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風冽安靜的站在天香樓的大門前,若有所思的看著燈火輝煌的天香樓。
里面香風陣陣,笑語迎迎,這紙醉金迷中,迷倒了多少王孫貴族,俘獲了多少英雄俠客,斬斷了多少海誓山盟,又葬送了多少深閨夢里人。
他輕嘆一聲,轉(zhuǎn)眼又微微一笑。
他似乎已經(jīng)明白了大哥真正的心思,不由得佩服起來。
這溫柔鄉(xiāng)里,抵得過萬馬千軍;展眼之中,已是過眼煙云;脂粉香迷,全是一場游戲一場夢。
“二爺,您怎么不進來啊?站在門口,發(fā)什么呆?”
兩位姑娘笑意吟吟的走了出來,一個桃紅,一個柳綠;一個俏皮,一個秀麗;她們一邊一個,一左一右環(huán)繞著他,將他一把拉了進去。
“怎么敢勞動兩位小姐姐親自來接我呢?”
藍風冽就勢一左一右挽住了兩位姑娘的手臂,滿面春風的往里走去。
“又是小姐姐小姐姐的亂叫。就知道你定是又忘了我們的名字?!?p> 左手邊的姑娘柳眉一挑,嬌聲嗔怪。
他站住了腳,一臉溫柔的看著她,不假思索,張口就來:
“膚如凝脂,面若桃花,粉面含春,香腮凝雪?!俏页跹┙憬隳獙侔?!”
初雪姑娘嬌羞一笑,輕輕拍打著他的肩膀:“就你會說?!?p> 他轉(zhuǎn)頭又看向了右手邊的姑娘。
“滿眼秋波,似夢含霜,冰肌潤滑,沁心入骨?!业娜缢憬悖€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如霜斜眼看著他,終是忍不住展顏一笑:“越來越學著油嘴滑舌了!”
“那我呢?”
一個溫婉清麗的聲音傳來,從樓上款款走下來一位清雅脫俗,氣質(zhì)非凡的姑娘。
藍風冽見到她,眼睛都亮了起來。
“姐姐您是神妃仙子,驚鴻翩翩,含情脈脈,溫言款款,軟語千言,都不及你的善解人意,溫婉如水?!庹Z姐姐,這天香樓,誰能不識你,又有誰不是沖著你來的呢?”
說罷,藍風冽松開了初雪和如霜的手,徑直走到她面前,輕輕的扯著她的衣袖。
“姐姐,您是這天香樓的當家人,您這一顰一笑,還不知迷死了多少花癡大少呢!”
“你少來了。還當家人!”
花解語面露慍色,嗔怪道:
“您藍二爺一開心,就直接拿我們天香樓做人情,您倒是說說,這一晚上的開銷如流水,咱們這些小姐妹們的辛苦努力可不是白費了嗎?”
“瞧姐姐說的,我是那種忍心讓姐姐們白受累的人嗎?”
藍風冽腆著臉,伸手將剛剛賭場里贏得江湖鬼手的所有銀兩全部交到了花解語的面前。
“我這不是都給姐姐拿來了嗎?”
“少來!這錢本就是我的。你這是還給我,我還沒問你要利子錢呢!”
花解語一把奪過錢袋子,不依不饒。
藍風冽笑嘻嘻的搖著她的手。
“花姐姐,您就是這樣招呼我的啊。今日我生辰,您都不送我禮物,還要來數(shù)落我?!?p> 藍風冽扁嘴撒嬌,看得一旁的初雪和如霜都抿嘴而笑。
花解語亦莞爾一笑,玉指一揮,直指著他的額頭,搖頭嘆氣道:
“你的禮物早就給你備好了,就在你自己房間。”
藍風冽會心一笑,快步走上樓去。
這天香樓的樓上,是十二間貴賓包房,環(huán)繞著整個大廳,均是以香來命名,有留香、鎖香、醉香、浮香等,而正對著街面的一間最敞亮開闊的沉香房間,是專為藍風冽而設(shè),從不對外開放。
只因這間房的窗戶正對著街對面的樂游園,視野開闊,將這樂游園的一切動向盡收眼底。而這大門又正對著天香樓的大廳,站在門廊處便可將樓內(nèi)的一切一覽無余。
此刻的沉香房房門緊閉,里面燈火通明,燭影搖曳。藍風冽迫不及待的一把推開了房門。
開門的瞬間,里面“嗖”的飛出一片亮閃閃的東西,一道光影直擦過他的面具。
他的頭一偏,身子往旁邊一閃,順手將花解語往身后一拉,一把剪刀直直的掉落在他的腳邊。嚇得后面跟著的初雪和如霜本能的大叫了一聲。
“怎么回事?!哪來的剪刀?!”
藍風冽大踏步走進房內(nèi)。
里面一位面容清秀,滿臉淚痕的姑娘,正雙目怒視著他,手上還拿著一把剪刀,正對著他,高舉于前。
“你,你……別過來!”她緊張的大喊。
藍風冽看著這小姑娘一臉慌張落魄的模樣,著實是可氣又可笑。他笑了笑,沒有停步,而是繼續(xù)朝她走去。
“你別過來!”
她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直退到了床沿邊,一腳沒站穩(wěn),一屁股退坐在了床上。她狠了狠心,將剪刀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直接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你要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我就,死給你看!”
藍風冽笑得更得意了,那臉上半邊面具更是讓她心生恐懼。
“還是個貞潔烈女?。 ?p> 藍風冽仔細打量著她:“倒是有幾分姿色,不過這待人接物的方式可得向花姐姐好好學學啊?!?p> 他一邊看著她,一邊說著話,卻不知何時直接站在了她的面前,順勢不動聲色的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剪刀。
而她卻木然的坐在床沿,半天沒緩過神來。
“花姐姐,這沉香房里,什么時候放了這么多剪刀了?”
他將剪刀遞給花解語,卻是眉頭一皺,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這呆愣住的小姑娘。
“好了,不就是是個剪刀嘛?!?p> 解語接過剪刀,卻又快步上前,輕輕扶住了那身子還在不停顫抖著的小姑娘。
“別嚇著人家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