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
盧柯躺在沙發(fā),蹺著腳,一副酒足飯飽,不問世事的姿態(tài)。
他沒睜開眼,“你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我傳給你的槍法,有閑心,不勤加練習,只剩兩天了,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屬于你的東西被別人收入囊中嗎?”
“還是說,”他循著安元的腳步繼續(xù)問,“那個九級之上的筆記本,你看懂了?”
安元停腳,坐在盧柯對面,猶豫了一下,拿起一塊特制的食物,苦著臉塞進嘴巴里,卻又細細品嘗,感受著食道被擠壓收縮,像是窒息的痛苦。
待到臉色恢復正常,安元才說,“那只獅子,沖上墻早已油盡燈枯,我只是撿了個便宜,沒有半點功勞,獲得個終結的贊譽已經足夠,可不想再不自量力去強占,何況,我也并不是很需要它的精血?!?p> 這番話,是安元盡力站在客觀的角度對自己作出的評判,他覺得沒有半點錯誤。
好比做一道菜,火候食材這些是別人弄的,他只負責把做好的菜端上桌,能說那道菜是他做的嗎?
憑什么?
更何況,上層拿出來做獎勵,沒有直接給他,說明根本不承認他的屬權,他如果厚顏無恥的對外宣稱東西是他的,擺明了爭,豈不是太過了,會讓別人以為他對別人強搶屬于他的東西而不滿?
盧柯睜開眼,略顯詫異的看了安元一眼?!拔沂窃撜f你有骨氣還是有自知之明?”
“也好!”他坐直身體,“你不缺比它更好的東西。那你來找我,看來是為了意志力了?”
“那本筆記我一點兒也沒看懂?!卑苍獡u頭,“我來也不是為了這個,而是關于納米細胞的整個體系,我感覺我知道的太簡單了,也太粗糙了,肯定還有我不了解的,再這樣下去,我怕自己失了方向,盲目自大,所以,希望師傅好好給我解疑和普及?!?p> 盧柯饒有興趣的看著安元,“你的認知,不過是我特意給你制造的假象?!?p> 安元,“為什么?”
“不止你一人,而是很多人。”盧柯道,“很簡單,無論何種勢力與群體,都有等級的劃分,以及資源的傾斜。比如一支軍隊,主力肯定要著重培養(yǎng),而其他打雜的,符合基本條件即可?!?p> 他看著安元,“或者這樣說,優(yōu)勝劣汰,亙古不變的法則,每件事背后,都逃不過價值的對比,只有你達到了相應的要求,才能夠接觸更多的事物。”
安元,“那我現在有資格了嗎?”
“你一直有?!北R柯笑道,“只不過,你自己不問,我懶得說,而且也覺得,你少了自己的探索,會失去很多趣味。”
“總所周知,”盧柯繼續(xù)說,“戰(zhàn)士分九級,而這,只不過是偽戰(zhàn)士的劃分,真戰(zhàn)士,實力其實是以三段六級來劃分的?!?p> “比如我,”盧柯舉了個例子,“三境一黃,四門十絕,雙橙一黃?!?p> 安元一頭霧水?!斑€請師父明示!”
盧柯笑道,“所謂境,指的是意志力,共分五境:可感,可知,可察,入需,凝神?!?p> “其次,便是納米細胞的等級,共分九級,金白黑紅橙黃綠青藍紫。”
“然后,門指的是你的基因技能的種類,或者種族,比如神魔鬼妖。絕指的是每一族基因技能的數量,比如槍法,李家槍,王家槍之類?!?p> “最后,第三段,也就是你的所有基因技能,他們和納米細胞等級一樣,按十色劃分,取最強的兩色包含的數量?!?p> “比如我,”盧柯再拿自己舉例,“意志力可察境,納米細胞等級黃級,擁有四族基因,十道基因技能,其中兩道是橙色,一道是黃色?!?p> 好復雜!
果然是分門別類!
安元問,“這顏色看起來很有講究啊?!?p> “當然了。”盧柯道,“金色最強,紫色最弱,而且其中最主要的關系,就是納米細胞和基因技能,如果你有一門金色的技能,但納米細胞等級只是紫色,那你發(fā)揮出來的其實和原本就是紫色的技能威力差不多。反過來也同樣,細胞和技能互相限制,最大的威力反而是由最差的顏色決定!”
安元很迷糊,“顏色是能看見的嗎?”
戰(zhàn)斗起來,五光十色,相當于酒吧蹦迪,不別扭或奇怪嗎?
“廢話!”盧柯笑罵一聲,“不然干嘛以顏色來劃分?而且,這是納米細胞決定的,不能改變。相當于納米細胞是火,你用技能把它們噴出去對敵?!?p> 盧柯伸手,騰起一朵黃色的火焰,對安元說,“看見了嗎?這是我的基因技能朱雀火,原本的等級是橙色,但受細胞限制,只有黃級的威力?!?p> 盯著那多像是要飛舞的火苗,安元覺得自己大概是懂了,三段六級,也就是將意志力,細胞,技能,基因庫聯合在一起,綜合評定一個納米戰(zhàn)士的能力等級。
“那師父,”安元問,“這三段六級,怎么看孰強孰弱???”
盧柯,“當然是依次往后看,比如五境兩金,一門一絕,動動手指頭就能挫敗一境一紫,白門千絕!”
“數量代表不了什么,主要看質量。另外,只有三段六級都滿足,才能進入真戰(zhàn)士的序列,也可以稱之為序列戰(zhàn)士。而且,哪怕九級的偽戰(zhàn)士,在最低等的序列戰(zhàn)士面前也不值一提,就算他的偽戰(zhàn)士等級才一級,也很有可能完虐那個九級!”
盧柯沒有沒安元太多的接受時間,“現在,懂了嗎?”
安元勉強的點點頭,“那我要成為序列戰(zhàn)士,各種顏色怎么看?”
盧柯道,“你沒發(fā)現所有的前提,都是意志力嗎?如果你的意志力沒有達到可感境,當然看不見那些顏色?!?p> “慢慢來吧,”盧柯嘆了一口氣,“你要進入納米學院,除去其他的限制,序列戰(zhàn)士也是最基本的?!?p> 看見盧柯嘆氣,安元也有了一種難上加難的感覺。
時間真的夠嗎?
條條道道的分下來,接近一天完成一樣了!
其他的還好說,可以讓十三叔用錢砸,麻煩的是意志力!
“老師,”安元問,“意志力有系統的修煉方法嗎?”
“沒有?!北R柯搖頭,“自己冥想,臨陣突破,或者看九級遺書之類,已經是前人的經驗凝結的最有效的方法了?!?p> 安元沒再多問,像是了然于心。
現在看來,他有必要競爭赤旋獅的精血,而且王重送上門來的機會,他也不能放棄!
“那家伙,”安元問自己,“覺得自己撐不過他三招,會是序列戰(zhàn)士嗎?而且他看起來挺年輕,如果沒超過二十歲,是不是已經達成了進入納米學院的條件?”
安元之前還以玩味兒的目光看那些九級弟子,現在卻覺得壓力山大,自己鼠目寸光,一點也不識貨??!
盧柯已經習慣了安元心事重重的樣子,準備攆人了,“沒啥事了就回去吧,多看多想總是有用的。另外,赤旋獅的精血你不要也罷,但不要放棄競爭,說不定你和別人來一場生死戰(zhàn)意志力就突破了呢?”
生死戰(zhàn)?
擂臺上分生死!
這是個好辦法,可沒有合適的對象啊,太冒險了,他不是被別人打死,就是把別人打死。
安元看著盧柯,“擂臺上分生死,難道簽了生死協議,軍營就不管了?”
盧柯搖頭,“想什么呢,敢競爭的都是寶貝,哪里有什么生死協議,差不多了會有人制止的?!?p> 這樣啊。安元放心了。
王重打不死他,三招算什么,三十招他都接,這可是免費的勞動力,不能浪費!
他又問,“師父認識一個叫王重的人嗎?他的師傅就是之前死去的那個九級戰(zhàn)士。”
“那小子,”盧柯道,“是軍營最年輕的序列戰(zhàn)士,也是所有九級戰(zhàn)士弟子中唯一一個,一境一藍,三門七絕,零藍兩紫。如果不是年齡過了,今年就去考核納米學院了?!?p> “怎么?”盧柯問,“他和你接觸過了,為他師傅的事?”
安元點頭,將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哼!”盧柯臉上閃過憤怒,“那小子師父死了果然自大過了頭,其他人我不管,竟然還踩到我頭上來了!”
他看著安元,“他這是在玩弄規(guī)則,你沒成為序列戰(zhàn)士,根本沒有接他招的資格!”
安元眼神也緩緩凝住。
王重簡直是拿空口白話羞辱他,把他蒙在鼓里玩!
你根本沒有挑戰(zhàn)我的資格,還不自知,大庭廣眾之下,大言不慚,不自量力!
如果他不是事先知曉,可以想見,到時候,王重蔑視著他,當眾宣布未朱的人此后以別人十倍的價格,才能進入七號訓練場!
讓未朱的人無從反駁,還真是為他師父出了口惡氣!
看見安元忍氣吞聲,盧柯笑了笑,“沒什么可緊張的,也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才能玩弄規(guī)則!人心善變,后果本來就無從預料,就算叛徒真是未朱的,也沒有理由遷怒未朱所有人!”
“放心吧?!北R柯道,“他的承諾不也就說明了,只要你敢接招,七號訓練場此后對未朱免費開放,你安心準備應對就行了。”
“我的槍法是黃級,就算虛有其表,在你手中,接他三招也不是難事?!?p> 安元也沒太擔心。
只要打不死他,他反而還會感謝對方,讓他有所體悟。
他想到賈完,后面要和王星商量,減少別人以這方面針對周蘭。
他不怕,除了盧柯,還有十三叔!
但其他人,機會少一次,可就不會再多了。
“老師,”安元問,“序列戰(zhàn)士的事,我可以給其他人講嗎?”
此前一點風聲都無,他想要其他人重新樹立奮斗的目標,會不會泄露機密?
“無妨?!北R柯換了一個姿勢癱著,“重重關卡,卡的死死的,知道了,實力不夠,也只是空想?!?p> “還有事嗎?”盧柯有了困意。
“意志力的可感境,突破有什么異象?”
“能感覺到你體內細胞的活動,或者看見它們的顏色,也就是可感境了。后面幾境,也是同樣,都可以拿納米細胞對比:知道你的細胞要做什么,就是可知境,能和你的細胞交流,或者引導它們,就是可察境?!?p> 盧柯看了一眼安元,眼睛立馬又閉上,“至于入需和凝神,不入其境,無法言說。”
“還有事嗎?”
安元搖頭,起身,“老師,打擾了?!?p> “記得關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