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當(dāng)他的那柄飛劍直接穿透機(jī)甲的艾瑞曼金屬外殼、刺進(jìn)詹星州的胸膛之時，菲奧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張水晶弓也已經(jīng)被那束激光轟成了碎片，如一朵盛開的花朵一般，驟然綻放在了她的身旁。
1113立馬沖上前去，將她摟在了懷里。
“波魯克，你……沒事啦？”雖然疼痛讓她緊緊地皺著眉頭，但躺在波魯克的懷中，她的語氣還是顯得有些開心。
“你少說幾句，保留些力氣，”1113面色凝重地說道，“我馬上帶你去蓋婭那兒，她能治好你。”
說完他就準(zhǔn)備抱著菲奧起身。
“算了吧，”菲奧輕輕地?fù)u了搖頭，然后勉強(qiáng)地朝著他笑了笑，輕聲開口說道，“太遠(yuǎn)了，來不及的?！?p> “來得及，”1113從口袋里取出了那枚芯片，然后沉聲說道，“我可以把你的意識轉(zhuǎn)移到這個還未被使用過的機(jī)械智能核心上，這樣你就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延續(xù)自己的意識?！?p> 他頓了頓，然后緩緩地開口說道：“就像我一樣。”
“但這塊機(jī)械智能核心不是留給你那位愛……故人的么？”菲奧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落寞。
“還管那些做什么？救人要緊。”1113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
菲奧開心地笑了起來，然后又有些歉意地輕聲開口說道：“對不起?！?p> “這有什么好對不起的，”1113一邊操作著那枚芯片，一邊平靜地開口說道，“芯片沒了可以再找，但人死了……就永遠(yuǎn)回不來了?！?p> “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1113盯著她的臉，神色嚴(yán)肅地說道。
“不，不是這件事，”菲奧略帶無奈地朝著他笑了笑，然后輕聲開口說道，“我騙了你，那枚芯片是假的，那座工廠里也根本就沒有什么未被使用的備份機(jī)械智能核心，那其實是我編出來的?！?p> 1113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
“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多陪陪我。”菲奧的眼神和語氣中都充滿了歉意。
1113頓時慌亂了起來，嘴里開始不停念叨道：“冷靜……冷靜，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p> 菲奧不知道從哪里來了力氣，突然坐起身來，吻在了他那喃喃自語的嘴唇上。
她的嘴唇是那么地冰涼，但卻讓他感受到了一種他從未擁有過的溫暖。
“波魯克，”她輕聲開口說道，“你知道么？其實我們每個沃瑞爾人的體內(nèi)都孕育著一顆沃瑞爾水晶，那就相當(dāng)于我們的第二心臟，也是為什么帝國從不放過我們，我們也從不投降的原因。”
1113死死地盯著她那越來越蒼白的臉頰，摟著她的雙手已經(jīng)開始顫抖了起來。
“你還記得我叫蓋婭在你劍上留了個凹槽么？”菲奧淺淺地笑了起來，然后緩緩張開五指，露出了手心里還閃耀著光芒的那塊沃瑞爾水晶。
“你把它鑲在飛劍上，就能直接看到這個世界了呀，”菲奧的聲音越來越輕，直至最后微弱得像是從風(fēng)中傳過來的一般。
1113沉默地接過那枚小巧的沃瑞爾水晶，然后將它鑲在了自己的飛劍之上。
二者契合得異常完美。
“原來你真的是一把劍啊?！狈茒W有些悵然地說道。
1113默默地點了點頭。
菲奧努力地朝著他眨了眨眼，然后故作輕松地與他好似開著玩笑般說道：“欸？那這樣我豈不是就相當(dāng)于你的眼睛啦？”
他咬著牙不肯說話，但兩行清淚還是止不住從他的眼眶里劃落了下來。
“好啦，不要哭啦，”菲奧撫摸著他的臉頰，笑著幫他擦去了臉上的淚痕，“我這不是相當(dāng)于和你……永遠(yuǎn)同在……了么？”
她的聲音開始變得斷斷續(xù)續(xù)了起來。
1113強(qiáng)忍著淚水，將她緊緊地抱進(jìn)了自己懷中。
菲奧頭無力地依靠在他的肩上，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道：“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嗯?！?113用力地點了點頭。
“一千年以后……去沃瑞爾星，我給你……留了個……禮物?！狈茒W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口說道。
“我答應(yīng)你，”1113盯著她的眼睛，開口承諾道，“我一定會去的?！?p> 菲奧釋懷地笑了起來，然后眼神飄到了身旁的那些花朵上，喃喃自語般地開口說道：“原來這就是……曼珠沙華啊?！?p> 1113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她的血濺在那些原本純白的曼陀羅華上，將它們?nèi)境闪搜G詭異的血紅。
菲奧摘下了一朵，然后放在了他的手中。
“原來這就是……死亡啊?！狈茒W的聲音中充滿了一絲解脫的意味。
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仿佛只是暫時睡著了一般。
她的嘴角邊還掛著一抹微笑，就像是還在做著一個甜甜的夢。
1113輕輕地將她抱起，動作輕柔地仿佛生怕將她從這場美夢中驚醒過來。
唯一還能站著的渡渡獸希希湊上前來，用頭輕輕地蹭菲奧，然后仰天發(fā)出了一陣悲涼的嘶鳴。
1113拍了拍它的頭，抱著菲奧坐到了它的背上，然后沉聲開口說道。
“這事還沒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