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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寫書人

第二章,油紙傘下,城門墻外

都市寫書人 荼薺君 3256 2020-03-26 23:05:28

  那個女孩離開后,剩下的一大堆麻煩,就落在了我的頭上。

  我花了一個小時做筆錄,澄清自己真的是來做采訪的,那個女孩我根本不認(rèn)識。我又花了一個小時在午高峰的時候趕回報社,餓著肚子,給老大介紹一個上午我是如何一頭霧水,如何毫無收獲的。自然,結(jié)果又是老大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下午,我也無心工作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仔細端詳小女孩給我的這本書。

  書封面的黑皮像是新裝訂上去的,與書本里泛黃的紙張格格不入。封面上那四個大字,也沒有我第一眼看見那么金燦燦了,但依舊給我一種剛剛把字刻上去的感覺。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第一頁,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止不住我的好奇心。

  第一頁,只有簡簡單單地幾個字,不是簡體漢字,而是隸書,從上往下豎著讀??雌饋頃局械膬?nèi)容可以追溯到很多年前,我雖然不是很懂歷史,但是這么多年的工作經(jīng)歷,我還是對一些歷史文獻還是懂一些東西的。

  就比如說造紙術(shù),它在西漢時期被發(fā)明出來,又是在東漢時期,蔡倫改進了造紙技術(shù),使得紙張的使用在中原大地上變得更加普遍。再比如說隸書,它源于秦朝,由篆書演變而來,隸書在東漢時期達到頂峰,對后代的字體和書寫有著極其深遠的影響。由此,我也可以大致推測,這玩意兒最早可以追溯到東漢時期。

  但是,我身為一個當(dāng)代宅男,大學(xué)本科讀的是新聞媒體專業(yè),平時在家也不愛看書,喜歡打打游戲,看看二次元,只有上班刷業(yè)績和美女小姐姐能提起我的興趣。對于古代文學(xué)的研究,那還是算了吧,我也僅限于高中歷史課上僅剩的一點歷史知識了。

  不過,中文的文化優(yōu)越性就在這里體現(xiàn)出來了。即便度過千年,后人依舊可以閱讀,依舊可以和先人在文章中對話。

  第一頁那簡單幾個字寫著:油紙傘下,城門墻外。

  “似乎是文章的標(biāo)題?!蔽易炖锬钸吨沂趾茏杂X的翻開到書本的下一頁。

  這時,我感覺一陣微風(fēng)吹過,眼睛余光中的光線快速流動,光線帶動著耳中的聲音也發(fā)生了改變。我的周邊變得嘈雜起來,時不時有男人的吆喝聲傳出,也有馬蹄在石板路上踩踏的聲音傳來。

  當(dāng)我抬起頭來,瞪大眼睛看著周圍地一切。我下意識地大叫起來,不斷用雙手拍打自己的臉,扭自己的身上的肉,我不斷用理智告訴自己,這不是穿越劇,這只是一個夢。

  就算我如此“蹂躪”自己,眼前的景象都沒有發(fā)生改變,這好像是個醒不來的夢。

  我突然想起我看那個小女孩的資料的時候,她好像會給路人念書中所寫的內(nèi)容,然后聽到故事的路人也說自己仿佛身臨其境故事之中。難道,這是這本書的能力,所經(jīng)歷的一切不是路人夸張的描述,而是真實的感受嗎。

  自我冷靜一會后,我再次環(huán)看四周,似乎周圍的人看不到我的存在,我剛剛的大叫和自虐行為他們似乎都看不見。

  我企圖走動,企圖觸摸著身邊如同夢一般的場景。但他們就真的像夢境一般,又似乎說像VR游戲一樣,真實,但它又確實是虛假的。

  接著,一個清脆的女聲在我正前方響起。

  “阿明哥,我在這!”一位身穿淡藍色長衫的年輕姑娘正沖著我身后的某人,高興地?fù)]著手。

  沒錯,進入主線劇情了。

  我回頭看向身后,一個穿著簡樸,背著行囊,滿頭大汗的年輕男子,向著女孩走來?!罢O喲,我的大小姐喲,你慢點走,小心別摔著了?!?p>  女孩走向前,像是小孩對著長輩撒嬌般對著她的阿明哥說:“阿明哥,你難得有一天時間出來陪我,我爹也只讓你在的時候讓我出來走走。我們肯定要珍惜時間,走快點,到處都看看啊。阿明哥,你也快點嘛?!?p>  接下來,就是女子牽著男子在所有街鋪面前走走停停,有種要把這條街都買下來的氣勢。

  這著實虐了我一把。我作為萬年單身狗,母胎單身至今的肥宅,別說女朋友了,甚至都沒有和女生逛過街。我心里罵著街,恨不得快進,跳過這友盡的部分。

  就在我心里罵著的時候,我全然沒有注意到,身旁的某間茶館里,有人注視著我,也注視著故事的發(fā)生。

  開頭虐狗的部分,也很快就更換了。街鋪的天空上,天降大雨,色調(diào)昏暗。周邊除了雨聲,就是不知從何處傳來的馬蹄聲和嘶吼聲,那和平時街鋪熱鬧的感覺截然不同,給人一種恐懼血腥的壓抑。

  這時,又是那個叫做阿明哥的男子,他身穿深黑色的盔甲,左手拿著長劍,步行緩慢,卻鏗鏘有力。

  又是那個女子,她撐著一把紅色的油紙傘,哭著叫喊著她的阿明哥。

  她著急地小跑到他的跟前,一只手拿著傘,另一只手張開,她似乎不愿意她的阿明哥再向前一步。她扯著哭嗆說:“你不要命了!你的身體已經(jīng)不能在打仗了,為什么,你為什么......”

  女子哽咽了,她淚眼婆娑,竟然無法再說出下一句話。

  男子溫柔地?fù)崦拥念^,語調(diào)同樣溫柔地說:“大小姐,老爺撿到了瀕死的我,并將我養(yǎng)育成他帳下第一大將。我怎么能讓一點小小的疾病,阻礙我為大小姐一家盡忠呢。大小姐,乖,下大雨了,回家去吧?!?p>  女子狠狠地打了男子一巴掌,有緊緊地將男子抱住,“我不要你為誰盡忠,你是我的阿明哥,從小我們就在一起,你的生命我不想托付給任何人,哪怕是老天爺都不行!”

  雨一直無情的下著,周圍地吵雜也漸漸地緩和下來。女子手中的油紙傘微微晃動,而被偏愛的男子,仰著頭,抿著嘴,也許是臉疼,也許是心疼。

  女子接著說:“從那天回來,你就不??揉拢瑫r不時連呼吸都十分艱難。我知道,我們不久就要永別了,但是我一直不想你離開我,我無法說服自己,說服自己以后不能再見到你了?!?p>  她哭地聲音更響了,同時也融入雨聲之中。她手中的油紙傘開始傾斜,雨滴拍打著他們兩人的身上。

  男子緩緩地拉開女子,俯下身,對著早已泣不成聲的她說:“傻丫頭,我是誰啊,我是你的阿明哥呀。我什么時候在你的眼中這么脆弱不堪了,放心吧,我的病差不多好了。等這一仗打完,我就對老爺說......”

  男子語氣減弱了,也許是雨下得更大了,我沒有聽清他說了什么。女子手中的傘凋落在地上,雨水打濕了她年輕美麗的臉龐。她沒有再阻止男子,低著頭,呆呆地站在原地。而男子,她的男子,沒有回頭,拖著沉重的步伐向著前方走去。他的眼神,充滿堅毅,視死如歸。

  “騙子。”

  女子的妝容早已褪去,臉頰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

  佳人盼著有情人歸,心中卻早已明白,那已是自己對于命運的奢侈。

  我也站在雨中,雨水無法將我打濕,可我的心早已隨著雨聲,泡成一團亂粥。

  場景不由人感受,無情地,將它變換。天空晴朗,店鋪又恢復(fù)到往日的熱鬧,時不時又吆喝聲傳來,路上行商的人,牽著馬在石板路上行走著。

  一位年輕的,撐著一把紅色油紙傘的女子,在街上緩慢地走著。

  她消瘦了許多,就連撐著地這把油紙傘都在搖晃著,似乎隨時都被北風(fēng)吹走。

  她沒有在任何街鋪上駐足,只是往前走著,不知要去往何方。

  我看著這一切,自己卻無法改變什么。我知道,這是書中的故事,是早已發(fā)生的事情,我這個千年之后的人,就算不愿意,也無法改變早已發(fā)生的事情。

  我的理智讓我鎮(zhèn)靜下來,此時身后卻傳來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兒郎保家衛(wèi)國,佳人終生相守。妙哉,這故事,妙哉?!?p>  我憤怒的回頭找尋那個聲音的來源,即便我不能給他一拳,也能讓我噴個痛快。此時,我看到一個書生意氣的家伙,坐在一個茶館里,手上拿著一支毛筆,拿著一本黑皮書,正在寫著什么。

  我正準(zhǔn)備問候他全家的時候,他竟然抬頭看向我,對沖著我微微一笑。

  我頓時詫異了,各種污言穢語又重新咽進喉嚨里。

  “這家伙,能看見我?還是巧合?”我心里想著。

  “我們同為寫書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自然也會知道我在想什么?!蹦莻€文縐縐的男人對我說道。

  “這家伙是隨口說的吧!他一定是個中二少年,裝啥呢?!?p>  “現(xiàn)在是幾年???”那個我討厭的男人問到。

  “嘿嘿,還裝什么文化人,連自己國家什么朝代,什么年份都不知道?!蔽疫呎f,邊對這個男人做了一個鬼臉。

  他又突然將頭轉(zhuǎn)向我,對著我說:“我問地是,你現(xiàn)在幾年?”

  我著實又嚇了一跳,結(jié)巴著說:“2,2,2019年”

  他搖了搖頭,回過頭將它手中的黑皮書合上。我看著他手中的這邊書,封面上也是鑲金的四個打字“坊間萬事”。我頓時明白了些什么,卻又感覺差點什么。

  他站起身,對著我說:“好了,這段故事結(jié)束了。”

  什么?

  突然,空間再此旋轉(zhuǎn),光線加速流動。我猛地一抬頭,我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書本我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讀完了第一篇故事。

  我想冷靜,這一切都來的太快,太突然了。我合上書本,想要沖一杯咖啡。

  就在我起身的一瞬間,一滴淚水,掉落,滴在坊間萬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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