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紫玥見她低眉順眼的,態(tài)度越發(fā)傲慢,聲音像金屬相互摩擦一樣刺耳,“部門馬上要進新人了,這個月你再做不出像樣的新聞,就等著走人吧。”
“知道了,我會努力的。”艾薇順從地答應道,讓她發(fā)泄一下也好,畢竟自己成了候選人,搶了她的風頭。
“我告訴你……”胡紫玥忽然放低了音量,眼睛瞄著門口的方向,語氣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柔聲細氣地說,“你呀,資質雖然差一點,但好好努力的話,會有進步的。有什么不懂的多問問我,知道嗎?”
艾薇滿心奇怪,余光瞥見有人走了進來。
“歐文,早啊?!焙汐h一臉媚笑,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原來如此,艾薇吁了口氣,轉身坐回自己的座位。
“你好?!睔W文禮貌地點頭問好,但目光冷冷的。
胡紫玥充滿期待地邀約道:“地鐵十七號線下周開通,我策劃了一組報道,你要不要加入我們的報道組?”
“遺憾,艾老師已經(jīng)給我布置了選題,我抽不開身?!睔W文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艾薇膽戰(zhàn)心驚地來回掃視著兩個人,想說點什么補救,又怕越描越黑。
胡紫玥被晾在一邊,笑容僵在臉上,表情比哭還難看,扭頭離開了辦公室。
“你不是讓我別得罪她嗎?”艾薇望著胡紫玥的背影,小聲嗔怪道。
歐文抱起手臂,輕蔑地說:“這個女人太可惡了,據(jù)我的觀察,她只會些下作的小伎倆,沒什么殺傷力,以后不用怕她?!?p> 艾薇撇撇嘴,“你說不怕就不怕啊,你實習完拍拍屁股走了,我還得每天看她臉色呢”。
她正說著,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收到一條短息。
短信的署名是孟晴。這名字好熟,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艾薇看著短信的內容,不由瞪圓了眼睛。
“姐姐,我爸爸已經(jīng)進監(jiān)獄了,他以前借了好多高利貸,爺爺把所有存款都給他們了,可錢還是還不清。我和爺爺每天被追債人的騷擾,快撐不下去了,你能幫幫我們嗎?我在珠澳五中上學,這是我爺爺?shù)氖謾C號,希望你能聯(lián)系我?!?p> 她想起來了,孟晴,就是自己在天臺救過的小女孩,她爸爸是那個炒股虧了錢要跳樓的人。
歐文見她瞪圓了眼睛盯著手機,問道:“誰?。俊?p> “我認識的一個小妹妹,我救過她……哦,不對,我也差點掉下樓,有人救了我們倆,可不知道是誰。”艾薇把手機遞到他面前,故事太長太離奇,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
歐文一看到孟晴的名字,頓時知道是怎么回事?!澳悴粫窍朐倬人淮伟??”他的語氣中有些不耐。
“那是自然,她既然能找我,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卑焙狼槿f丈地說。
歐文一臉黑線,試探著勸道:“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這種事連警察都管不了,你一個小記者,別瞎摻和了。”
“怎么會是瞎摻和?高利貸是違法的,曝光它們本身就是個好選題,再加上還能救人,這叫一舉兩得。”艾薇反駁道。
看著她一臉無知的樣子,歐文嘆了口氣,也不知應該好氣還是好笑,“你跟高利貸講法律?他們可比你懂法,都在打法律的擦邊球,才不怕記者曝光呢?!?p> 艾薇撓了撓頭,不以為然地說,“我先找孟晴問問情況,邪不壓正,我就不信對付不了那幫人?!?p> “也對,就當和她敘敘舊,那……好走不送?!睔W文見她冥頑不靈,兀自回到電腦前坐定。
艾薇知道這事靠自己肯定沒戲,她拉著他的胳膊,嬉皮笑臉地說:“一起去嘛,哪有實習生不跟著老師的道理?!?p> “不去不去不去,我可沒工夫管閑事。”歐文甩開她的手,紋絲不動地坐在椅子上。
“實習規(guī)定第三條:嚴禁不聽指揮,小心我開除你!”艾薇見軟的不行,只好來硬的。
“我好怕呀?!彼傺b抖抖肩,不屑地抬了抬眉毛。
“呦,你要開除誰啊?”黃靜靜笑嘻嘻地走進了辦公室,“歐文,你別怕,我們編輯部張開雙臂歡迎你。”
“你別添亂,我那是開玩笑的?!卑卑琢它S靜靜一眼,硬生生把歐文從椅子上拽了起來,“走吧,我先跟你說說我和孟晴是怎么認識的,那天的事啊,簡直像拍電影一樣刺激。”
歐文被她生拉硬拽地拖出門,臨走前無可奈何地朝黃靜靜做了個苦臉,用嘴型比劃道:“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