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蓖跤疬B忙作揖道。
傅老抬起王羽的胳臂。“你是逍禾?!?p> “正是晚輩。”
“十八年一晃而過,你們也是大變樣了啊!”
“我們是老了,但小家伙們長大了。”
“說的是啊,終有被取代的一天,歷史的洪流是抵擋不住的啊,這些個晚輩終究是要繼承衣缽的?!?p> “傅叔屋里請?!鼻驾x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傅老一進屋就徑直走向兩個孩子躺著的地方,看了一眼王小川?!板泻踢@娃是你的吧?”
“正是晚輩的?!比缓罂聪蛲跣〈ㄕf道:“快叫傅爺爺?!?p> 小川愣是一頭霧水,這哪來的老頭,自己的老爸還對他畢恭畢敬的,不停晚輩晚輩的自稱,看樣子也不比自己老爸大多少???但還是出于禮貌說道:“傅爺爺好……”
“誒好,好乖孫,這娃和你長一個樣。以后一定是個好手”
王羽笑說道:“先生說笑了?!?p> “乖孫,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傅老把手指放在小川的脈搏上問道。
“爺爺,我就覺得頭痛,全身使不上勁?!?p> “啊……”傅老收回了手。
“乖孫,你好生休養(yǎng)身體并無大礙,只是被煞炁沖擊,經(jīng)絡(luò)有點虛弱。”
小川聽得一腦袋霧水?!盃敔斒裁词巧窞??”
傅老看向王羽。
“傅先生,小兒未曾隨我衣缽。”
傅老一臉不解?!盀楹??”
這時一旁的羌輝解釋道:“叔,你知道的我們這些人,生活漂泊不定,祖祖輩輩一直這樣,沒有個安穩(wěn)日子,所以……”
“所以你們打算把這門東西拋棄?,認為這樣就能甩掉一切利害得失?”
“叔,我們只是想讓這些個孩子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不至于把自己的性命也賭在這上面?!?p> “舜啊,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有些事情就像是命運中注定一樣,躲不掉的。羌家始終會走上這條道路,這是你們家的命格?!?p> 這時王小川耐不住了,看著這三人爭論個不休,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爺爺,你們說的什么???我怎么一句也聽不懂?”
傅老輕輕摸了摸小川的腦袋?!皼]事兒,乖孫,這些東西你都會知道的,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把身體養(yǎng)好,好不好?”
這話說的王小川也不知道該怎么接?!啊??!?p> 傅老看向王羽?!澳闱蚁葞е慵倚夯丶遥o大礙,只需多休息幾日方能痊愈。”
傅老拿來紙筆寫下方子遞給王羽?!澳惆凑瘴覍懙乃幉膩碜ニ幖逯螅缤砀鞣靡淮?,連續(xù)一個禮拜?!?p> “謝先生!”王羽拱手作揖。
等王羽走后,傅老看向羌凡,試著剝開羌凡的眼皮,眼球上翻,眼白布滿血絲。傅老瞇著眼,摸著羌凡的脈搏。傅老眉頭緊皺,把了大概十秒,突然睜開雙眼,收回手指。
傅老看向羌凡煞有介事的說道:“舜,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羌輝自然知道傅老說的是何意。“叔,不是晚輩故意瞞您,只是對這事的把握不清?!?p> 傅老長出一口氣說道:“這孩子天生的融鼎之命,那東西現(xiàn)在也是呼之欲出的狀態(tài),你最近應(yīng)該見過它吧?”
“是的……它的魂識變得清醒了?!?p> “這可不是好兆頭,咒法的封印遲早會失去其力量的?!?p> “叔……那該怎么辦,這東西要是出來……凡兒豈不是……”
“那到時候就不光是他一個人的事了?!?p> 傅老繼續(xù)說道:“暫且抑制住吧,先把他的經(jīng)絡(luò)疏通,讓他別一直躺著,起來說說話?!?p> 羌輝拱手說道:“一切聽傅老安排?!?p> 傅老看了一眼羌輝長嘆了一口氣。
傅老從背囊里拿出一個方盒,打開,里面放著長短不一,不同粗細的銀針。又拿出一個褐色小瓶,打開,取出三粒黑色黃豆大小的藥丸放進羌凡嘴中,輕輕一拍,隨即咽了下去。
羌輝雙眼瞳孔顫抖說道:“傅叔,這靈仙散可是您祖上傳下來的,用一顆少一顆,這……一粒都是好幾種至少上了兩百年的名貴藥材熬制而成……”
而傅老卻顯得很輕松?!斑@藥倘若是不用,它只不過是一個藥,用了才是它的價值?!?p> “但是……這孩子能承受得起這三顆的力量嗎?畢竟他還未學(xué)會行炁?!?p> “不用但是了,我用了自然有道理。這孩子的元炁充沛消化得掉?!备道弦膊婚e著從方盒里取出幾根較長的銀針。
“舜,你幫我運行他的脈絡(luò),我要用七十二脈走針來激發(fā)他的經(jīng)絡(luò)。”
“是?!彪S之羌輝掐了個法決點在羌凡的眉心。
一道金光從指尖乍現(xiàn),滲入皮膚,游走在皮膚下,像是樹枝一樣分支生長,從頭蔓延至腳底,傅老拿起銀針,暗自運炁,銀針泛出金光,電光火石之間扎入皮膚,不深不淺恰到好處。
過了一個多時辰,傅老已經(jīng)滿頭大汗,最后還有五根較短的銀針。此時的羌凡已經(jīng)成了個刺猬從頭到腳全是銀針。
“傅叔,休息一會兒吧……”
“沒事兒,這最至關(guān)重要的五針必須走好,不能掉以輕心?!彪S即傅老拿起一根短針運炁,扎進人迎穴,全部沒入。接著二針,三針,四針,五針全部扎入,短短五針用了半個時辰。
傅老坐在椅子上擦拭著額頭的汗水?!安荒懿环习?!年輕的時候走針哪有這樣的感受?!?p> “這七十二脈走針是傅家的獨門絕技,也是最難的一技,年輕人都不一定能走完,傅叔您也是非凡了?!?p> “你啊,和你父親一樣,嘴巴會說道。”
羌輝也是不好意思的笑笑。
“等過半個時辰就撤針,等到天明估計這娃就能醒,但估計還是氣弱體虛,需要調(diào)理,我想這娃醒來后,帶去我的陣界里好好修養(yǎng)一段時間,順道觀察那個家伙的情況,找出點解決的辦法,你看如何?”
“晚輩贊成。”
羌凡似乎做了個很長的夢,他夢見自己一個人在樹林里跑啊跑啊,跑個不停,永遠跑不到盡頭,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跑,為什么會在這里。
艷陽在東方升起,公雞伸長著脖頸用力地打著鳴。羌凡聽見四周好似有人在交談,陽光透過玻璃打在羌凡的眼皮上,羌凡睜不開眼,只見粉紅一片,那是太陽光透過眼皮所呈現(xiàn)的顏色。
“舜,這孩子現(xiàn)在不能再由你下去,只能靠他自己克服那個家伙。”
“羌家還是得走上這條老路么?”
“舜。命中有時終須有啊……”
羌輝長嘆一口氣。
“方才文靜的情況我也把了一下,和十八年前一模一樣,還是少了那一縷魂魄,這……叔也是無能為力……”
“傅叔,辛苦您了,文靜的事還請您不要告訴凡兒?!?p> “為何?”
“凡兒心地善良,我怕他知道了自己心里會愧疚……”
“嗯……但……”
羌輝打斷了傅老?!笆?,你看凡兒是不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