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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時(shí)路過你

第二十章 生活慢熬,湯圓也是

年少時(shí)路過你 云夢青梧 4010 2020-05-26 23:36:37

  很多時(shí)候,人總是在這些瑣碎中才逐漸脫離原來的自己,孟伊湄并不是很喜歡熱鬧,且時(shí)常在瑣碎的生活里審視自己的內(nèi)心,

  她總是從母親無意義的爭辯中脫身,家里的電視正在報(bào)告氣象,深巷狗吠聲綿延不絕令人厭煩,她現(xiàn)在上的學(xué)校,離自己家很近,在她的記憶中,學(xué)校的陽光總是那么幾綹,脫了線的數(shù)學(xué)課本蔫在桌面上,總有一些枯發(fā)黏粘在教室的水泥地上。實(shí)驗(yàn)室門前的幾棵不知名的樹一年四季都郁郁蔥蔥。

  有時(shí)候她也會幻想,會不會在人生的某一個時(shí)刻她也會遇上一個人,然后拼命走近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打動他,從此頹廢的生命里就會遭遇到一些不平凡的時(shí)刻,帶她掙脫深邃的黑夜飛到黎明震顫的瞬間。

  與一些不必要的人交往,是在毒荼自己的靈魂,她不愿如此,所以甘愿成為一個孤僻的人。

  她好像戀愛了,看見他的微笑,太陽和風(fēng)在空氣里都顯得都格外溫柔,因?yàn)樗?,她變得勇敢?p>  那日她仰著頭,風(fēng)吹起了她的發(fā)絲,看到陸星站在她的面前笑著說話。她能感受到夏日里那一刻的怦然心動,她很想張開口說,是。

  那天夏日送水之后,

  陸星在課下經(jīng)常會刻意走到她的身邊,放學(xué)時(shí)會故意跟在她的后面。在食堂也總是去她所在的窗口。

  他也不會再跟別的女孩有說有笑,他們都心知肚明,有什么在彼此心中已經(jīng)開始發(fā)生變化,只是,雙方都沒有說出口。

  那張帥氣的臉在陽光的沐浴下看起來更柔和了些。

  直到學(xué)??煲藕俚臅r(shí)候,

  他們才偷偷的在一起。

  放寒假的那天,學(xué)校人都走的很早,那天的孟伊湄因?yàn)樯砥诘脑?,去了醫(yī)務(wù)室拿藥而晚了些,回來時(shí),發(fā)現(xiàn)班里人早就空空如也。

  唯有陸星一個人,依舊趴在桌子上睡覺。她走進(jìn)門去,捂著肚子,嘆了一口氣,說,你怎么還在睡?大家都走了。

  “因?yàn)槲以诘饶恪!?p>  “等我?”

  “對啊?!?p>  他睜開眼,用慵懶的眼神看著她,然后站起來,朝她走去。

  他站在闐無一人的教室里對上她的眼神,看著愣在原地的孟伊湄,慢慢走到她身邊。

  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一起回家?

  從那個霎時(shí)起,她的心開始柔軟起來,她努力地壓抑著自己激動的心。

  過了好久好久,她才還去一個微笑,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同意了?”

  孟伊湄笑了起來。把手里的藥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他們走出校門之后在林蔭路上并肩慢慢走著,即使陸星廢話連篇,她也聽得入神。

  她暫時(shí)還無法克服內(nèi)心的敏感跟脆弱,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跟陸星這樣人一起交往。在喜歡上他的那一刻,她還沒有擁有坦坦蕩蕩告知別人的勇氣。

  她小心翼翼的守護(hù)著這段別人不知道的感情,不敢在別人的面前提起他,也不敢去和任何人訴說,甚至,也無法像葉南嘉他們一樣,大方利落的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孟伊湄,你的名字怎么這么好聽?”

  “好聽嗎?”

  “對啊對啊,特別像古風(fēng)小說里的溫柔女孩子。不過嘛!你不溫柔,你膽子小!”

  “我膽子小?”

  “嘿嘿!是啊——”

  “去你的。”

  他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沾染的灰塵。

  伸出手拉她起來,看著天際隱約浮現(xiàn)的月亮,對她說著。

  “走吧

  “好!”

  他咯咯的笑起來,說要目視著她走回家。他看著她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開始不自覺的傻笑。意識到自己太傻了之后舔了舔嘴唇,然后打出租離開回家。

  ……

  元宵節(jié)這一天終于到了,他的父母很難得的在輕霧氤氳的早晨回來了,

  他望著許久不見了父母,心里居然不是首先想的他們。而是想著他們的臥室估計(jì)都生了塵,要怎么打理這樣的事情。

  耳邊響起來熟悉的聲音,父母回來的時(shí)候時(shí)候,買回來了湯圓。

  父親去了書房,書架上收藏的書籍落了灰,他用暗啞的嗓音對他說。

  “星星啊,我以后不在家的時(shí)候,記得幫爸爸打理一下書啊?!?p>  在一邊打游戲的他隨口應(yīng)了一聲,愉悅的心情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僅僅是為了在他們面前表現(xiàn)出一番什么都無所謂的樣子,所以他們說什么,他都順從或者一聲不吭。

  抬頭,房間里華美的琉璃吊燈給了他幸福的錯覺。他和自己對峙,和自己長久的生活在一起。

  縱使當(dāng)初有對父母的憧憬,但也在一天又一天當(dāng)中,消磨殆盡了。

  葉南嘉在溫軟的被子中醒來,睜開眼,就看見了自己臥室沒有什么花色的天花板,伸開雙臂跳下床,揭開窗簾,看到正在樓下掃灑庭院的奶奶。

  她想起來,今天是元宵節(jié)。

  家家戶戶都要張燈結(jié)彩的日子,再過幾天,就要開學(xué)了。

  她抬腳出門,洗漱時(shí),看到自己亂蓬蓬的頭發(fā),為了讓頭發(fā)服帖,就灑了點(diǎn)水

  。

  奶奶沒有做早飯,她也沒什么胃口。干脆就喝些水之后,就開始寫作業(yè)。好久不動筆,寫字都有些生疏了。她茫茫看著那些題海,

  覺得煩躁。

  聽見身后門有響動的聲音。她回過頭去,看見了拿著書身材挺拔的薛辭。

  你來啦。她笑著說。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格外動人。他笑了笑。說,我來了,要開學(xué)了,來檢查檢查你作業(yè)寫完了沒。

  她不好意思地笑,說,你來的剛剛好。

  “哪道題不會?”他說。

  “好多都不會啊。”

  她小聲的說。

  她跑到飲水機(jī)前,為他接了杯開水,

  然后低頭遞到他的手中,嘖嘖,連手,都是好看的。

  他看著她,笑了笑,你先做吧,不會的我給你說。

  她離開他,走到作業(yè)旁邊,開始寫作業(yè)。

  整整一個小時(shí)過去了。她仍然停滯在那些題里,她能清晰的聽到院子里奶奶走路的聲音,看到窗外鳥兒飛旋的景象。感受到太陽似乎又偏移了一點(diǎn)點(diǎn),他在自己的對面默不作聲的看小說。

  她抬頭,皺眉,說,“

  好難?。 ?p>  他放下書,說,“

  你已經(jīng)煩躁了一個小時(shí)了?!?p>  “嘻嘻,你怎么知道?”

  “……”

  他盯著我,沉默,良久,說:“哪道題不會?我來教你。”

  她笑了,說:“手把手教的那種嗎?”

  “做夢!”他說。

  葉南嘉臉色一臭,撅了噘嘴表示自己的不滿。

  “你你你那你來教我嘛!這題這么難!高考的時(shí)候我還這樣的話,我怎么趕得上你!”她有些急了,煩躁的說。

  “你考哪里?”

  “你說我考哪里?嗯?”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寸掠到她那里,認(rèn)真的說。

  葉南嘉停頓了會兒,被他這話驚到。

  “難道你也要考禾青大學(xué)嗎?我可以在這里一輩子。你可不能??!你是要走向更大世界的人!”

  薛辭看了看葉南嘉,沉思了一會兒,說,這里就是我的世界。在這里沒什么不好。

  她輕輕笑,說,好。

  你在哪我就在哪!

  薛辭對她輕蔑的一哼,說,再不學(xué)習(xí),禾青大學(xué)都不要你!

  葉南嘉一聽,萬分抓狂,然后對他說,喂,喂,快點(diǎn)幫我嘛~!

  “好。好。好。小祖宗!”

  還未到中午,天色已經(jīng)開始陰沉起來,剛才明媚的太陽瞬間被埋沒在了云層里,屋里沒有開燈,他們落入了一團(tuán)昏暗里,看不清楚書上的字體。

  “這天怎么說變就變!我去把燈打開!”

  “去吧。”

  葉南嘉拿出手機(jī)照明,她打開燈。因?yàn)檠劬υ诤诎道锪?xí)慣了一小會,再睜眼細(xì)看,只見一團(tuán)昏黑,一片雪白。

  “傘在哪里?我下去找奶奶?!毖o問。

  “傘在我臥室床邊的雜貨箱里,你走過去就可以看到?!?p>  窗外的雨嘩啦嘩啦的下著,薛辭走到她的臥室,發(fā)現(xiàn)粉紅色的雜物箱,伸手摸到了一把傘之后,準(zhǔn)備下樓。依舊用手機(jī)自帶的手電筒下樓找人,經(jīng)過家里那條蜿蜒小路,在蒼茫中尋覓。

  他四下觀望沒有人在,于是硬著頭皮踩著地下的雨水去鄰居家的菜園子里找,一頭納進(jìn)了昏暗的世界中,只給樓上的葉南嘉留下了一個模糊的背影。

  地下有些落葉之類的東西,他順勢踩上去,看不清樹的姿態(tài)。

  走進(jìn)菜園,才發(fā)現(xiàn)奶奶在棚子底下避雨。確認(rèn)奶奶無恙,這才安心放慢腳步,他拐了個彎,走到了奶奶身旁。

  “奶奶!我來接你了?!?p>  “是辭辭啊!你說這雨噢,下的太急太猛了,奶奶都沒辦法回去咯!”

  “嘉嘉呢?”

  “我讓她寫作業(yè)呢!我來接您!”

  “好?!?p>  薛辭陪著奶奶在棚子里呆了好一會,看雨嚇得小了些,才扶著奶奶慢慢往回走。

  雖是上午,可天色卻如黃昏一般。薛辭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別人家屋檐下的燈籠都在濕噠噠的隨風(fēng)飄蕩。

  這個小城市燈光很少,平常本就街巷里黑色連成一片。一場雨,讓這個城市顯得更加落寞了。

  等他帶奶奶上了樓去,還未走到家里。就聽見一對夫妻在樓道中吵架。

  “你別走!”

  “從此這個家,別想在讓我踏進(jìn)一步!”

  “真的沒有商量的余地嗎?”

  “我求求你,你就這么狠心?我們還有孩子呢!”

  “那又怎樣,我受夠了你!”

  “滾,放開你的手。不要拉我的衣服!”

  他看見那女人已滿身濕透,帶著哭腔斥責(zé)旁邊的男人。那男人用祈求的語氣挽留她,卻被女人粗暴的掙脫。

  這樣大的矛盾。不知道當(dāng)初怎么在一起的。薛辭想。

  就在這時(shí),行李箱忽然滾落,他沒有防備,被砸到了腳。

  他疼的呲牙咧嘴,腦子一片空白,腳上的劇痛讓他不能說話,一旁的奶奶心疼的皺眉。

  然后對那二人大嚷:“

  吵什么吵!有還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動腳的,現(xiàn)在砸到孩子了吧!”

  那女人看到自己的行李箱跌落到了一個孩子腳上,心疼不已。趕緊下去看看情況,她看到薛辭額頭上因?yàn)樘弁炊鴿B出的密密麻麻的汗。

  然后焦急的說:“孩子,我們?nèi)メt(yī)院吧!”

  薛辭一聲不吭,旁邊的奶奶說,“先消毒先消毒再說去,別讓傷口感染咯!”

  “你去去去,家在三樓。屋里有一女孩子,你敲門進(jìn)去就是!”

  那女子顧不得旁邊的人便手忙腳亂的上了三樓,敲門。

  “你是?”

  “你家人受傷了,在二樓樓梯口!有沒有醫(yī)藥箱!醫(yī)藥箱?。俊?p>  “什么?!好端端的為什么會受傷!!”葉南嘉打開門一臉懵,看著眼前的人淚流滿面,這讓她擔(dān)心不已。

  她瘋狂點(diǎn)頭,用微微發(fā)抖的聲音說,“有有有!醫(yī)藥箱!有!我去拿!”

  她心里瞬間像被塞進(jìn)去了厚重的棉花一樣,堵的她發(fā)慌,路都差點(diǎn)走不穩(wěn)。

  好不容易拿到了醫(yī)藥箱,然后就隨那人跌跌撞撞的到了事發(fā)現(xiàn)場。

  她走過去看到跌坐在地上的薛辭,心里猛的一痛,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落。

  她跑過去抱著他不顧形象的放聲大哭,然后哭著說,你怎么回事!為什么會受傷!

  薛辭因?yàn)槟棠毯湍桥嗽谝慌詾樗纤幍木壒?,疼痛更是蔓延到骨髓,他臉色蒼白,卻強(qiáng)忍著,對她說,“哭什么,好丑。”

  “現(xiàn)在誰還管丑不丑了!”她哇哇大哭,說著。

  “不哭了。一點(diǎn)都不疼。”

  “你騙我!你當(dāng)我是傻子??!我看看!”

  葉南嘉說著就朝他腳受傷的方向看去。

  薛辭伸出一只手來遮住她的雙眼,不讓她看見。

  “我都看到了,一定很疼吧!不行我們?nèi)メt(yī)院吧!”

  “沒事,我能站起來!”剛說完這句話,薛辭的就有些暈暈的,他沒有力氣站起來,只是覺得疼,葉南嘉的面容在他面前越來越模糊,眼前一黑,他就暈了過去。

  “薛辭?薛辭?薛辭?”葉南嘉輕輕叫著他,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他們帶他來到了醫(yī)院。

  葉南嘉打開醫(yī)院小房間的窗扇,讓風(fēng)肆意吹著自己。

  奶奶在家燉了湯拿了過來等薛辭醒來喝,葉南嘉看奶奶過來,加快了速度走到她的身邊,然后接過飯食。

  看他沒醒,就先為他倒了杯茶,等他醒來以浸潤他的嘴唇。

  過了很久,他才睜開眼睛。感受到自己的腳上裹了紗布,疼。依舊很疼。

  然后瞟了一眼,看到她在自己的病床前睡了很久,然后才輕輕開口叫

  “南南,我渴了?!?p>  葉南嘉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就醒了過來。

  “你醒啦!薛辭!水,來,我喂你!”

  他對她笑,輕聲說,“你喂我?!?p>  她停頓了半秒說到:“好的,我喂你~”

  葉南嘉端起早就準(zhǔn)備好的茶水,遞到他的嘴邊,薛辭很渴,卻故意慢慢品味。

  “你真的渴嗎?喝這么慢!”

  “真的渴?!彼麑λf。

  “……”

  “我還沒問你呢,這到底怎么回事啊?

  ”

  “沒什么,就是有人吵架,誤傷了我。

  “你說的倒云淡風(fēng)輕。”

  “那不然呢?和你一樣抱頭痛哭嗎?”

  “……”

  薛辭的嘴角勾起一絲笑,說,好了,不過,過幾天上學(xué)我就不能帶你去了,要你帶著我了。

  嗯。好。我?guī)е?!她說。

  他斜了她一眼,說,你帶的動我嗎?

  帶得動帶得動!你這么瘦,有什么帶不動的!

  好吧。那……我爸他知道嗎?

  薛辭低下頭,問。

  葉南嘉看著他說:“不知道呢。我去家里看了,叔叔不在家?!?p>  噢,好吧。

  不久,他又冷不丁的問了一聲。

  “今天是元宵節(jié)?”

  “對啊,昨天還買了湯圓?!?p>  她回答說。

  “這元宵節(jié)過的也算是凄慘?。 ?p>  “對不起?!毖o低下頭。

  “說什么對不起,有病啊你?!?p>  “哈哈哈。對啊,我有病?。∵?,你看,我是病號!”薛辭邊說邊指著自己的腳傷。臉上笑出了花。

  良久,淚花涌出她的眼眶,她又開始抽抽涕涕。

  他看著她說,你過來。

  她走進(jìn)他。

  他便用溫柔的手臂把她摟到懷里,用修長的手指為她擦淚,然后輕聲說。不要哭了,沒事的。

  她被這動作嚇到了,止住了哭泣。她睜大眼睛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這突然才想起來奶奶燉的湯。

  她起身,擦干眼淚,然后說,奶奶煲的湯,你快喝點(diǎn)。

  什么湯???他笑。

  “豬蹄湯。吃啥補(bǔ)啥!哈哈!”

  她忽然笑。

  “不喝?!彼_玩笑的說。

  最后還是被葉南嘉說服然后慢慢啜飲燙舌的湯食。

  雖然臉色蒼白,但仍能看出他眉目廓然朗清,喝了點(diǎn)湯之后,臉色才有略微好轉(zhuǎn)。

  然后躺在病床上百無聊賴,不一會兒,薛辭父親便開門走了進(jìn)來,見他醒著,猶豫了一下,

  說,辭辭,怎么樣了?

  薛辭看見父親走進(jìn)來,

  有些驚訝,抬頭叫了一聲爸。

  葉南嘉見狀,就找借口去廁所,留下他們兩個人單獨(dú)在病房里。

  父親挨著他坐下。彼此靜默了很久,父親才緩緩開口,辭辭,我見你許久不回家,去了南嘉那里,才知道你受傷了……

  已經(jīng)沒事了,爸。

  醫(yī)藥費(fèi)是誰付的?父親問。

  肇事者。他開口。

  噢……父親長吁一口氣。

  薛辭聽見他細(xì)微的嘆氣,然后皺眉,

  面無表情的說,你回去吧。

  辭……。

  您不用說了,這兩天吃飯您要么自己做點(diǎn),要么去街上買點(diǎn)。

  父親聽見這不咸不淡的話,頓時(shí)沒了心情,對他說,“薛辭!你怎么能這樣跟爸爸說話?!”

  他抬頭,問:“您還知道我是您的兒子嗎?”

  他懶得理眼前這個男人,干脆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父親用慚愧地口氣道:“辭辭,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p>  薛辭依舊沉默,別過頭不去看他,

  直到聽見了沉悶的關(guān)門聲,才慢慢扭過頭去。

  從我記事的那天起,我和你之間都有深深的、好像永遠(yuǎn)都跨不過去的鴻溝。我至今也不能明白,為什么您在我面前好像永遠(yuǎn)一副頹敗的樣子,這不應(yīng)該,您難道不懂嗎?

  他心想,嘆息了一聲,然后閉上眼睛。

  他知道父親的過往,因?yàn)樗^的門當(dāng)戶對而毫不猶豫的娶了那位所有人心中的好姑娘??伤f萬沒有想到她心中的好妻子卻撇下了丈夫和兒子。

  他也許是因?yàn)檫@樣才變成了如今的這幅樣子,什么都不管不顧,每天只知道借酒澆愁。

  可別人的父親,也都是這個樣子嗎?

  對了,他應(yīng)該是愛母親的。只是,好像不愛自己的孩子。

  葉南嘉獨(dú)自一人,走在他們經(jīng)?;丶业穆?。她以為他的父親會和他在一起呆很久,然后就放心的走了回去。

  她知道他總愛看些佶屈聱牙的書籍,她怕他無聊,準(zhǔn)備回去帶些書拿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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