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瑤正要起身喝茶,卻見顧致遠(yuǎn)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來,她立馬就將醫(yī)書藏在了身后。
“你在藏什么?”
“沒什么,王爺怎么來了?”
顧致遠(yuǎn)坐下來將桌上的茶一飲而盡,隨后便說:“王妃當(dāng)真不知我為何而來?”
許思瑤的確不知,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也不是什么事都曉得。
“王妃出去拿藥,不僅做了人家徒弟,還問人家借了四百兩銀錢,怎么,是嫌本王養(yǎng)不起你么?”
她差點忘了顧致遠(yuǎn)派人暗中保護(hù)她的事了,那他豈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許思瑤也不躲躲藏藏了,直接走到他面前,倒了杯茶喝了之后,再向他細(xì)細(xì)道來。
“那個老妖怪非要教我醫(yī)術(shù)和用毒,我有什么法子,再者說,這于我也并沒有任何害處。至于那四百兩,我是要還人的,最不想欠人人情,王爺可信我?”
“本王信你。所以這錢是還給白子墨?”
許思瑤點頭,她也沒必要隱瞞什么。
“那日我偷溜出去,是他替我解了圍,我想著拖了這么久已經(jīng)很不好了,盡快還給人家為妙,也不想跟他有過多牽扯?!?p> 顧致遠(yuǎn)伸手撥了她的碎發(fā),輕聲說道:“成親這么久了,難為你肯敞開心扉向我說實話?!?p> 許思瑤愣了一會兒,好像心底有什么東西在慢慢綻開來。
“王爺竟然不追究?”
“嗯?本王要追究什么?”
她以為,他會問那日她出去干了什么,為什么會欠了人家的錢,今日又為什么答應(yīng)伽竹做他徒弟還向他借錢。
“除了偶爾闖點小禍之外,你也沒做旁的壞事,本王干嘛要追究?只是有點氣你怎么不問我要錢?!?p> 許思瑤撇嘴:“我還以為你會我嫌我麻煩,況且家里的賬目還有點對不上,偷吃的下人還沒抓到,怎么好意思問你要錢?!?p> 顧致遠(yuǎn)噗嗤一聲笑了,他現(xiàn)在覺得她越來越可愛了。
“你還真是傻的,我給你的賬本全是去年的,那個偷吃的早就被處罰趕出府了,你竟然瞧得這么認(rèn)真。”
“王爺,你忒不厚道了,虧我成天擔(dān)心王府會虧空?!?p> “雖然你蠢是蠢了些,不過卻有女主子的樣子,以后王府的賬就全權(quán)交給你了,可別辜負(fù)了本王的期望?!?p> “整天說我蠢說我笨,最后還不是把賬交給我管,你這個王爺如此的口是心非,下人們都知道嗎?”
許思瑤故意向他靠近幾分,食指順著他的胸膛滑下來,氣氛頓時有些曖昧。
兩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她有些承受不住,欲退開來,卻被他一把抱住了!
“……”許思瑤后悔了,剛剛不該撩他的。
“王爺放開可好?”
顧致遠(yuǎn)抬手將她公主抱了起來,走向了床邊。
“誒,王爺這是做甚?”
“王妃調(diào)戲本王,可有想過后果?”
“別……別這樣?!?p> 話說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出過門的許思寧在相府里憋的不行,只知道外頭出了很大的事,還驚動了圣上和伽竹神醫(yī)。
她聽說伽竹神醫(yī)還會驗尸的消息后,心中對他的愛慕之情頓時消散了一大半,她可不喜歡跟尸體打交道的人,覺得晦氣的很。
許思寧喚來自己的貼身丫鬟巧兒,問道:“你打聽清楚了沒有?”
“奴婢仔細(xì)打聽過了,靖璇國的太子就住在城東的徐風(fēng)客棧,每天辰時出門,到戌時才回來?!?p> “可知他白日里都去了何處?”
“好像經(jīng)常去一家叫鳳仙的茶館,旁的奴婢也不知了。”
“行了,你下去吧?!?p> 許思寧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劃,她一定要將靖璇國的太子拿下,到時候她就是靖璇國的太子妃了,說不定還能當(dāng)皇后。
要追男人得趁早,她可不想這個年紀(jì)了還沒人要,自己的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靠父母是靠不住的,因為每次她問爹娘為什么一直不讓她嫁人的時候,他們都避重就輕,索性她也就不再問了。
這天夜里許思寧偷偷叫人送過來一包淡黃色的藥粉,將那人打發(fā)走后便將藥粉藏于袖中。
王府里,顧致遠(yuǎn)愣是在晴兮苑待到了吃晚飯的點。他吩咐下人將晚飯送來晴兮苑,他便能同許思瑤一塊用膳。
王爺和王妃能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做下人的別提心里有多高興了。
許思瑤的眼角還掛著淚痕,都怪顧致遠(yuǎn),不停地?fù)纤W,她差點背過氣去。
“王爺,下次再這么做,我可要不客氣了?!?p> 顧致遠(yuǎn)掏出帕子擦掉她眼角的淚痕,說:“誰知你如此怕癢?早知道我就不碰你了。”
心里卻有另一個聲音說:如今知道了你的軟肋,你以后闖禍就以此來懲罰你。
許思瑤翻了個白眼:“吃飯?!?p> 顧致遠(yuǎn)給她夾了菜,隨后說:“本王派人問過當(dāng)晚當(dāng)值的獄卒,他們說的確沒看到任何人進(jìn)去,發(fā)現(xiàn)班主的時候,人就已經(jīng)那樣了?!?p> 許思瑤扒了兩口飯,回道:“你說會不會真的有妖邪?”
“或許會吧,你的啞癥不也是平白無故就好了嗎?”
“你的腿疾不也如此?”許思瑤反問他。
“我的腿打一開始就沒有被廢,當(dāng)時確實很兇險,幸虧我機(jī)智,不然真著了他的道!”
“所以是皇上想要廢了你的腿?”
“這么久了你才知道,真蠢。他想要的不是我的腿,而是我的命!所以我不得不處處提防著?!?p> 聽顧致遠(yuǎn)這么一說,許思瑤大概也能明白那天為何他會如此暴怒險些殺了她。
“最是無情帝王家?!痹S思瑤如是慨嘆。
顧致遠(yuǎn)哂笑道:“的確如此,若能選擇重生,本王愿為一世平凡人,安穩(wěn)平淡地過完一生?!?p> 此時,無涯宮的司命苦笑道:“安穩(wěn)平淡,求之不得啊?!?p> 許思瑤安慰他:“平凡人有平凡人的活法,我們也有我們的活法,何苦想太多費神費心呢?”
說完她就將一塊雞腿塞進(jìn)他的嘴里。
“食不言寢不語,這可是你說的?!?p> 顧致遠(yuǎn)看到許思瑤沾滿了油的手,立馬吐掉了嘴里的雞腿。
“王妃怎的如此邋遢?”
許思瑤瞧著他眼里的嫌棄,旋即又塞了一根雞腿給他。
“就你有潔癖啊,話真多?!?p> 晚飯過后,青芮急匆匆地跑了進(jìn)來。
“什么事如此慌張?”
“奴婢不是慌張,是興奮,那鐵??偹阈蚜?!”
許思瑤看了一眼顧致遠(yuǎn),說道:“要不要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