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假象是真

　　王無月一走，剩下的就是霧滿月了，陸靈楓搬了個凳子給他坐下。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陸靈楓問。

　　霧滿月捧著茶杯喝了一口，早已沒了當初的光芒神采：“王無月，是我叫來的?！?p>　　他知道這點瞞不過陸靈楓，索性大方承認了。

　　“我知道殿下會有很多問題問我，但他是無辜的，我想還是有必要為您解釋清楚?！?p>　　這就差直接對陸靈楓說我為了你省事些才把王無月叫來了。

　　“你提前知會了他，就是給他提前準備說辭的時間。”陸靈楓送了顆蜜餞進嘴：“你二人一唱一和，倒我把當個傻子?！?p>　　霧滿月不敢抬頭看陸靈楓的眼睛，只是咬死了說自己才是兇手。

　　“先前在慕小姐的醫(yī)館里，張鶴來找我的事你已經(jīng)知道了對吧？”陸靈楓雖然在問，可語氣卻十分肯定：“你怕讓我查出真兇，所以才會火急火燎自己跑來‘認罪’。”

　　陸靈楓的話半點不假。

　　霧滿月想起那日后堂里親眼看到王無月的所作所為，他想不通究竟是什么讓一個心地善良的人變的如此狠辣無情。當時他明明看到了一切，卻沒能力阻止災(zāi)難的發(fā)生。如今他知道真相，卻做不到揭穿那人假面。

　　張鶴來者不善，他必須把這一切都認下來才能保王無月周全。反正自己容貌已毀，再登不了臺?？墒悄莻€人不同，他還有大好前程，絕對不能讓他折在這上面。

　　屋中寂靜無聲，只剩下燭火噼啪燃燒的聲音。霧滿月一直沒有說話，久到吃飽喝足的陸靈楓昏昏欲睡的時候，他終于開口了。

　　“殿下，真兇是我的話，難道不好嗎？”

　　陸靈楓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霧滿月的話就像冬日里一盆澆頭而下的冰水，讓她醍醐灌頂。

　　是啊，就算知道真兇是王無月又能如何呢？且不說有一個人心甘情愿為他頂罪，只看他天生聰穎，那不小心留下的為數(shù)不多的“證據(jù)”其實也并沒有多大的作用。

　　她又憑什么給他定罪呢？就憑自己的直覺和猜測嗎？就在這一刻，陸靈楓從未如此明白的意識到自己的無能為力。明知“真相”是假，假象是真，可她卻依舊什么也做不了。

　　誠如霧滿月所說，兇手是他難道不好嗎？

　　“你才是無辜?！标戩`楓受了打擊，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是我甘愿。”霧滿月淺淺一笑，笑容里盡是滿足。

　　陸靈楓看到他這樣子，惻隱之心一動，難得想糊涂一回：“兇手已經(jīng)伏法了，此事你以后不要再提?！?p>　　陸靈淵查出“兇手”以后，火速將“兇手”拉到大街市上砍了頭。已經(jīng)死了一個無辜的人，陸靈楓不想因為這件事再添上一條人命。

　　“只是，張鶴那里還需要你去解釋。”想起張鶴的委托，她頗有些為難。不過張鶴手里也沒什么實質(zhì)證據(jù)，應(yīng)該也不難打發(fā)。

　　霧滿月沒想到陸靈楓會這么解決，一時喜不自勝：“草民謝殿下慈悲?！?p>　　“經(jīng)此一事，你們最好不要留在京中了，京里貴人多，容易惹出是非?！标戩`楓好心提醒霧滿月，自己也開始盤算著什么時候向皇帝請辭離京。

　　“是，草民謹記?！?p>　　陸靈楓心里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她希望經(jīng)過此事王無月能醒悟過來。因為他的一時惡念，付出性命的卻是好幾個無辜的人。她雖也想將他繩之于法，可是無奈中間困難重重，即使身為皇子的自己也無法改變最后的結(jié)局。到頭來，只能寄希望于王無月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