來一百兩,而這一百兩竟是全算在了吃穿用度里頭。
究竟是誰中飽私囊,貪了這一百兩?得空她可要好好查查。
而顧致遠那邊,也是忙的不可開交。這兩天要留在皇宮里準備宮宴,沒想到顧溫若這么大點小事也要交給他來做,生怕他閑著了。
顧溫若明明知道,伽竹神醫(yī)會帶來一個他們朝思暮想的人,怎么不讓他去驛站接人,反倒讓他來置辦宮宴,還時不時挑刺說他這里安排的不好那里做的不對。
顧溫若為何如此,那是因為,在旁人眼里,顧致遠現(xiàn)在是一個腿腳不便的病人,可是在他的眼里,這個弟弟完全就是一個廢人,大概也只有這種芝麻大點的事才配的上他了。
此刻,顧溫若又來到了天心闕,看著從未停止過敲木魚的苾蘿,心里又開始打壞主意了。她越是這么平靜,他越想讓她痛苦。
“兒臣又來看望母后了,明日玟兒就要回來了?!?p> 聽完這句話后,苾蘿的手一頓,但很快又繼續(xù)敲著木魚。
“被父皇母后送去靖璇國十年了,如今她回來了,母后難道不高興嗎?”
苾蘿有些擔心,索性停了下來,對他說道:“玟兒是你親生妹妹,你莫要傷害她?!?p> “兒臣自然不會傷害最寶貝的妹妹了,不過四弟的話,就會多吃些苦頭了?!闭f罷,顧溫若準備轉(zhuǎn)身離去。
“你對他做了什么!”
顧致遠未作聲,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空蕩的密室里,只有她的回音在回應(yīng)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