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歌躺在了床上閉著眼不理他,起料言昭含笑靠近她,“上神可是喜歡我?”
“不喜歡。”韶歌閉著眸子眼睛都不帶睜的說話。
言昭面色微僵,下一秒便又恢復(fù)如常,“不喜歡嗎?可是不喜歡,上神又怎會對我做如此親密之事?”
韶歌睜了眼,嘴角掛上淺淺笑容,“誰說非有喜歡之人做這種事?況且,這也不算親密之事。料我再孤陋寡聞,萬年前我還是出的去這深海,也有見那般青樓戲子逢場作戲,做這種事,如此,也算喜歡嗎?”
言昭瞇著狹長的眸子,眸子里隱隱有戾氣閃現(xiàn),“你……你竟拿我與那等戲子比較?”
韶歌勾著嘴角,“我沒有,不過像小狐妖你剛剛那般自降身份的做法,想必之前也是禍害了不少凡間女子吧。”
言昭氣的直皺眉,隨后自嘲一笑,嗓音翹起,“你不喜歡我卻與我做那事,拿我與戲子比?呵,好一個禍害了凡間女子,這才是上神心中的妖邪之流。不過,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了?我涂山狐君何必自降身份去那種地方?”
言昭搖搖頭隨后不理韶歌徑直出去。
韶歌眸光一閃,眉心紅痣鮮艷。
言昭出去后便氣的臉發(fā)白,心里一陣不舒服,一股奇怪的感覺。想到這里,言昭的臉有點輕微的泛紅。千年以來的寂寞仿佛得到了抒發(fā),那種快感淹沒了他的理智,他想要的更多……
他強忍著內(nèi)心的羞澀,輕輕的抱著上神說話時,他的耳尖都在泛紅。但又想到上神剛剛一番話,言昭怒氣沖沖,她當(dāng)他是什么人了?誰都可以近他身嗎?
另一邊,韶歌揉著眉心正在反思。
瞅瞅你這嘴,該!硬是把人給氣跑了。正當(dāng)她蹙眉時,卻發(fā)現(xiàn)結(jié)界有松,她連忙起身出去,邊走邊用神識查探。當(dāng)看到言昭站在大廳用法力觸著結(jié)界時,她眉心一皺一道法術(shù)打過去分開了他。
“你瘋了嗎?”
言昭好看的桃花眼勾起瞇著眸子,“我不過是要出去罷了,上神管我做甚?”
“出去?”韶歌眉心第一次有了怒意,“你當(dāng)這神宮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地方?這若是那么好出去的話,我會待在這里?”
言昭也泛了怒意,“堂堂上神卻困在這里千百年,這里到底是何種地方?能讓你我都出不去?”
韶歌眉心直跳,看著言昭的眼神又氣又惱,“隨便你?!?p> 他當(dāng)真以為這是那般容易出去的?這結(jié)界是用她的法力修復(fù)的,是用她的法力將她禁錮在這里。
言昭輕笑一聲,雙手便籠起光圈來。韶歌抿了抿唇伸手攔住他,“這結(jié)界出去了又如何?幾萬米的水壓,你照舊還是個死。”
言昭瞇起眼神輕輕靠近韶歌,好看的桃花眼勾人,“死?就算是死又有何妨呢?”狐貍笑的好看,“上神覺得我會怕?”
韶歌暫且分不清他的話,只見他嘴角掛著懶懶的笑意,她的眸子一深又似乎看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如玉眉眼,清冷如月,精致的五官以及漂亮的鎖骨分明。韶歌一頓,對著狐貍的眸子又似乎看到那雙清冷如月的眸子。
言昭似乎看到上神又有一瞬的失神,他輕輕抿唇“既然如此,上神便送我出去吧?!?p> 韶歌這才回神蹙著眉看向他,“真的想出去?”
言昭暫且壓下心頭那種古怪的感覺,勾著唇點了點頭笑的好看道:“想,很想,非常想?!?p> “不然上神覺得這里又有什么能留得住我?憑上神你嗎?”
韶歌淡然道:“好,我讓你出去。”
她隨手一揮,袖中便自動飛出一條紅色綾羅去纏著狐貍的腰,她透過一看,狐貍的腰又細又軟。
“上神這是何意?”
韶歌道:“送你出去,你想好了?”
言昭心底那股感覺越來越強烈,他強壓下難受硬生生的笑著點頭,“是呀,想好了?!?p> 韶歌哼笑一聲隨后直直撞著結(jié)界而去。
言昭還是低估了自己的身體,結(jié)界一消失,不適應(yīng)便撲面而來。強大的擠壓感沖擊著他,雖腰上系有綾羅,卻仍受不了這強大水壓,耳邊嗡嗡作響。
緊接著,他赤瞳瀲滟,剛張了嘴便感到一股水?dāng)D了進來,嗆到了喉嚨里。
難受,不舒服……
忽然,唇上一軟,他看著上神朝著他渡了氣。
那一瞬間,感覺時間都靜止了……
唇上的觸感傳來,他赤眸透過上神的眼眸,望著他……好像,這一瞬間沒有別的念頭,就只想這樣……
耳邊一股空靈聲音傳來,言昭一頓,側(cè)眼看去,一頭巨大的未見過的海洋生物朝著他們襲來,那鋒利的牙齒,以及背上的那股尖刃。
張大著嘴沖著他們而來,一搖一擺的,仿佛下一秒就會將他們吞入肚中。言昭一手抱著韶歌的腰,另一只手中已經(jīng)有著淡淡的泛著紫色的光圈。
他的嘴依舊貼著韶歌,貪婪的吸著韶歌口中的氧氣。
韶歌似乎知道了他的打算,按住了言昭的手,隨后兩人身形一閃。
言昭再一睜眼,卻發(fā)現(xiàn)兩人都回到了水宮之中。
“那是何物?”
韶歌松開了言昭勾著唇道:“不過是這深海之中一般鯊魚罷了,小狐妖,這水宮沒那么容易出去的,且不說這結(jié)界,便是這外游的那些物種,若要發(fā)作起來,定會將你活活咬死,一滴不剩?!?p> 她笑了幾聲又道:“這里雖不比凡世間繁華熱鬧,卻也靈力充沛,對養(yǎng)你傷也是極好的,你且好生待著。”
上神說完這話便依舊穿著她那身藍色長衫赤著腳向?qū)m殿后邊繞去,狐貍盯著上神片刻,心卻莫名的動了一下。
這是怎么了?
他的手微微放在胸膛前,似乎感受到那顆心正在滾熱的跳動。
千百年間未有這樣過,莫不是被上神下了蠱……
言昭聽了這話倏的一愣片刻又回想起上神那番話,他大聲道:“上神……”
韶歌腳步一頓轉(zhuǎn)了身,那側(cè)臉好看,在這水中看去更加出塵,“何事?”
言昭挑起一抹笑,風(fēng)姿卓越,他嗓音上調(diào),輕輕揚揚道:“上神那會兒說不喜歡我,沒關(guān)系,我會讓上神喜歡上我的?!?p> 韶歌挑眉笑了笑道:“就憑你?小狐妖莫不是在癡人做夢?”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不再停留。
言昭滿不在乎的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眸里滿是自信,他道:“沒關(guān)系,會有一天……”
言昭眉間淺淺,心卻好像有感應(yīng)似的依舊在跳動。他環(huán)顧看了一圈,嘴角又掛上了那抹慵懶的笑容,“在這兒待著,似乎也是不錯呢?!?p> 翌日
狐貍醒來便發(fā)現(xiàn)今日這水宮要比尋常暗很多,他白皙手腕隨意搭在額上,悶了聲接著又坐起,眼尖一掃便看到床前擺放得整齊的衣裳。
依舊是一襲藍衣,款式卻又與昨日那件大不相同。這件花紋少卻也顯得清雅,兩袖寬大,裙擺及地。
言昭眼眸深了深,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發(fā)。
半晌他換好衣服便走了出去,卻發(fā)現(xiàn)這整個水宮的光都暗了許多。他走到那貝殼座前,懶懶散散的靠了上去,一手放在膝蓋上,另一只手輕輕一劃,便憑空多出來一葫蘆。
挑了蓋,言昭仰了仰,便見葫蘆中的血液緩緩進入狐貍的嘴里。
片刻,狐貍一僵道:“上神既然來了,就出來吧,莫要再定住我了,也不知上神這般戲弄我是為何?”身子又被定住了,也只有這嘴能說道幾句。
卻見,上神從一臺階處緩緩上來,眉目淡然道:“你在作何?”
“進食啊”狐貍笑著道。
韶歌抬眸清清冷冷道:“進食?便是喝這渾濁不堪的血液?”
言昭發(fā)現(xiàn)自己能動了,他又懶懶散散的坐著,嘴角挑起一抹笑,“是呀,像我們這樣的妖邪之輩,又不似上神這般,我功力低微,自是吃不了什么的,便也只能喝這渾濁不堪的血液了呢?!?p> 接著他又道:“上神瞧著這血污穢,可不知,對我們妖邪來說,這可是養(yǎng)傷的好物呢……”
罷了,他仰著頭又喝了一口,血液從嘴角流了下來,他毫不介意的抬手輕輕一擦,看起來又多了幾分邪魅模樣。
韶歌突然勾唇道:“好喝嗎?”
言昭不知為何眼皮挑了挑,他暫且不管,勾著唇聲線慵懶,“自然是好喝的……”
下一秒,眼皮一抬,黑色瞳孔倏的縮了起來。
看著葫蘆在自己眼前被奪被摔,換個人都忍不了。
后來言昭細想,暴怒是一片刻便升起來的,即使心下瘙癢,可那時他的心里卻滿是難過,委屈。
言昭瞪大了眸子,便也是眼睜睜的瞧著上神一把奪過他的葫蘆,隨手扔在空中,接著,韶歌的手輕輕舉起,不過一握拳的功夫,那葫蘆便空中自爆。
血滴揮灑,卻未靠近她一點……甚至,他的身上都沾染了血滴,唯有她,身上,干干凈凈,又似皎潔明月又似蓮上荷葉出淤泥而不染。
言昭猛地站起俯視韶歌,咬著牙道:“上神何意?我進食又干你何事?”
韶歌抬眸,面無表情,嗓音清澈,“這是海底神宮,處處靈氣,自然,這神宮之中也不會出現(xiàn)像這等污穢之事。”
“污穢?呵,好一個污穢。”言昭怒極,“我從未說過我是何等好人,也從未求著你救我,更未求你將我?guī)Щ剡@出也出不去的地方,上神若是厭惡極了,直接把我丟出去便好,何必這樣自尋煩惱?還來破壞我的吃食,我自是比不上你們神仙那般高貴,可到底也用不的你這樣踐踏!”
“你們神仙還都是一套,真真是虛假的很,惹人厭惡?!毖哉颜Z氣帶著諷刺。
“你說什么?”韶歌嘴角依然噙笑,漫不經(jīng)心的掃了一眼言昭,輕輕抬手,雙手環(huán)胸。
“上神是聾了嗎?”他勾著唇,眼神輕蔑,“我說,你們還真是虛假,令人討厭!”
兩人視線撞上,仿佛有一股電流竄來竄去。
下一秒,兩股靈力撞擊。
言昭手掌之上凝結(jié)了龐大的氣勢,紅色的光芒聲勢浩大,一條宛若銀白色的氣法浩浩蕩蕩的沖向韶歌。水宮忽明忽暗,似乎周圍空間全部被這股氣勢給波及到了。
韶歌嘴角依舊帶笑,雙手不過結(jié)印便又是一道冰藍的靈力沖向言昭,卻見這道靈力更是宏大,她抿抿唇,又輕抬手指,暗自收了一部分回來。
那股靈力被她收回,她悶哼一聲卻笑容不變。
兩股靈力相撞卻也漸漸消散。
言昭勾唇笑容擴散,“對呀,這樣才好玩呢……”隨后,一手輕抬一股巨大掌風(fēng)席地而來。
伴隨著利刃、夾擊著風(fēng)刃向著韶歌席卷過去。
韶歌眉梢微挑也不做還手靜靜的看著他。
言昭一頓,心下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又出來作怪。莫不是韶歌真的給他降了蠱?若不然,見了她,他的心就一直跳著。
言昭抿唇,終究還是改變了方向。
半晌,一片安靜。
看著已粉碎的葫蘆,狐貍心下一陣難過,半晌,一言不發(fā)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留下韶歌一人……
韶歌垂眸看著那粉碎的葫蘆片刻,輕輕握了握拳……
“瞧瞧,給人氣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