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蘇葉神情復(fù)雜的看著在酒店下等著她的敖彧——立身寸頭,背著鼓囊囊的行軍包,活脫脫與昨晚判若兩人。
敖彧仰頭看見了蘇葉,摘下墨鏡,興高采烈的向蘇葉揮手,兩個梨渦在嘴邊打旋。
蘇葉覺得丟人現(xiàn)眼,連忙拿了收拾好的行李,下去將敖彧扯走。
“怎么走?”
敖彧眉眼一挑,從行軍包里抽出一張地圖來,上面被各種顏色的筆畫的花花綠綠,看上去路線頗多,蘇葉硬是一條都沒瞧出來。
“這都是我這些年來經(jīng)驗所得,雖然大半路線估計已經(jīng)被他們堵了,但應(yīng)該還是有漏網(wǎng)之路的?!?p> “什么?”蘇葉看的眼花繚亂:“你不是西龍王的孫子嗎?”
“朋友,我原來是,但是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現(xiàn)在的本體,頂多算是一條蛟?!卑綇凵耜庺瑁骸叭绻皇菬o計可施,我踏進(jìn)龍宮一步都覺得惡心。”
“你背了什么?包都要破了?!?p> 敖彧故弄玄虛轉(zhuǎn)了一圈頭:“上古神器?!?p> 蘇葉跟著敖彧在西海市悶熱潮濕的空氣里徒步爬上一座座山丘,每每到了山頂,敖彧都會掏出地圖看看,然后嘆口氣,搖搖頭,下山,又開始爬另一座山……
“啊——你到底行不行!”
敖彧突然伸手捂住蘇葉的嘴,做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神秘兮兮的從背包里掏出他的上古神器——一把工兵鏟。
“大哥,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就此別過?!碧K葉簡直覺得自己完全是遇到了一個神棍,竟然還信了他的邪。
龍?還西海龍王第六重孫?地龍?
敖彧完全不理,自顧自掘地。
蘇葉想走,頭頂原本陽光明媚的天空卻忽然涌上大片陰云,肉眼看去,云呈條帶狀,甚至如風(fēng)中的經(jīng)幡一樣在上下浮動。
腳下的土地突然翻動起來,然后像是一個巨大的漏斗,瞬間就將二人吸了進(jìn)去。
蘇葉掉下去時只有一個念頭:為什么覺得自己進(jìn)了馬桶?
昏昏沉沉睜眼,敖彧正一臉緊張的往蘇葉臉上扇巴掌,邊動手邊碎碎念:“丫頭,快醒醒,你可不能死啊,說好了三七呢……”。
看到蘇葉醒了,敖彧起身做了個紳士的挽手禮:“歡迎來到西海龍宮?!?p> 說實話,敖彧的長相屬實周正,第一眼看過去甚至還有些儒雅的書生氣,如果在現(xiàn)實生活中,不知道多少女孩兒為這個挽手禮爭破頭皮。
蘇葉抓住手,有些費勁的站起來。
放眼望去,面前是一條長廊,每個柱子頂端都掛著一顆圓潤的珠子,幽幽發(fā)著藍(lán)光。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圓盤,類似于城市中心的那種花壇,花壇中間好像立著堵墻。
敖彧抬腿往花壇走去,蘇葉亦步亦趨。
等蘇葉走近,她才發(fā)現(xiàn)花壇中根本不是墻,而是一根自下而上望不到頭的通天巨柱,一圈都刻有及其繁復(fù)雅致的花紋。
“這是什么花紋?”蘇葉有些好奇。
“那不是花紋,是龍族的族譜?!卑綇谅暎骸斑@里是龍族的祭壇?!?p> 周圍突然如白晝般亮起,有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沒想到啊,六弟還能恪守古訓(xùn),知道完婚需要入龍族祭壇??上О?,蛟族怎么配進(jìn)呢?”
“完婚?”蘇葉看向雙眉緊皺,已經(jīng)嚴(yán)陣以待的敖彧。
“擅闖龍宮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