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案子從來不與人合作?！睔W文垂眼看著她，眼神冷得象冰。
“你看你，總是懷疑一切?！盡看透了他的心思，解釋道，“你的案子CIA也介入了，組織認(rèn)為還是謹(jǐn)慎一些為好，所以派我來協(xié)助你。”
“CIA介入又怎樣，我應(yīng)付不來？”歐文不屑地冷冷一笑。
“雇主有的是錢，就是要確保萬無一失?！崩蚶虬步忉尩?。
歐文蹙眉問道：“我想不通，‘恒’計劃就是他們投資的，為什么還要雇我們?nèi)ジ`取數(shù)據(jù)。”
“雇主對艾丙青很不放心，覺得他一直在拖延研究進(jìn)程，所以派我們來監(jiān)視他?！崩蚶虬舱f。
“我們？我想不出你能做什么?！睔W文聳了聳肩膀。
“哼，你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人??！”M噘著嘴，翻了個白眼。
等等，歐文略一思索，倒是可以讓她先去查查遲明的前世今生。
“我只是不習(xí)慣與人合作?！彼Z氣稍稍軟了下來。
“J，別那么孤僻嘛。我保證一切聽你指揮，你讓我做什么都行。日后也絕不搶你的功勞。嗯？”她表現(xiàn)出一副示弱的姿態(tài)。
“從現(xiàn)在開始，叫我歐文，以免在旁人前露出破綻。你呢，你此次的身份是什么？”他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他這么說，是表示接受我了？M露出喜悅的眼神，急忙回答說：“Lillian White，中文名莉莉安·白，是你從美國來的助手?！?p> “莉莉，安白？”歐文輕嗤一聲。
“嗯。”她自豪地點(diǎn)點(diǎn)頭，“是我自己選的名字哦。我來中國之前，聽過一首中文歌，歌名就叫《莉莉安》，歌詞寫得特別美?！?p> 她說著說著，哼起了歌曲的高潮部分，“在離這很遠(yuǎn)的地方有一片海灘，孤獨(dú)的人他就在海上，撐著船帆。如果你看到他回到海岸，就請你告訴他，我的名字——莉莉安?！?p> “行了行了，別唱了，真是五音不全?！睔W文不耐煩地吁了口氣。
“耶，能來中國太棒了！”她激動地舉起雙臂，“你知道嗎，我奶奶就是中國人，所以我喜歡中國。J……哦錯了。歐文，你在這里出生、長大，這次回到故鄉(xiāng)執(zhí)行任務(wù)，你是不是比我更興奮？”
歐文冷哼一聲，“我沒有故鄉(xiāng)，也早忘了過去。對我來說，任務(wù)就是任務(wù)，管它在地球還是火星。”
“對不起，我是不是讓你想起傷心的往事了？”她縮起下巴，輕言輕語地問。
歐文高傲地?fù)P起頭，臉部的線條變得格外硬朗。他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天花板。乳白色的墻面仿佛變成了一塊幕布，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像電影一樣投射在上面。
他是個孤兒。自己是被父母遺棄的？或是父母雙雙離開人世了？這些他都不得而知。
打他記事起就住在孤兒院里，十幾歲時忍受不了同齡人的霸凌，從孤兒院逃走，又因?yàn)槿狈ι婺芰?，被迫加入了一個犯罪團(tuán)伙。
思潮翻涌之際，后背的肌肉條件反射地傳來陣陣痙攣，是記憶中被鞭子抽打時的痛感。只要掙不夠大哥所規(guī)定的錢，或是企圖逃跑，等待他的就是一頓毒打。
豆大的雨點(diǎn)肆無忌憚地打在窗玻璃上，發(fā)出噼噼啪啪的聲響。從遙遠(yuǎn)的天邊傳來一聲悶雷，打斷了他的思緒。
“哪有什么值得我傷心的事?！彼栈厮季w，面無表情地說。
“好吧，咱們個話題。組織里這么多特工，你知道我為什么偏偏對你有好感嗎？”莉莉安煞有介事地問。
“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彼涣羟槊娴剞陕涞?，“因?yàn)?，我對你根本不感興趣?！?p> 莉莉安一點(diǎn)也沒流露出生氣的意思，爽朗地說道：“兩年前，在敘利亞的那次行動中，我差點(diǎn)被火箭彈擊中，是你救了我。我可欠你一個大人情?！?p> 我救過她？歐文沒什么印象了。那次是受國際獨(dú)立調(diào)查委員會的委托，收集敘利亞反政府武裝虐待戰(zhàn)俘的罪證。他只依稀記得，行動中有兩名同僚，在他眼前被火箭彈活生生地炸飛了。
“我不記得了?！彼卣f。
“你不記得沒關(guān)系，對我可是刻骨銘心的救命之恩呀?！崩蚶虬驳蓤A了眼睛，回憶道，“那天我們偽裝成士兵，正在他們的老巢里偷拍視頻。周圍忽然一陣騷動，我抬頭一看，哎呀呀！十幾只火箭彈，像流星一樣朝我飛將過來。只差一秒，我就要被炸成肉醬了。當(dāng)時你離我有八丈遠(yuǎn)，可你蹭地一下出現(xiàn)在我身邊，緊緊用手臂夾著我。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你已經(jīng)帶我離開了被火海吞噬的營地?！?p> “舉手之勞，你不必放在心上。”他呵呵道。
“自打那以后，我對你格外地留意。知道嗎？你越看越像我哥哥?！碧崞鹱约旱母绺?，莉莉安的眉頭擰在了一起，語調(diào)也低沉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