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紅毛獅子像是厄禍征兆一般,終究有人畏懼死亡,在還沒破城前就引發(fā)了騷動,往城中央奔逃。后方呈崩潰之勢。
無人去管那些平民,火頭軍,任他們自逃。
華騰二人趁亂溜到了后方左側(cè)的城門。
跨過城門,就是新生的開始。
賈完有些懷疑,“現(xiàn)在能出城嗎?”
就他們兩個奔往城門,其他人都是往中央潰散。
城外有妖族,出去了也是死,他們又不能自曝叛徒的身份,看守的士兵會放行嗎?
華騰看了他一眼,“幾個普通士兵你還對付不了嗎?
而且,出城容易進城難,這是每座城的鐵律。他們拼死守護妖族入侵,你不領情他們還會管你嗎?”
“少說廢話!”華騰道,“你不過是一級戰(zhàn)士,我的實力接近四級,有阻礙各憑本事,別妄想我會幫你?!?p> 賈完盯著他,想將他就地制服!
這人的好言好語都是假的,他根本不被當回事。他后悔了,若之前聽安元的話,將華騰制服上交帝國,將功贖罪,不說博得生機,起碼死得其所。
他到底是為了什么,命懸一線,一錯再錯?
安元才是值得相信的人!
不。
只要還沒出城,他就還有機會,華騰逃不了,他還有再見安元的機會。
但是看守城門的是普通士兵,他們能敵過華騰嗎?
這人敢給戰(zhàn)士下毒,喪心病狂,眼看就要出城,實力相差甚大,自己若有背叛之意,肯定會格殺勿論!
難道他真要坐實叛徒的罪名?
他不要一人獨活!
他還有家人,很多與他有關的人,他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心害了他們。
這事兒一定會暴露的!
距離城門只有百步之遙,華騰笑了,只要鱘王攻破城墻,城池覆滅,他就是最大的功臣,這座城就是他的,他就是城主,他就是山大王!
他不但又可以活得滋潤,還可以長生!
他不要死,他要與日月同壽。
但攔路虎出現(xiàn)了!
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那位五級副城主。
張生下車,看著神色慌張的兩人,笑道,“華先生,還有這位年輕小戰(zhàn)士,你們是要出城?”
兩人站定。
賈完低頭看著銀色的勛章,他怎么沒有換掉衣服,被人一眼就認出來了?
華騰看著張生,“城馬上亡了,是去是留你沒有阻擋的權利。”
“確實。”張生看了他一眼,“但誰給你說的城馬上亡了?
你這位人族叛徒自己猜的嗎?”
華騰不死心,“就算我的身份天下大白又怎樣,該亡的還是要亡。
識相的話,放我們出去,大王入城我還可以幫你舉薦,不致于喪命?!?p> 若不是不確定這家伙身邊有沒有人保護,他早動手了。
張生笑道,“第一次見你,我就對你起了疑心。你之后的所作所為,我盡在掌握。
看不出來嗎?我這是守株待兔,威脅我,有用嗎?”
張生搖頭,“小小的明天城,又焉能與周蘭比之。
你家大王以為城墻才是最大的阻礙,又怎會知道城內(nèi)的厲害。
那就是一道擺設,數(shù)千萬人的生命靠一道破墻,你不覺得可笑嗎?”
華騰緊盯著他。覺得對方多半再使詐。他好歹曾經(jīng)也是一城之主,會不了解城內(nèi)的情況?
想那么多干嘛,有了這條大魚,還怕那些人不放行嗎?
“動手!”他對賈完說。自己已經(jīng)直撲張生的面門。
張生冷笑。一個蠢貨也妄想拿他做籌碼?
一道黑影橫插二人中間。
那人身上覆蓋黑色的鱗片,背后一對黑色鋼羽。像是一把把利刃排列,收縮間發(fā)出刀劃玻璃的聲音。
他抬起一只手,像是五根黑色魷魚須的東西將華騰瞬間捆了個扎實。
華騰大驚,“九級!”
“大人?!蹦侨苏f,“要將他們送回前線嗎?”
張生看了一眼賈完,“落在我們手里,自然要留著。去吧,把他也帶上,將所有有關的東西都逼問出來?!彼恢纲Z完。
“是?!倍吮或v空帶走。
張生的走狗問,“城主,要去前線看看嗎?”
戰(zhàn)況激烈,硝煙彌漫,后方這樣安穩(wěn)不合適吧?
“不必?!睆埳?,“各自代表的方向不同,是死是活有個結(jié)果就行了。”
他往那邊看去,濃煙滾滾,“也快結(jié)束了?;厝ズ煤脺蕚淇唇酉聛淼囊荒荒淮髴虬伞!?p> ……
黃騰達恢復了七八分。
他給黃騰匯報情況?!盃敔敚切∽庸鏇]嗑藥,才五天,力量一千五百多斤,速度四十!
他還把我狠狠揍了一頓,讓我們黃家的臉都丟盡了!”
“還沒突破二級就這么優(yōu)秀?”那邊的人沉思,“他的肌肉已同化完成。接下來就是組織細胞和表皮細胞了?!?p> 黃達有些急了,“爺爺,那小子這么對付你孫子,我看他也明白了我們暗中做的手腳,還要留著嗎?”
黃騰,“戰(zhàn)況如何?”
黃達,“妖族已經(jīng)撤退了。華騰也起了作用,估計前線已經(jīng)下令封城,在抓捕叛徒了。”
“有犧牲嗎?有多少?”
黃達,“這個還沒報下來。但我聽說甚至有九級落在獸潮中被踐踏蠶食!”
“嗯。”那邊的人沉吟了一會兒,“有九級犧牲,軍方一定不會善了。你先按兵不動,華騰與王星的關系也暫時不要傳出去。
還不夠,憑這些一舉擊垮他還不夠?!?p> “你先好好養(yǎng)傷吧?!秉S騰道,“揍你那小子就這幾天會有人送到我的實驗臺上?!?p> 黃達面露喜色,“我就知道,爺爺?shù)暮笊椴颊姞I。您是要找誰動手???”
黃騰最后說,“不該管的別問。”
……
總指揮辦公室。
中年人負手站在桌后,沉靜的嚇人。
一個青年士兵推門而入,“報告!”
“講?!?p> “此次作戰(zhàn)九級犧牲一位,八級犧牲十位,七級和六級犧牲五十。六級以下犧牲一百二十。普通士兵犧牲九百零一位。平民零犧牲。”
中年道,“毒藥出在哪里?”
“飲用水?!?p> “下毒的人有方向嗎?”
“暫時還沒有?!?p> 中年人轉(zhuǎn)身看著他,“先統(tǒng)計各部人口吧,看看有沒有無故消失的?!?p> “長官?!蹦俏磺嗄甑?,“我懷疑是人族叛徒?!?p> 中年人,“也不一定。失靈藥劑這類東西,城內(nèi)另外幾處也有人有,并不只是在黑市上。
有人盯著前線這塊肥肉很久了,妖族進攻不斷正是時機。不能讓叛徒誤導了我們的方向?!?p> 青年人,“那我們下一步要怎么辦?不可能讓弟兄們拼死保護一些心術不正的人吧?”
中年沉默了一會兒,“先將監(jiān)管食物和水押運的人換成底子干凈的。不,挑那些上過天的八級或九級,讓他們自己去盯!
另外,封城的命令已經(jīng)下達了,我們保持積極搜查的態(tài)度即可,探探風聲再說。”
“好!”青年道。
中年看著他,“我聽說有妖獸越過防線,平民怎么會零傷亡?”
青年,“那是有一個英勇的一級士兵,一擊將那頭五級妖物格殺了。”他頓了頓,“也算是撿便宜,畢竟那只妖物算是油盡燈枯了。”
“也很不錯。”中年人道,“沒受傷吧?”
“有點狀況?!鼻嗄耆说溃八w內(nèi)的細胞不知為何失控了,但問題不大,估計躺一會兒就醒了。”
“該嘉獎的不能少?!?p> 青年人想了一下,“他的資料我查過,有很大異常。他本是融合度九十,卻被丟盡了火頭營!”
“誰干的?”
“可能是黃騰。因為王星是他的導員。王星幾天前有出現(xiàn)在軍營?!?p> 中年人笑了,“幾家的恩怨爭斗都搞到軍營來了,真當這里是他們的后花園嗎?”
“把那小子給我往上提!”他道,“找個九級的做他師傅。我倒要看看,黃騰還有什么手段,王星又有什么盤算?!?p> “另外。”他看著那位青年,“給我整理一份那小子的資料和此次戰(zhàn)場的表現(xiàn),盡量夸大其詞,我報給上面看?!?p> “好的?!鼻嗄耆送顺鋈?。
“有意思?!敝心曛笓]官笑道,“各方都下注了,我也要押一把?!?p> ……
安元躺著的地方,是一個小的看護房間。
秦蘭帶人來看他。
安元正好睜眼,“贏了?”
秦蘭看著他,“最后有你這員大將英勇無畏,驍勇善戰(zhàn),殺的妖族聞風喪膽,節(jié)節(jié)敗退,自然贏了?!?p> 安元有些好笑,這丫頭看不出來啊,擺著一副英姿颯爽的樣子,竟然會記仇。
他問,“未朱沒有傷亡吧?”
秦蘭道,“除了你差點變成廢物,其他人都沒事?!?p> 安元噎了一下,“沒事就好?!?p> “話說你這家伙?!鼻靥m看著他,“怎么會突然失控?”
安元想了一下,可能是叛徒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記憶導致的吧。這些他自己知道就行了。找了個理由應付過去,“那頭大獅子落地就是幾百條人命,可能是我太急了吧?!?p> 秦蘭他們也覺得合理。極度危險失控也算正常。
幾人閑聊了一會兒。
有個青年六級戰(zhàn)士進來,看了眼安元,“沒事了吧。”
安元道,“我覺得自己可以下地了?!?p> 青年道,“恢復正常了就好,等會兒我再叫人過來給你檢查一下?!彼f給安元一張紙,“你已經(jīng)從火頭營出來了。這上面是軍營所有九級戰(zhàn)士的簡單介紹,選好了自己去報道?!?p> 他好像很忙,“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p> 他走后,眾人都為安元應得的待遇歡呼。
安元卻一點高興不起來,看著手里的人名,有一種遠水救不了近火的感覺。
王星的情況他還不知道,但華騰賈完這些矛頭一旦查明黃騰一定會借機指向他!
那他就和叛徒脫不了關系了。
安元決定先將賈完失蹤的消息隱瞞,然后秘密給王星通信,再快點找個九級的戰(zhàn)士作師傅,給自己加一道強力的保護鎖。
王星在外一定也不好過,他不能托人后腿。
他看著高興的幾人,“待這場戰(zhàn)役最終勝利再喝彩不遲?!彼匾饪戳艘谎矍靥m,“我們自己不能懈怠,要隨時準備強大!”
秦蘭懂得他的意思,點頭將人帶走,對他說,“你也要快點找個師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