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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待日升

第六十二章

月待日升 淏兮 3161 2020-07-25 23:06:45

  華冰細細的看著和清魄,想從那張極少露出表情的臉上看出什么,看了一會,只看到和清魄張口道:“入朝,會很累?!?p>  和清魄——沒有表現(xiàn)出其他的,只是怕自己會累。華冰抿了抿嘴角,淡笑道:“我從前處理事情慣了,想來也不會再累了。”

  和清魄盯著華冰看,華冰輕咳了一聲,道:“我問你,我要入朝你待如何?”

  和清魄轉(zhuǎn)身,似是看著湖面,空悠的聲音傳來:“與我無關(guān)?!?p>  這四個字與華冰料想猜測的大案大相徑庭,華冰笑道:“那日你讓我問你問題,那我今日可以問嗎?”

  和清魄轉(zhuǎn)過身,似有些猶豫,道:“你......要問什么?”

  華冰眸光微閃,道:“和郡王是如何入朝為官的?”

  問完這句話,華冰依舊沒有看到和清魄的臉色發(fā)生什么變化,但心中卻有些擔心,忍不住朝后看了一眼蘇秦所在的地方。之所以問出和郡王的問題,只是一種猜測,朝中史書上說:和郡王者,西南有功之王。短短的幾個字,再無其他。倒是野史上有些記載,據(jù)說,和郡王封為異性王是因為在皇帝征討西南蠻夷之時被敵軍包圍,幾乎殞命,幸得和郡王相救,再加上和郡王本就是西南人士,功勛卓著,便被封為了異性王,從此身雖在京城,然西南再無異聞。但對于和郡王當年身故,也是諱莫如深,只是說意外殞命。但華冰自與和清魄接觸以來,感覺到和清魄對皇宮似有敵意,雖手中握有能顛覆朝野的勢力,但卻沒有動作,便猜測和郡王府與皇宮,或者說皇帝之間是有故事的。

  剛剛問出那個問題只是想最快最直接的問出最根源的東西,若是從旁出旁敲側(cè)擊,自己這點道行,怕是要被繞進去。

  問出別人心底的秘密,華冰怕被和清魄趁著夜黑風高襲擊,故這會一直朝蘇秦處看。

  和清魄也看了蘇秦一眼,看著華冰道:“你不必擔心,我父確被皇帝所殺,你心中所想是對的?!?p>  華冰垂下眼眸,一時被和清魄的直言堵住了嘴。

  “父王耿直為國,不懂得朝中轉(zhuǎn)圜?!?p>  殺父之仇,若是自己,必定謀朝篡位,誅殺賊人,和清魄遲遲沒有動手,定然是有什么理由的。

  和清魄垂眸看著華冰,道:“父王彌留之際,交代我要守住這江山。”

  原來是和郡王,想來和清魄也有諸多無奈與不愿,卻不得不這樣做。

  “從前我沒有擔心的事情,從你那夜在山下看著我,我便有了一份擔心?!?p>  擔心什么?華冰看著和清魄沒有問出口,和清魄此人,看什么都是風輕云淡的模樣,就像此時,站在岸邊,白衣幽幽,仿佛站在水上的男鬼,讓人看不透心思,好像也抓不住。華冰怕問出口,問出口便與這等虛幻的人牽扯上關(guān)系,而后再也無法脫身。

  和清魄似是看透了華冰心中所言,道:“擔心你的安危?!?p>  華冰猛地向后起身,吞了口口水,道:“我——我情感觀念淡薄,對家人尚且如此,更不用提男女之情。”這話是太奶奶的原話,二十歲的時候,小姑姑想要給自己介紹男朋友,太奶奶一看自己半合上眸子,便說出了這句話。實則,自己確實對不在意的家人可以置若罔聞,但是經(jīng)不住細想,多想一分,便會少一分淡薄,若是不想,便可做到冷心冷情。

  和清魄似是有些不理解,道:“我也是聽蘇慎所言,才明白對你的情意,你是否——”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明白男女之情是何意,我只是——我或許會喜歡家人,喜歡權(quán)利,但對男女之情,并未有期待。”從前是期待過的,但看到小姑姑受過的傷,便也就望而卻步了,后來接管家里,便也就忘了此間事,青春的記憶,便也只剩下小姑姑的傷。

  “和清魄,我——我答應(yīng)你,只是因為你有益于我?”說這話的時候,華冰有些心虛,看著和清魄的面容忍不住聲調(diào)變了。說完這句話,看著和清魄沒有說話,只是那樣靜靜地站著,一時之間猜不透他的想法,挪了挪步子,看了一眼喝了沒幾口粥,往后退了一步,道:“今日多有打擾,告辭,小秦?!?p>  說完,連路都不想走了,直接喚了蘇秦出來,想著趕緊離開這里。

  蘇秦果然應(yīng)聲而出,蘇秦一把抓住華冰,便躍上了屋檐,華冰想回頭看看,但又不敢,便看了一眼,蘇秦感受到華冰的目光,道:“沒有跟上來,你怕他?”

  說完,華冰明顯看到蘇秦的嘴角上揚了一點,華冰撇了撇嘴,道:“有——點怕,從前,我極少有看不懂的人,且此人能力與智力,都是我無法想象的,強大而神秘,我——看著他,總有些心虛,有些力有不逮。”

  “要戧風了?!?p>  華冰愣了一下,才感覺出呼呼地往嘴里灌風,白了一眼蘇秦,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你這會告訴他,就不怕他報復(fù)嗎?”

  總比深陷其中,因愛生恨的報復(fù)好些吧?自己大約是可以抵擋一兩招的。想到這里,華冰忍不住嘆了口氣。

  和郡王府湖心亭內(nèi),只見華冰喝粥的桌案并椅子,此刻化作了一地碎屑,飯菜伴著木屑玉屑,看著很是狼藉。

  一旁的和清魄面對湖水,依舊立在那里,像是湖面上飄著的白衣鬼魂一般。

  許久,和清魄踏水離去。

  翌日午后,華冰難得在榻上小憩,卻翻來覆去,腦海中是揮之不去的和清魄在湖邊的身影。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有些過分?但若是知道了他的心思,繼續(xù)下去,自己終歸要離開,倒是他豈不是會更難受?

  菘藍在紗帳后看著華冰的聲音,上前道:“公主沒有午睡的習慣,也不急于一時,不如看會書,說不定就有睡意了?!?p>  華冰嘆息道:“取來吧?!?p>  菘藍稱是,拿了幾本書來,道:“公主,這是今兒上午樂太傅讓人送來的,說要教習五皇子,便找了些史書來,讓公主以史論今?!?p>  華冰點點頭,接了過來,樂太傅喜歡以史說事,這點也符合自己的興趣。

  華冰翻了幾頁,換了一本書,又翻了幾頁,不由得笑出了聲。

  菘藍好奇道:“公主,怎么了,這書有問題嗎?”

  華冰笑道:“這樂太傅怕我離經(jīng)叛道太過,這是以史來感化我呢,這書中,盡是忠君報國,孝子明君的典范,還有樂太傅的批注,樂太傅也算有心了?!?p>  菘藍笑道:“公主本就是典范,何須看書中的典范。”

  華冰淡笑著將書交給菘藍,道:“菘藍,你若有空就當消遣吧,若是下次還是這種,就不用拿給我了?!?p>  “是,公主。”

  看著菘藍離開,華冰又嘆了口氣,白翰拿著一個啃了一口的桃,走了過來,道:“少小姐,你這一上午,都嘆氣多少次了?”

  華冰白了白翰一眼,嘆息一聲,拿過衣服起了身。

  白翰坐在塌邊,吃著桃兒,道:“少小姐,你真的怕那個世子?。俊?p>  華冰作勢要打她,白翰下意識一躲,而后笑道:“少小姐,你怕的人,還是第一次看到?!?p>  華冰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少小姐,你要是想,就談呢,反正到時就回去了,也不怕他找到你,權(quán)當經(jīng)驗了?!?p>  “那菘藍他們呢,以他的能力,怎會查不出他們?”

  白翰嘿嘿一笑道:“我去看過度日山莊了,我再用些這里沒有的辦法,到時定不會讓那位世子找到度日山莊的。”

  你有萬全的辦法?華冰沒敢問出口,白翰敢這樣說,八成是有辦法的,菘藍他們是保住了,可和清魄怎么辦?到時天地之間再無自己的一點蹤跡,他也會如自己某方面一般冷心冷情嗎?

  白翰見華冰不說話了,知道她在權(quán)衡,便也不打擾,啃著桃,便出去了。

  華冰垂下眼眸,緊接著便聽到有東西掉落在地上,緊接著便看到白翰啃了一半的桃兒滾了進來,伴著白翰急匆匆的腳步。

  華冰微微蹙眉,只見白翰面色發(fā)青,道:“少小姐,這是和清魄讓人送來的?!?p>  華冰看著白翰的手上,見是一塊玉佩,看著有些眼熟,又瞧了兩眼,眼睛突然睜大,從白翰手中拿過玉佩,這是姜理的玉佩!

  和清魄是如何拿到的,度日山莊一向隱秘,姜理與自己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且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就懶曲水樓也只有田中良知道山莊的存在。

  白翰面色嚴峻,在華冰的眼中似是看到了狂風暴雨,思索了一下,道:“少小姐,我這就趕赴山莊。”

  “翰兒,不用,若是他知道了,以此來要挾我,又能拿到玉佩,定然是已經(jīng)知道了在哪里,現(xiàn)在過去,還不如擇日擇地另做打算。他若是偶然得到這玉佩,那你此時過去,便是完全暴露?!?p>  白翰點點頭,走在床邊皺著眉。

  “翰兒,雖說他沒有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極小,但度日山莊的舊址是不能用了,你且想個地方,一個人都不要說,擇日搬遷。”

  “是,少小姐,那現(xiàn)在怎么辦?”

  “他沒有一舉殲滅,想必還會有信來,翰兒,你去吧,一定要保住度日山莊和曲水樓。”

  白翰鄭重的點點頭,待白翰離開,一道紗就吹拂到了華冰的臉上,華冰抬頭看著出現(xiàn)在窗邊的和清魄,目光凌然,語氣可怕,道:“你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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