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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時路過你

第十四章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年少時路過你 云夢青梧 4072 2020-05-14 10:00:12

  曲敬陽是活在水深火熱的職場之中的人,每天都要和自己對抗,分秒必爭,要時刻保持優(yōu)雅,時時刻刻。

  他不會去輕易的吃路邊攤,一點高熱量的東西都不能攝入,每天要規(guī)矩地穿著黑西裝,頭發(fā)被發(fā)蠟打的油光發(fā)亮。他很討厭這樣的自己,但他又是個貪心的人,喜歡物質(zhì),更喜歡錢。

  他不覺得自己喜歡錢是一件很俗氣的事情,要知道,如果沒有錢,生活必將如履薄冰。

  “唉!嘖嘖嘖……”

  葉南喬放下手中的鍋鏟,抬頭困惑地問:“嘆什么氣?你怎么了?”

  “唉!像我這么有品味的人怎么和你這生活作風(fēng)這么差勁的人走到一起的,這么多年,真是委屈我自己了!哈哈哈!”

  ……

  “滾”

  這時候電話響了,他走到臥室去接,看到是呂瑾,竟然有點莫名的緊張。

  “喂?敬陽?”

  “呂瑾,吃飯了沒有?你們住的地方怎么樣了”

  呂瑾被這濃濃的愛意包圍著,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有些微微鼻酸。

  她輕輕的說,“我沒事,放心吧??!南喬呢?你過去了可得幫那小子收拾一下,他打小就是個爛攤子!”

  “嘖嘖嘖,男朋友還沒別人一個傻小子重要!”

  “喲!這誰家醋壇子打翻啦?

  別人家的小屁孩哪有老公重要?。?!”

  電話那頭的曲敬陽咖啡剛遞到嘴邊聽到這句話就緊張的手一抖,咖啡杯就砸到了他的腳上,然后順勢滾落到了地板上。

  “你……叫我什么?”曲敬陽顫抖的說著,眼淚瞬間在眼眶里開始打轉(zhuǎn)。

  “老公。”呂瑾輕聲叫著他。

  “我們,結(jié)婚吧?!?p>  曲敬陽眼睛笑得瞇起來,閃著亮光。像是等待了很久終于有了答案那般歡暢,他太高興了,一時忘了跟她說話。

  他幾乎是在沙發(fā)上跳了起來跑到葉南喬邊上,激動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抱著他的臉狠狠的親了一口。

  葉南喬猝不及防,還沒緩過來就被一個男人親了一口,他愣愣的,拿出手抹了抹臉上的口水。

  然后才暴跳如雷,說:“你有???”

  “她答應(yīng)了,你知道嗎!她終于答應(yīng)了!我太開心了南喬你知道嗎!她答應(yīng)了!”

  葉南喬聽完這話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替他們高興起來。終于,要結(jié)婚了啊。

  曲敬陽太過激動,拿著手機對呂瑾說,“老婆,那我們明天就結(jié)婚!明天怎么樣!”

  “哪有在新年結(jié)婚的,白癡?!?p>  “好好好,你說什么時候就什么時候哈哈哈?!?p>  “好了,那先掛了啊?!?p>  “嗯嗯好!”

  曲敬陽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地,掛斷電話之后他久久的坐在沙發(fā)上思考著一些什么。

  也許是因為她太漂亮、太鮮亮、太與眾不同。所以總是使他感覺,自己認(rèn)定得不到她,在她面前,他竟然產(chǎn)生了一些自卑感。

  在這樣的時刻里,他竟然不自覺想起了另外一個人。這很不該但誰的青春里沒有一個那樣的存在呢?相遇太早的人,終究要面臨分離的命運。

  那個人叫乃魚。

  他和乃魚的相遇對他來說太夢幻,那時的她總是以悲傷的輪廓拓印在他的視線里。這樣一個不同的人對他來說是特別的,青春期的少年生長迅猛,他厭煩了那些在他面前嘰嘰喳喳有意無意和他搭訕的小女生,他希望自己能找一個地方安靜那么一會兒。

  距離學(xué)校教學(xué)樓西南方的車棚是個不錯的選擇,每一天清晨,他都會提前戴著當(dāng)時流行的map3靜靜地待在那里一會兒,尋求一點點的寧靜。

  他發(fā)現(xiàn)每天早上都會有一個女生比所有人都要來得遲,漸漸的他就一直等到那個女生的到來才肯慢悠悠的走回教室。

  她推著車。粉底液在臉上不均勻地抹動著,睫毛涂的也不是那么的規(guī)整,口紅色號并不符合那女孩稚氣的面容。棉布裙緊緊的裹在身上,身材的槽點讓人一覽無余。

  推到車棚內(nèi)。他看見她在書包里拿出鏡子照著自己的臉,又拿出化妝品在自顧自的補妝。

  他不能理解,為什么女生們都愛這么化妝,那些化學(xué)物質(zhì)搭配的東西,怎么可以上人的臉,況且,又不好看。

  ?他站起身,默不作聲慢慢的走掉。但實在忍不住,就回頭問,

  “怎么這么晚?”

  “和我說話嗎?”乃魚指了指自己,怯怯的說。

  “嗯,不然呢?”

  “我們認(rèn)識嗎?”乃魚望向他的臉。

  “不認(rèn)識?!鼻搓柭膿u搖頭說。

  “那現(xiàn)在認(rèn)識了,我叫乃魚。”

  “你好,我叫曲……?!?p>  “我知道,理科班的狀元,老師夸贊的紅人,曲敬陽。”

  他撓撓頭,尷尬的笑著說,“

  是嗎?”

  “喏,給?!蹦唆~從書包里拿出了兩個煎餅果子遞給了他。

  他當(dāng)時甚至覺得,那個書包里,藏的什么都有,可惜了,他很想接過去,可他從來不吃這種碳水過剩的食物。

  于是搖搖頭,說,我不吃。

  “怎么?瞧不起煎餅果子???!”乃魚質(zhì)問道。

  他很難得耐心和她解釋了一下,“你不覺得這東西吃了人會胖嗎?”

  乃魚突然暴跳如雷,把手里的煎餅果子很干脆的扔到了學(xué)校圍墻外。

  “你在映射我胖!你這個王八蛋。什么理科第一!”

  聽完這話曲敬陽覺得之前對她溫柔、安靜的形象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皺了皺眉頭,把她一個人留在那里,轉(zhuǎn)身走了。

  他并不是天生不愛吃這些東西,上小學(xué)別人買花花綠綠零食吃的時候,他很羨慕??墒窃诩依?,永遠(yuǎn)不會有冒著騰騰熱氣的飯菜擺滿餐桌,他的早餐永遠(yuǎn)是兩片難吃的全麥面包加沒有味道的牛奶,他很想對母親控訴,可坐在對面的母親的臉色總是難看的。

  坐在旁邊的父親,竟然對著這些東西吃的津津有味。

  有好幾次,他都忍不住要開口說為什么不能吃些有味道的東西,但是都被他的母親呵斥回去。他總是拒絕吃飯,以這樣的方式宣泄自己的不滿。

  “曲敬陽?!蹦赣H木然的叫他。

  “你不吃的話就餓著吧,我們不會求你吃飯,如果你敢買外面那些垃圾食品,我就打斷你的腿?!?p>  “噢?!鼻搓柌磺樵傅貞?yīng)著。心里想,打死我算了。

  “吃完去上學(xué)吧”母親看著自己,神色嚴(yán)厲,“你要習(xí)慣這樣的生活方式”母親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只是這樣輕輕的說。

  “媽,我想買mp3?!?p>  “下次成績出來了再買?!?p>  ……

  “讓你坐私家車去學(xué)校,你為什么不坐?還要每天自己辛辛苦苦騎車去?”

  “我不想和別人不一樣?!?p>  他和母親的對話就這樣不愉快的結(jié)束了。幾乎每一天,他們都在針鋒相對中結(jié)束談話。

  曲敬陽每天就是這樣啃著面包,穿著碩大的校服下樓推車再去學(xué)校。

  父親母親之間沒什么感情,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在家里就如兩個陌生人一般。他在家里的每時每刻,空氣中都充滿了壓抑的氣氛。

  他每天定好鬧鐘盡量想辦法縮短吃飯的時間的原因,也在這里。

  乃魚拖著胖胖的身子跟在他的身后,一邊說,一邊向前跑去,“啊,我摔倒了。”

  曲敬陽聽見這話扭頭去看,才發(fā)現(xiàn)乃魚是在騙他。

  “你真無聊,玩兒這種小孩子的把戲?!?p>  乃魚笑起來,跑到他的身邊,:“哦原來你也不是傳說中的那樣冷漠嘛,啊,我還以為……”

  “什么?”曲敬陽問。

  “以為你很社會!”

  “社會?”曲敬陽疑惑。

  “你不知道嗎?現(xiàn)在很流行認(rèn)哥哥認(rèn)妹妹,星期五下午學(xué)校小樹林總有人扎堆打架。”

  “不如,我認(rèn)你做我大哥?這樣就沒人欺負(fù)我啦!”

  曲敬陽撲哧一聲笑出來,然后問,“你們都這么無聊嗎?你還需要人保護(hù)?”

  乃魚的圓臉?biāo)查g哭喪起來,“不然呢?”

  ?曲敬陽抬起頭看她,在上課的鈴聲里,在闐靜的小道上,內(nèi)心心深處的那些難忘的情緒像飛湍的瀑布一樣流進(jìn)四肢百骸。

  他和她間隔不遠(yuǎn)。

  說:“好,以后我保護(hù)你?!?p>  她抬起頭,咯咯的笑起來:“真的嗎?你這么容易相信別人,以后千萬不要被別人騙了!”

  乃魚臉上是嘲笑的表情,她說:“我們?nèi)ド险n吧?!?p>  “你在哪班?”

  “我高二六班”

  “?。磕闶菍W(xué)妹???”

  “嘁,你才知道啊?”

  兩個人就這樣突兀的認(rèn)識,然后莫名其妙的在短短的時間里他成為了保護(hù)她的人。

  有一天乃魚從樓道里走出來,后背上被潑了紅褐色的可樂,太陽針刺般硬硬扎到她臉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發(fā)絲緊緊的貼著臉,妝容已經(jīng)完全花掉。

  冒失的乃魚,在樓梯上險些踩空,好不容易神智歸于寧靜,又遇到了自己教導(dǎo)主任,打架的時候被別人弄濕了頭發(fā),再加上她后背衣服的水漬,看起來令人嫌惡。

  她低著頭說老師,我要換個衣服。教導(dǎo)主任對于這些頑劣的孩子打架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看也不看一眼就說去吧。

  女生宿舍與高中部之間不是很遠(yuǎn),這邊的樓層很高,在最頂層的教室里,可以看到女生宿舍樓頂上曬的棉被。

  那一天,在體育課上,他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白色短袖上,像是鑲嵌著一朵朵盛開的棣棠花。

  如果他們都是代表六月的花,而當(dāng)時的乃魚就屬于那全心全意的忍冬藤。

  正在打籃球的曲敬陽隨便找了一個借口離開,讓其他人為他打掩護(hù),自己走向了女生宿舍,想確認(rèn)那人是不是乃魚。

  因為上次偶遇的事情,他實在是擔(dān)心她再做出什么傻事。

  乃魚回到宿舍,掀開自己床位上的蚊帳去換衣服,她以為,來到了新的環(huán)境,人生會有所不同,沒想到是一如既往無休止的謾罵和爭吵。換完衣服她隨便在宿舍不知誰的收納盒里抽出一把剪刀,把留了很多年的長發(fā)剪掉,甜膩的可樂味兒才終于消失了一點點。

  離開時,她覺得整個人比原來清爽得多,沒有了長發(fā),覺得自己好像輕了那么一點,就連溫度,好像都下降了一些。

  學(xué)校人很多,但很遺憾,至今為止她也沒有一個交心的朋友。每天以遲到的理由最晚到班里,也只是在刻意掩蓋內(nèi)心的失落。

  買早餐時故意買兩個人的量、放學(xué)時故意走的很晚裝作等人的樣子、家長會請路邊賣驢肉火燒的叔叔替她打電話找借口跟班主任推辭。

  這個世界有很多她不懂的地方,她不懂為什么自己花光所有的錢請別人吃自己都舍不得吃的肯德基也換不來一個微笑;

  她不懂自己為她們耐心解答難題為什么還會招來白眼,她更不懂為什么自己只是簡單跟所謂的曲敬陽說了幾句話就成為了那些人的公敵,并且接二連三的欺負(fù)她。

  那天的曲敬陽,穿著簡單的運動服,他個子高大,依舊瘦弱。那一刻,他又碰見了短發(fā)的乃魚。

  乃魚的眼淚已經(jīng)風(fēng)干,但悲傷的神情還是很明顯,曲敬陽什么也沒說,他們站在太陽下沉默了好久。乃魚繃不住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

  過了會兒,她站起來,對他說,我要回去上課了。

  她剛要走,曲敬陽才開口說,你怎么了?

  “沒有事?!?p>  “乃魚……那你的頭發(fā)……”

  “她們是不是又欺負(fù)你了?”

  “你別說了?!?p>  “嗯。那你哭什么?”曲敬陽很直接的問。

  “……沒什么,別問了,我先走了……”

  “我和你一起走吧!”

  “不行!”

  曲敬陽像是觸碰到了乃魚的雷區(qū)一樣,幾乎是在一瞬間,就一口回絕了他。

  “那,我?guī)愠鋈???p>  “怎么出去?”

  “我自有辦法!走吧?!?p>  她是親眼看著曲敬陽跟保安說了幾句話就拉著她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校門沒有被攔下。這仿佛打開了一個她新世界的大門,她疑惑的問道,“你是怎么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是這樣,我是我們班班長,班主任經(jīng)常差我出去辦事,久而久之保安叔叔都和我熟悉了,也不管我有沒有假條,就直接在上面簽個字就成!”

  “那我你怎么弄的?”

  “你?。∥揖透麄冋f,你是我助理,這次買的東西多,我一個人拿不了!”

  “噢哈哈。”

  “謝謝你,曲敬陽。”

  “叫師哥?!?p>  “叫個屁!”

  街道路邊攤擺著簡單的木桌和方凳,賣著好吃的炸醬面,乃魚餓了,她看看炸醬面的攤位,又看看曲敬陽。最后忍著沒有提出來去吃,曲敬陽看她猶猶豫豫的樣子,又看了看那個攤位,咽了咽口水之后勉強自己陪著她去吃。

  曲敬陽擦了幾擦那小木凳,擦得讓周圍的顧客都有些看不下去,老板娘用不耐煩的語氣抱怨,“曉資!你說你,擦我?guī)谆氐蕛毫??你瞧你那個德行,樣兒大了你!裝的人五人六兒的,還挺像那么回事?,F(xiàn)在的曉資哦!滿肚子的幺蛾子,整天游手好閑,要嘛就是鼓搗點兒嘎七馬八的事兒出來。好嘛,你好好吃飯,挑大碗兒的!不然可對不起大姨我喔!”

  那阿姨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曲敬陽硬是只聽懂了最后一句,曲敬陽坐下,疑惑問乃魚,“阿姨說的什么?”

  乃魚笑得合不攏嘴,本來就圓圓的臉更像是被發(fā)酵過的發(fā)面饅頭。

  “說你游手好閑,不吃飯還挑三揀四!”

  ……

  乃魚坐在凳子上等著炸醬面的到來。拿著手機按來按去,不耐煩的表情。

  曲敬陽視線里剛好看到她因為突然來的手機短信表情驟變,他問,怎么了?

  到這里,乃魚眼淚突然涌上眼眶,懦弱的發(fā)慌,眼淚滴在手背上。

  旁邊的曲敬陽冷漠地哼了一聲。

  “又哭什么?!”。

  乃魚擦了擦眼睛,心里涌上一股悲傷。

  過了五分鐘左右。他才開始說話,表情凝重,很嚴(yán)肅的跟她說:“對于這些人,沒有必要示弱?!?p>  她很想告訴他,自己很勇敢,并沒有不還手,只是這件事,不能告訴他。

  高一的時候,學(xué)校女孩子喜歡那些外表光鮮亮麗明星的海報,于是她把小攤販那里所有的海報買了回來。根據(jù)保存在手機備忘錄里她們的喜好,一個個送給她們。

  那個時候,所有的女孩子幾乎都喜歡她。可是后來……父母斷了她的零花錢,再也沒有人跟她一起回家。

  孤獨這件事終于在漫長的時間里被乃魚慢慢消化后,卻又在高二這一年被重新地提起。

  只是跟他在車棚里說了幾句話,就接二連三的被別人欺負(fù)。

  那天她和曲敬陽分別,走到教室之后轉(zhuǎn)過身去座位的時候,被人甩了響亮的一耳光。

  乃魚嘆了口氣,扭過頭去看打她的人,狠狠地瞪著那人,然后像是瘋了一般地扯起她的頭發(fā)朝桌角撞過去。

  混亂中,有人把教室門反鎖,然后刻意看這場好戲,有人只是微微煩躁的在座位上坐著,那么多人,沒有一個人肯愿意上來幫她。那些花過她的錢、吃過她的東西、受過她的幫助的一些人,沒有一個,肯上來幫她。

  她心寒的徹底,于是越發(fā)的暴力,體重讓她占了上風(fēng),她打開窗,扯著那人的頭發(fā),迎著風(fēng)伴隨著那人的尖叫,她在她耳邊說,“誰讓你打我的?嗯?嗯!”

  “嗯????我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讓你這樣對我?想死嗎?神經(jīng)???嗯?”

  那女生面色猙獰,被乃魚打的半死不活。她在窗子旁邊對著乃魚冷哼了一聲,說,“你等著?!?p>  乃魚“等……”了一聲,還沒說完,就感覺到那個女生額頭的血朝自己手上流了過來,是醒目的紅色,她覺得惡心,干嘔不止暈了過去。

  她什么都有,沒有人愛她,她也不愛別人。有時候,甚至有些冷漠。

  她可以去染五顏六色的頭發(fā),也能穿前衛(wèi)的服裝,可以給自己的指甲做各種造型,也能買到很多人羨慕的新款手機??墒窃谶@樣潮流前衛(wèi)的打扮下藏著的卻是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她并不丑,甚至……有點好看。白凈的皮膚上看不出任何瑕疵,高挺的鼻梁讓人覺得有些異域風(fēng)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有一點嬰兒肥。

  每一天早上,她都刻意最后一個到。她看著那些成群結(jié)隊的男孩女孩們,細(xì)小的痛漫過她的心臟。

  她拿出書包里的早餐,自顧自的在車棚吃完才愿意走。直到有一天,她發(fā)現(xiàn)總有一個戴耳機帥帥的男生在車棚呆著

  ,和她一樣每天最晚回到教室,一個向東走,一個向西走。有那么一小段路程是兩個人必經(jīng)的路,走了好幾天之后,他們彼此都很默契的沒有打招呼。她很好奇那個人是誰,于是在學(xué)校論壇尋找關(guān)于他的蛛絲馬跡。

  后來才知道,那個每天和她一樣的奇怪男生,是班里女生整天掛在嘴邊的曲敬陽。

  她故意結(jié)識高年級的問題男學(xué)生,只要給他們足夠上網(wǎng)吧的錢,處理一些因為極度而欺負(fù)的小女生實在是小菜一碟。

  久而久之,沒有人敢和她一起。

  那天暈倒之后,睜開眼。

  乃魚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里,小腹的漲感讓她難受,她努力的想坐起來,發(fā)現(xiàn)沒有力氣。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嘴里散發(fā)著血腥味,疼的呲牙咧嘴。

  周圍應(yīng)該有人吧?爸媽來了嗎?

  也許他們是睡著了,抬起手想去觸摸,卻碰了一場空。

  就知道不該抱有幻想,

  她這樣告訴自己。她拔掉刺在她手背上的那根針,拼命坐了起來,看見桌子上有杯水,不管不顧的喝了下去,之后自己一個人穿上鞋子去廁所。

  剛?cè)貋?,就聽見被她打的女生的屋子里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

  “哎呦!造孽啊!那點兒家底全讓你攘禿嚕了?!讓你給人家碴架!!”

  “叔叔,別怪夢晴,要怪就怪和她打架的那個人,整天穿的花里胡哨的,說不定是這兒有問題呢!”旁邊的女生指著自己的腦袋譏笑著說,站在病床前看望她的人隨聲附和。

  老師也是訕訕的陪著笑,

  她站在門外聽著這些聲音,為自己感到悲哀,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

  不遠(yuǎn)處的少年在靜靜的望著這一切。

  他慢慢走過去,聲音溫柔,說,“別看了?!?p>  他看著她臉上被抓撓的傷口和衣服上沾染的血跡,很是心疼。

  ?

  乃魚抬起頭,望著他,問:“你不問我是怎么回事嗎?”

  “不問?!?p>  他的目光灼灼,堅定的望著她。

  ?

  “你和別人打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我就來了?!?p>  “你等著我”

  曲敬陽邊說邊回頭走到自己的單車旁,拿出自己早就準(zhǔn)備好的熱餛飩,香氣傳到了乃魚那里。

  曲敬陽拿著保溫盒走過來,他對著熱騰騰的餛飩,吹了一會兒,然后遞到乃魚的嘴邊。

  “為什么打架?”

  乃魚不說話。

  “為什么打架?”曲敬陽又重復(fù)了一遍。

  “這個我不能說?!?p>  “為什么打架?”

  ……

  曲敬陽不再問她,

  準(zhǔn)備出去問問醫(yī)生需不需要再拿些消炎藥。出去

  的時候剛好碰見了和乃魚打架的叫夢晴的女孩兒,頭上裹著紗布,是叫李夢晴吧…和她打架的那個人……

  李夢晴看見了迎面而來的曲敬陽,開心的不得了,她以非常快的速度走到他的身旁,非常嬌羞的和他打招呼。

  “學(xué)長好!我和你一個學(xué)校,叫李夢晴,你還,記得我嗎?”

  李夢晴……他在自己的腦子里迅速檢索關(guān)于這個名字的信息,最后終于檢索到了自己被塞滿情書的桌洞里。

  他想起來了,那封令人生厭發(fā)膩的情書,原來是眼前這個人寫的。

  過了一會兒,他說,“記得。和乃魚打架的那個是吧?”

  李夢晴在他面前漲紅了臉,內(nèi)心充滿了失落感,說,“我才是受害者?!?p>  “不過學(xué)長為什么會來這里?!?p>  “乃魚是我妹妹,我來照看她?!?p>  曲敬陽說完之后頭也不回的去了收費處,只留下了李夢晴一個人不甘心的在醫(yī)院角落里。

  曲敬陽走到門口,去繳費。聽到一旁的女學(xué)生嘰嘰喳喳的說著閑話。

  “哎,你看看乃魚那個樣子,跟瘋狗一樣亂咬人,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曲敬陽站在那里,轉(zhuǎn)回頭望向那兩個女生,冷漠的說,“女孩子還是少說些閑話的好?!?p>  “老師沒教過你們怎么做人嗎??!?p>  那女孩抬起頭,挑著眉毛,上下打量他,問:“你就是晴子喜歡的校草?”

  曲敬陽沒有回應(yīng),繼續(xù)辦自己的事情,那女生接著又說,:“那你知不知道,晴子是因為你和別人打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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