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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待日升

第十六章

月待日升 淏兮 3915 2020-06-09 09:17:18

  進入殿內(nèi),見皇后果然在桌前等候,只是滿桌的菜品襯得皇后的臉色隱有不耐煩的神色。

  華冰淡笑上前,道:“母后,我回來晚了,讓母后久等了?!?p>  皇后微笑道:“凈了手過來用膳。”

  “好。”

  用過膳,華冰放下手中的茶盞,不解的問道:“母后,劉師傅的老師是誰呀?”

  皇后掩唇一笑,道:“你竟不知本宮的表兄是誰,看來你白住在他府里這么多年了。”

  華冰一愣,笑道:“原來是表舅舅,怪不得劉大人學(xué)識淵博。”竟是樂大人,怪不得我要‘住’在樂府,怪不得成了皇后的女兒。

  “劉大人所講,可有什么不懂?”

  華冰一笑,道:“師傅講的大約都聽得懂。”

  “那就好,有事多向師傅請教。禮儀上的事情多向嚴嬤嬤,再過一個月,你便及笄了,禮儀切不可費。”

  “是,母后?!?p>  “說起一個月后,秋獵倒是與你的及笄禮日子相近,不知會不會影響。”

  華冰笑道:“無礙的,祖宗傳統(tǒng)要緊,不過是及笄?!?p>  皇后正色道:“怎能不要緊呢,及笄是女子最要緊的,及笄后母后就該給你找駙馬了?!?p>  華冰嘆了口氣,笑道:“母后,不急,不急。”

  回到寢殿,見文姑姑早就在門內(nèi)等候,見華冰走來,文姑姑道:“公主,您回來了。”

  華冰應(yīng)了一聲,余光瞥到門側(cè)邊跪著幾個人,都是平日里的熟臉,心中了然,不做言語,坐到到書桌后,飲了一口茶,靠在椅背上嘆了一口氣。

  歇了一會,見跪在地上的幾人都低著頭,看了眼文姑姑,道:“姑姑,只有這幾個嗎?”

  文姑姑上前一步,小聲道:“總共查出大小宮人十余人,都是各個宮的,老奴已經(jīng)讓人押在后殿的小倉庫了,只是這幾人,與蘇護衛(wèi)商議后,只能等公主回來發(fā)落?!?p>  華冰瞧了瞧,道:“是誰的人?”

  “有一人是皇后娘娘的,剩下的四人,查不出來,蘇護衛(wèi)正要動手,公主就回來了?!?p>  華冰淡笑道:“母后的人也不用攆回去,母后也是為我好,便在外殿做個七品女官吧?!?p>  其中一名宮女猛地一抬頭,似是不敢相信,眼中滿是喜悅與震驚。

  皇后的人,被查出來,還做了女官,我饒得了你,皇后還能饒得了你嗎?

  “柴房的那些,全都打斷腿,挨個放在各宮門口,明日一早,大大方方的放過去便是。”

  文姑姑猶豫道:“公主,恐怕會給皇后娘娘惹事?!?p>  華冰一笑,看向文姑姑道:“母后縱橫宮中多年,豈會這點事都彈壓不住,而且,這事本就是她們的錯。對了,放她們走之前,一定要讓她們簽好口供。大公主的人要單獨拎出來,不要放在京城的大街上,把公主府的門敲開,再扔進去?!?p>  文姑姑微微皺眉,道:“是。”

  至于——華冰手撐著腦袋,看向那幾名面無表情跪著的宮人,淡笑道:“剩下的這幾人,轟出宮就是了?!?p>  這幾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人,和清魄勢力太過強大,入宮向進自家后院一樣,這種人得罪不起,還是躲著些的好,忍一忍又不會掉塊肉。

  華冰自嘲一笑,見文姑姑已經(jīng)領(lǐng)命帶人下去了,接過菘藍手中的茶,華冰道:“可是有什么不解?”

  菘藍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道:“公主慧眼?!?p>  “說吧?!?p>  “奴婢見過湯小姐幾次了,湯小姐給奴婢的感覺不像是官家小姐,倒顯得有些——”

  “卑微?”華冰淡笑道:“湯府已經(jīng)到了危急關(guān)頭,湯奉儀自己又沒有品級,若是湯府倒了,你覺得她自己會落得什么下場,日子又會好過到哪里去?她不過是在自保罷了,人若是有什么急切渴望的東西,卑微低賤又如何,不過都是暫時的。湯奉儀有耐性,有城府,還未成長起來,正是培養(yǎng)的最佳時間?!?p>  第二日一早,華冰便帶著小廚房菘藍剛做好的早點,帶人提著兩個大食盒并一個小食盒前往皇帝寢宮外候著了。

  金公公進華冰前來,忙道:“公主,您怎么這么早就來了,皇上這才剛醒呢,這也不是公主您該來的地方啊?!?p>  華冰一笑道:“公公,我是來與父皇吃早飯的,我在外殿等著,你叫父皇快起來?!?p>  “我叫——”金公公一頓,嘆了口氣,道:“是,老奴這就去請皇上。”

  “對了,金公公,這是給你的,公公守夜,還沒吃飯吧。”

  說著將小食盒遞給金公公,金公公笑著道:“那老奴就謝謝公主了?!?p>  華冰在外殿便聽得到了皇帝的笑聲,看著菘藍等人擺放好,皇帝正好走了出來,面帶笑意,見到華冰道:“也就你,敢讓他叫朕起來跟你吃飯。”

  華冰起身行禮道:“父皇,您幾乎天天上朝,兒臣想來找父皇,父皇都沒時間?!?p>  皇帝坐下,看了一眼桌上,道:“那以后朕上朝的日子,你要是想來,便在重熙殿后面等著?!?p>  華冰笑了一聲,笑道:“謝謝父皇,父皇你嘗嘗這個粥,菘藍熬了好幾個時辰的?!笔前玖撕脦讉€時辰,不過是昨天熬得,宵夜剩下的早上熱了熱,一大早誰有空熬粥啊。

  皇帝品了一口贊不絕口,父女兩人正高高興興的用餐,卻看到皇后宮中的小宮女在門口與金公公在說什么。

  金公公上前,猶豫不決,看了華冰一眼,不知如何說,嘆了口氣,道:“皇上,皇后娘娘宮中有事來報?!?p>  皇帝道:“出事了?”

  皇帝見金公公猶豫,手指了指門口候著的宮女,道:“進來,你說。”

  那小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到了皇帝面前,跪下道:“皇上,娘娘請公主回宮?!?p>  皇帝一笑,道:“怎么,皇后也要公主陪著用膳???”

  金公公干干的笑了一聲,宮女將頭低的更低了,皇帝見宮女害怕,道:“說,到底何事?”

  宮女磕了個頭道:“公主昨日打傷了幾個宮人,皇后娘娘喚公主回去。”

  皇帝看著華冰,見華冰面色淡然的夾著糕點,隱有怒氣,道:“你先去回稟皇后,公主這就回去。”

  小宮女走后,皇帝看著華冰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華冰瞥了一眼,道:“是?!?p>  “放肆,這才進宮多久,就毒打?qū)m人,皇后就是這般教你的嗎?跪下?!?p>  華冰依言跪下,抬頭理直氣壯道:“那些宮人不過是各宮安插在兒臣宮里的眼線,他們連兒臣吃了什么糕點都知道,兒臣為什么不能動,不就是打斷了腿嗎,再往兒臣那里塞人,兒臣就把她們房中之事找人畫下來,流入坊間?!?p>  “放肆,誰教你這般混賬模樣?!被实坜D(zhuǎn)念一想,又罵道:“她們房中,不就是朕房中嗎?你想干嘛,造反嗎?”

  華冰冷哼一聲道:“父皇讓兒臣進宮是說好不讓而兒臣知曉這些齷齪事,現(xiàn)在兒臣自己動手,父皇還怪兒臣了。”

  “你,你——誰教的你這般牙尖嘴利,你師傅沒有好好管教你。”

  華冰仰著頭,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模樣,瞪眼道:“我娘?!?p>  皇帝一聽怒氣去了一半,道:“你今日不是來找朕吃飯了,是來負荊請罪啊。”

  華冰冷笑一聲道:“誰說的,父皇看兒臣像是負荊請罪的嗎?”

  金公公在一邊勸道:“哎呀,公主別說了,皇上您消消氣,公主也是受了委屈了,您消消氣啊,消消氣?!?p>  金公公見皇帝不說話了,小聲道:“皇上,公主還跪著呢,這地上多涼啊?!?p>  “還不起來,等朕扶你嗎?”

  華冰翻了個白眼起身,道:“那兒臣就回去了,父皇慢用?!毖粤T便徑直走了出去。

  華冰剛回到皇后宮中,便看到各種的宮女都在外等候,悄悄的走到殿門口,對著守門的宮女太監(jiān)比了個手勢,讓他們別出聲,自己靜靜的站在一旁聽著。

  “你們可知......是什么罪?”

  “往本宮宮中安插耳目,監(jiān)視嫡公主,你們是要造反嗎......你們的家族......”

  華冰在門外一笑,這事本來就是她們有錯在先,自己又有證據(jù),打死都不為過,不治這些妃嬪的罪已經(jīng)是法外開恩了,還來告狀,自取其辱。皇后在宮中幾十載,不知道忍了多少事,此時能夠名正言順的痛罵,也算是發(fā)泄下心中怨氣。

  過了兩日,華冰情緒高漲的走出書房,抬頭見天色已至昏黃,回頭淡笑道:“師傅,您再不出宮,可出不去了?!?p>  原本坐在椅子上撐著額頭的劉大人聽到此言,像是被針扎了一下,跳起來便沖出門外,同華冰告了個罪便著急忙慌的往外走,后面跟著的小太監(jiān)忙在后面追。

  華冰摸了摸下巴,帶著笑意走在回宮的路上。樂太傅不愧是朝中老臣,淵博學(xué)士,竟能把敵國軍事做出這般剖析,不知他到底長什么樣子,是否真的如畫中一般,一副老學(xué)究的模樣。

  這邊劉大人到了樂府,管家照例給勞累的劉大人上了一杯茶。劉大人剛坐下,便見樂太傅從后堂走了出來,連忙放下茶杯,起身行禮。

  坐定,樂太傅見劉大人面色不佳,便問道:“文澤啊,可是身體不適???”

  劉大人帶著一絲苦笑,行禮道:“多謝老師關(guān)心,只是有些疲累,不礙事的,不礙事?!?p>  怎會不礙事,自己自從收了會凌公主這個學(xué)生,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晚上要溫習(xí)準備老師寫的教案,白日一大早便要在書房候著對付那難纏的公主,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難過,簡直比十年寒窗還要難捱啊,一年就幾天的休沐,不知道還要熬多久,可要數(shù)著日子些。

  樂大人看了劉大人一眼,低沉一笑,繼續(xù)看手上的簿子,道:“文澤啊,你先去用飯吧,我這就來?!?p>  “是。”

  看完簿子,樂大人將簿子放在膝蓋上,嘆息一聲。這般確實辛苦文澤了,每日都要記下會凌公主的言辭。這會凌公主確是大才,若是皇子,自己必然要扶他上位,這般文采,可惜是個女娃。

  樂大人拿著簿子走到內(nèi)堂,丫鬟正在劉大人身旁布菜,劉大人聽到聲音,連忙起身道:“老師恕罪,學(xué)生沒有等老師就先用了,老師今日要同學(xué)生一起用嗎?”

  樂大人負手走近,道:“文澤啊,以后你不必溫習(xí)教案了,為師寫好了,你直接拿給公主,便推脫頭痛,直接布置功課便是?!?p>  劉大人似有些為難,道:“老師,若是告病假,一次兩次還可,若是天天告病假,這——”

  樂大人一笑,將手中的簿子放在桌上,道:“會凌公主是何等人物,大約已經(jīng)猜到不是你在教了?!?p>  劉大人一驚,慌忙問道:“這,可如何是好,老師,這可是欺君之罪啊?!?p>  樂大人道:“只要會凌公主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p>  “這——公主是如何知道的?”

  樂大人略微想了一下,沉吟道:“你雖然出自為師一脈,但你有家學(xué)在身,與為師用詞遣句還是頗有不同的,是為師考慮不周啊?!?p>  劉大人行禮稱是,道:“那公主知不知道是老師在學(xué)生背后呢?”

  樂大人笑道:“怎會不知,你看公主提的問題:問若遷都與戰(zhàn)事并起,如何處之?”

  劉大人略微想了一下,疑惑道:“公主說的是幾十年前皇上御駕親征與來時輔助遷都一事?”

  樂大人帶著笑意應(yīng)聲道:“大抵是了,這是在問,當(dāng)時為師處置的有些欠妥,若是現(xiàn)在,自己會如何做?!?p>  “這,此事已經(jīng)幾十載了,公主怎會曉得?”

  “宮中珍本孤籍,數(shù)不勝數(shù),就算沒有,想來會凌公主也有自己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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