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峰!”紀(jì)柯文站在教室走廊瞪著前面的男生。
面前人心虛的眼神躲閃。
“………”他沒敢說話。
紀(jì)柯文氣沖沖的走過來一把按住他:“你參加就參加吧!為什么我的名字也在名單上?”
王紫峰沒皮沒臉的笑著:“我這不是鍛煉你嘛!”
“再說了,你以前不是在季城少年奧數(shù)班拿過第一嗎?”
紀(jì)柯文轉(zhuǎn)過頭去:“我呸!那都陳芝麻爛谷子事兒了?!?p> 說著說著兩人便開始降低音量,畢竟其他班的課間,還有老師站在講臺。
一看就知道是連著上的。
高三時間說短也短,說長也長。
對于季城一中每一屆的高三學(xué)子來說,每天都異常繁忙。
可學(xué)校偏偏還得折磨折磨他們這些學(xué)生。
非得辦什么奧數(shù)比賽,還是和國外的高校一較高下。
高三各個班主任都非??粗羞@次的比賽的。
如果誰能夠在這次國際奧數(shù)比賽中拔得頭籌,就能夠直接被國外的重點學(xué)??粗?。
也就省了高考這個環(huán)節(jié),直接被錄取出國留學(xué)。
也怪不得各個班老師紛紛摩拳擦掌了。
而且時間就定在下周。
紀(jì)柯文內(nèi)心是煎熬的,這都快幾年沒碰到奧數(shù)這個東西了。
這都快比賽了,掰手指都能數(shù)得清。
還有六天。
可名字上去了就不能改了,關(guān)鍵是他妹妹顧時勻的名字也被王紫峰填上去了。
紀(jì)柯文翻了翻班群的那個文件。
里面還有個熟悉的名字,就在他名字后面一點點。
他驚呼:“你怎么連我妹也坑?”
顧時勻坐在教室打了個寒顫:“這晴空萬里的?身體哆嗦啥呢?
王紫峰溜煙兒似的消失在他面前。
這下兩兄妹都被他填上去了,不得被他們打死啊?
還是走為上策。
走廊就留下紀(jì)柯文傻站在那里,“…………人跑了?”。
王紫峰小跑了一陣,確認(rèn)紀(jì)柯文沒跟上來后便停了下來。
他急促的喘息著:“還好,還好,他沒跟上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緊張興奮的心,便走進了教師辦公室。
高三二班的老師在特定的辦公區(qū)域坐著。
他的雙手敲打著鍵盤。
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傳入王紫峰的耳朵。
他走到班導(dǎo)面前低頭敬了個禮,“老師好!”
電腦前的坐著的人停住手上的動作,側(cè)過身去。
笑意在他臉上止不?。骸鞍?,紫峰同學(xué)啊,找老師有什么事嗎?”
“老師,請問這次奧數(shù)比賽有沒有一個叫吉山長也的?”
男人隨即右手?jǐn)[弄著鼠標(biāo),緊緊盯著發(fā)出熒光的屏幕。
他從桌面打開了一個藍色文件。
隨后說:“哦,有的?!?p> “他是明治大學(xué)附屬高中的?!?p> 王紫峰內(nèi)心掩飾不住的喜悅,急切的說:“那那那…老師,有沒有叫吉山長雅的,應(yīng)該跟他是一所高校?!?p> 男人將鏡框抬了抬,努力的睜大眼睛,可就是沒翻到有叫吉山長雅的。
他以為是自己沒看到,翻來覆去兩三遍也沒見到王紫峰口中的那個名字。
“紫峰!好像只有你說的吉山長也?!?p> “沒有吉山長雅這個名字?!?p> 王紫峰臉色失意。
她難道是真的也把他忘記了嗎?
這幾年她的生活又發(fā)生了怎樣的變化呢?
他真的好想再次見到她。
那個在櫻花雨下,笑得燦爛可愛的女孩子。
他以為只要吉山長也來了中國,她也回來的。
看來是他錯了。
班主任忍不住叫了他幾聲,“紫峰?紫峰?”
王紫峰轉(zhuǎn)回目光。
“哦…老師,打擾了…”
“還有什么事嗎?”
“沒了沒了!謝謝老師。”他連忙擺手
王紫峰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室門口。
這惹得班主任一頓奇怪。
“這孩子是知道明治的吉山長也嗎?”
“看來還是想多了解了解對手?!?p> 他長舒一口氣:“畢竟吉山長也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兒。”
隨后他又開始了自己敲鍵盤的活。
王紫峰想不通,她沒有理由不出現(xiàn)在名單上。
吉山家可是奧數(shù)世家。
因為他聽自己姑父說過吉山介夫老爺子,可是以前京都有名的奧數(shù)競賽種子選手。
只是后來姑父選擇從商。
倒是沒有繼承他父親那一點,倒是他哥哥的聰慧傳承了吉山家的優(yōu)點。
所以他推斷長雅可能也會參加這次比賽,可不盡人意的是名單沒有長雅的名字。
這一點他實在想不明白。
這匆匆的九年,她們斷了聯(lián)系。
可吉山長雅這個名字再次從他的生活中出現(xiàn)時,他知道小時候的那份感覺他一直保留到現(xiàn)在。
他那年才回國的時候,年紀(jì)還小,父親的公司也在面臨巨大的挑戰(zhàn)。
而他一直寄養(yǎng)在姑父家。
姑父每天都早出晚歸,忙著應(yīng)酬,忙著擴大公司的實力。
那時候的通訊并不發(fā)達,更何況他也沒有一部手機能和她溝通。
姑父對于他的教育便是專研學(xué)習(xí)。
別人坐著喝咖啡的時間他在學(xué),他吃飯的同時還得用耳機聽英語。
也就是別人閑與不閑的時候,他都在忙。
那時。
冰冷的習(xí)題冊已經(jīng)成為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他覺得以前的他更像是一個做題的機器,更帶不上一絲情感。
“吉山長雅”
就單單只是這個名字,都能是唯一帶給他暖意的東西。
…………
盛夏的燥熱當(dāng)空,空氣中彌漫著裊裊熱氣,烤得人汗水直流。
哪怕是機場候機室內(nèi)的冷氣,也只能緩解一二。
有一位戴著墨鏡和口罩的女人從機場里走了出來。
看起來異常神秘。
她低著頭快速向前走著,看來想急切的離開機場。
轉(zhuǎn)眼間。
她便上了一輛黑色的賓利。
車內(nèi)。
管家對著后座的人說道:“長雅小姐,樂媛小姐已經(jīng)預(yù)定好餐廳在等您了。”
“您看…是?”
女人紅唇輕啟:“先去樂媛那里吧。”
管家點頭:“是?!?p> 女人將白皙的手肘傾靠在車窗上,兩只修長的手指輕柔太陽穴。
“紫峰君…他…近年來過得好嗎?”
管家從副駕的反光鏡子中能夠清晰的看清她的臉。
從她嘴里說出來的這句話不知道為什么,能夠感覺到一絲寒意。
女人閉著眼睛,等待著他的答復(fù)。
“紫峰少爺,幾年來過得很好?!?p> “就是…就是…”管家支支吾吾略顯局促。
女人睜開清冷的眸子:“怎么了?繼續(xù)…”
管家抹了抹額頭的冷汗。
這吉山家的姑奶奶都不好惹。
他在吉山家做了這么多年的管家都未能適應(yīng),畢竟在吉山樂媛面前說錯了話可是要進醫(yī)院的。
而她堂姐更不是個好惹的主。
總之一句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是樂媛小姐最近正在追求一個女生?!?p> 吉山長雅輕笑:“哦~樂媛這次又換口味了?”
“不過…我怎么感覺,你剛剛想說的可不是這件事。”
他就知道怎么會那么容易就混過去,看來他這說謊就緊張的毛病得改。
管家怯懦的望著反光鏡里面的人。
“是…是紫峰少爺?!?p> “他似乎喜歡上了一個女孩?!?p> 說完這句話,管家就開始后悔了。
因為后座的人聽見了這話,臉上的笑容就這么逐漸消失了。
吉山長雅攢緊手心,她的心隱隱有些發(fā)痛。
她一直乖乖的在日本等他,可是整整九年了,也沒有等來那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