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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苓向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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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苓向南方 開花的冬季 1025 2020-05-05 03:18:32

  今年的冬季比往年要冷得多,已經(jīng)連續(xù)陰沉了幾天,不時的還會下著小雨。

  如今的傍晚看起來就像夜色深沉,此時顧南徹與夏子苓已經(jīng)到了跨年晚會后臺,因為顧南徹是壓軸,他特地給工作人員定了夜宵,夏子苓打開包裝袋,意料之中的看到一杯草莓奶茶,當(dāng)初就是偶然一句簡單的客套“還不錯”,至此他便記得清楚,草莓奶茶成了夏子苓每日標(biāo)配。

  若是以往夏子苓會趁著顧南徹不注意消無聲息的把奶茶給了一名奶茶愛好者,而今天夏子苓握著有些發(fā)燙的奶茶,深吸一口氣,大口大口的吸入,緩緩流入胃里,就像地獄的餓鬼貪婪無盡。

  不得不承認(rèn)顧南徹真的很有魅力,那是一種令人深究的魅力,每了解一點都會想要繼續(xù)更進(jìn)一步,令人抑制不住的想要親近。

  舞臺上的他是殘酷的存在,狂傲,魅惑,靈雅,似乎沒有他無法演繹的,如酒一樣醉人心魄,卻在抽身時為己獨醒。臺下的他多了些孩子氣,更加的鮮活肆意,像一劑毒藥讓人上癮。

  夏子苓站在角落,半掀幕簾,臉頰蒼白,因為剛經(jīng)歷的翻天覆地的嘔吐,眼角微紅帶著潮濕,她一瞬不瞬的看著臺上熾眼的燈光下,白色舞衣下擺開出紅蓮,至此有什么東西再也抑制不住,不為人知的破繭而出。

  她就像長尾大蠶蛾,被烈火燒掉絢麗的外衣,偽裝下的她驀然驚覺自己是如此的可悲,正如兩年前一樣,脆弱的外殼被剝下時她發(fā)現(xiàn)那根線,束縛她所有自由的線依舊堅韌,除了自欺欺人外從未改變,她早就像個被丟棄的風(fēng)箏,弄丟了所有至此無家可歸。

  這一夜夏子苓徹夜難眠,再次打開手機(jī)后像下定了什么決心,回了個字“好”。

  第二日是休息日,夏子苓難得閑適一天便在陽臺躺椅上看書,下午的時候她無意間抬頭發(fā)現(xiàn)窗外竟在下雪,翻書的手瞬間僵硬,好一會后她打開窗稍稍探出身子想要看真切些,從二十層樓向下望去,白茫茫的,纖塵不染似乎一個腳印都沒有,伸出手雪花飄落的瞬間,融化為水,只有微微的冰涼提醒著她。

  夏子苓砰了一聲關(guān)上窗戶,胸中有著什么郁結(jié)不出,嗓子發(fā)干的猛灌兩大杯水,輕喘著氣跌在沙發(fā)上,怔怔的出神。

  她想起那年那天也在下雪,她跌跌撞撞的打開一道道鎖鏈,顫抖著手推開門時,所有的一切都凍結(jié)了,從指間到全身的血液都是冰涼的,連呼出的氣都帶著氤氳的霧色,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里的,等再次擁有只覺,她的腦海里一直回蕩著那些畫面,那扇門后,她看見潔白的床單上赤裸的姑娘,大腿下滿是血污,暗紅色的已經(jīng)干涸,至此定格了那女孩的一生,也囚禁了那時的夏子苓。

  電話鈴聲響了許久,終于在第四次時打斷了她的回想。

  接起電話,是向婉要為她慶生,她怔了下看了眼日歷才恍然今天竟是自己的生辰。

  簡單收拾了下,拿了大衣和包便下樓打車前往平日常去的一家海濱飯店。

  因著經(jīng)常來,夏子苓一到便被侍者引入頂樓包間。

  包間裝飾極簡不同于其他的奢華,是向婉特地找人裝修的,平日里聚會也都在這里。

  “芽芽,”一進(jìn)包間一個人影便撲了過來,突然一頓湊得極近盯著夏子苓的臉問,“你怎么了,眼底泛青,難不成向婉又趁機(jī)壓榨你了。”

  向婉聽到著立馬不樂意了,搖著手里的酒杯嬌嗔著埋怨道:“喂,你這話就太偏心了,你們一個去散心,一個搞副業(yè),偌大的公司說撂攤子就撂攤子,我如此兢兢業(yè)業(yè)不表揚就算了,竟然誣賴我,再說了讓我去壓榨她,我有那個本事嗎,向來都是她繞的別人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好嗎?!?p>  季曉語笑著反駁道:“你可是祖?zhèn)鞯馁Y本主義,虧了誰也虧不了你?!?p>  向婉訕笑道:“好,我是萬惡的資本家,二位小姐趕快入座,今晚千萬別客氣隨便點,也好讓我好好資本一下。”

  夏子苓坐下后隨意道:“那就把你存在這里的酒先開個幾瓶。”

  一開始兩人也沒覺得有什么奇怪,只當(dāng)她是想坑一下向婉,可當(dāng)夏子苓一連空了三瓶時,兩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季曉語醞釀了一會后謹(jǐn)慎地輕聲開口:“芽芽,出什么事了嗎?”

  夏子苓恍若未聞徑直拿起第四瓶時,對面的向婉一把奪了過去,忍無可忍道:“夏子苓你夠了,老子為你慶生,不是為了看你在這演啞劇的,有什么事直接說,你可不是個拐外抹角的人,我們?nèi)齻€都在有什么不能解決的,需要你擱這借酒消愁?!?p>  “你跟我說都在,向婉你來的時候沒看到下雪了嗎,”夏子苓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盯著向婉咬牙切齒道,“你別跟我說你打傘了?!?p>  向婉心口一縮,手一下子沒拿住酒瓶,大理石上的玫紅色變得支離破碎。

  門外的侍者聽到聲響忙進(jìn)來查看,季曉語立刻給那人使了個眼色,門又消無聲息的關(guān)上了。

  空氣就這樣凝固了片刻,季曉語轉(zhuǎn)換話題道:“真是的,向婉不就喝你瓶酒嗎,看把你心疼的,芽芽別理她,她的大小姐脾氣你還不知道,”說著站起身從暗處推出一個包裝精美盒子,打開是一個三層蛋糕,拿起一旁的刀遞給夏子苓,“芽芽生日快樂,這可是我特意為你做的。”

  夏子苓緩緩的伸出手,卻突然想起什么,瞳孔驟縮,“對不起?!泵腿黄鹕恚瑳_出了門。

  “三年了,向婉她什么時候才能走出來?”季曉語喃喃道。

  向婉看著這一切,胸中怒火燃燒,一腳踹在桌子上,瞬間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老子早晚找到那些人,弄死他們?!?p>  季曉語默默點上蠟燭,看著那燭光驀然紅了眼眶。

  夏子苓第二次開了車,一路飆到一處墓園,隨手從向婉車?yán)锩鲆缓信肯銦?,印著嫵媚歌女,這是很老的牌子了,向婉說她就喜歡這股風(fēng)情的味道。

  點上后靠在座位上,望著映著光的雪出神。

  前兩年夏子苓還能勉強自己忍過這一天,可如今那道防線已經(jīng)開始崩塌,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法再坦然的面對自己。

  許久后,直到手上的煙燃燒灼痛了她的手指方才回過神。

  回去時感覺酒意上來,想了想最終下車到路邊打車回去,轉(zhuǎn)天在讓人把向婉的車開回去。

  回到家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路上司機(jī)還納悶問道,姑娘這大過節(jié)的不在家過節(jié),咋跑這了,我跟你說往東不遠(yuǎn)可是墓園,這還大雪天的。

  車?yán)锏呐瘹庋孟淖榆哳^昏腦漲的,淡淡回了句:“我就是剛從那里回來的。”司機(jī)一路再未說過話,只從后視鏡瞟了夏子苓幾眼。

  下午的小雪已經(jīng)變成了鵝毛大雪,積雪已經(jīng)到了腳面,若非她穿的是短靴,估計鞋已經(jīng)濕了但一身的雪已經(jīng)暈濕了她的頭發(fā),微卷的長發(fā)塌塌的貼在臉上,衣服也是潮潮的。寒風(fēng)一吹,冷的她直打哆嗦。

  酒意此時已經(jīng)都上來了,腦袋感到昏昏沉沉的,靠在電梯里上了樓,搖搖頭勉力清醒著,邊走邊翻找鑰匙。

  可是鑰匙孔卻死活對不準(zhǔn),好半天也沒打開門,漸漸的已經(jīng)開始煩躁,慌亂中鑰匙一脫手掉到了地上。

  夏子苓今天沒有戴隱形眼鏡,再加上眼前有些重影,一時根本不知道鑰匙在哪里。

  這時朦朧中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伸了過來,然后是熟悉的身影,徑直繞過她,輕易的旋了圈,門開了。

  夏子苓剛想說謝謝,那人冷冷道:“這么晚你去哪了?”

  頓時夏子苓一激靈,渾噩的大腦頓時清醒了。

  頭頂傳來聲音,是他,腦袋嗡嗡的,怎么也想不到他會來,也想不通他為什么會來。

  但不可否認(rèn),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瞬,心中的煩躁,痛苦,悲傷全都涌到眼眶,澀的發(fā)疼,有那么一瞬的沖動,抱著他痛哭一場,死死掐著自己的指才忍了下去。

  “先進(jìn)來吧,”那人嘆了口氣自然的進(jìn)入屋內(nèi),環(huán)顧一圈后問,“你家干毛巾在哪?”

  她從善如流的抬手一指,片刻后一雙溫暖的手?jǐn)n起她的發(fā),溫柔的用毛巾擦拭著。

  她頓時感到頭皮發(fā)麻,連呼吸都不敢了,生怕這是自己幻想的,輕輕一用力便碎了。

  他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特地跑來給她慶生,發(fā)現(xiàn)她不在時自嘲的笑自己真是愚蠢,但還是一直等到現(xiàn)在,雖然知道可能是一場空,但就是想看看她。

  當(dāng)她一身酒氣的回來時他簡直要氣炸了,但在看到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便什么質(zhì)問都說不出口了,他不在乎她去了哪里,不在乎她跟誰在一起,只是......他咬咬牙,語氣放的很輕,“出門怎么也不知道帶把傘,大晚上的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

  誰知夏子苓卻突然轉(zhuǎn)身向后退了幾大步,平靜道:“顧先生很晚了,請回吧。”

  她差點就要沉溺在這美好的夢里了,還好及時醒了過來。

  顧南徹握著毛巾保持著為她擦頭發(fā)的姿勢,就那么定定的看著她,顧先生,這是何其的生疏,他怕她接受不了便選了個溫和的方法,一步步的配合著她,沒想到卻換來個“顧先生”。

  突然覺得好笑,自己做的一切連同所有都像個笑話,從三年前他就應(yīng)該清楚,可自己竟執(zhí)迷不悟到今天。

  “夏子苓,你不累嗎?”這幾個字說的咬牙切齒,“你明明已經(jīng)認(rèn)出了我,認(rèn)出我是齊陽,為什么還要裝作不認(rèn)識。”

  夏子苓閉著眼睛深吸了幾口氣,想讓自己盡量顯得鎮(zhèn)定,“可你現(xiàn)在是顧南徹,已經(jīng)不是齊陽了,”頓了下,“而且那已經(jīng)是很久的事了,我已經(jīng)不記得,顧先生不重要事,何必記著呢?”

  顧南徹一下子被激怒了,連帶著三年的,遏制不住的血液沸騰,隱藏在骨子里的暴虐再也克制不住,上前捏著她的肩膀把人壓在墻上,低吼道:“為什么你們一個個都這樣,我就是那么可有可無的是嗎,你說啊?!?p>  “顧南徹你冷靜點,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感覺頭又開始昏沉了,今天晚上除了酒根本什么都沒吃,胃里也開始疼了。

  可夏子苓淡然的口氣更加刺激了他,猛然的他開始撕扯她的衣服,夏子苓感覺一涼,慌亂的開始掙扎,但她的力氣根本比不過他,胃里的灼燒感也讓她漸漸沒了力氣,身體感覺輕飄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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