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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魄冰心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亦夢亦真

玉魄冰心 郁女.虞小魚 2302 2020-09-03 04:32:45

  風冽一個激靈,慌忙坐了起來,卻又一把將小仙女擋在了身后。

  這才滴溜著雙眼,順著那聲音飄來的方向,四處打量著。

  一個墨黑如瀑的身影,正安靜的坐在了軟榻正對面的一張?zhí)僖紊?,一覽無余的將軟榻上的他們盡收眼底。

  那手中青花瓷的茶碗還微微的冒著絲絲熱氣,氤氳著她凈白冷寂的面龐,一片深切而寧和。

  “到現在還分不清楚到底是做夢還是現實,看來,你這抗拒逐心神魂控制的意志,還是特別的堅定而強烈啊?!?p>  “你是什么人!”

  風冽瞬間面色煞白,仿佛被人偷窺了似的渾身顫抖起來。那怒目張狂,劍眉冷凝,如一抹深沉的陽光,凜冽而幽深。

  “我是這蝕心谷的谷主,你可以喚我——無非夫人!”

  黑暗如夜的身影,朱唇輕啟,艷紅而迷人。上了點年紀的面容,滄桑里倒更顯得厚重而沉醉。

  “你們擅自闖谷,被那血紅的霧障給魅惑了神魂,本應在自己那永恒的夢境里游離飄乎,再也醒不過來。不過,我這人心善,看你是逐家后人的份上,勉為其難,做了一回活菩薩?!?p>  “你什么意思?難道,現在,我不是在做夢?!”

  他猛的抽動了一下身子,卻又轉頭俯首看向了還是安安靜靜躺在了自己身邊的小仙女,那清麗溫婉的面容,映在了眼里,滿眼的深情與迷惘。

  “這,真的不是在做夢?”

  他看著她,再一次訝然的嘆了一聲,又一把握住了小仙女有些冰冷的雙手,激動得又是扁嘴撒嬌了起來。

  “姐姐,我真的找到你了!我就知道我能找到你!”

  可小仙女眨了眨清亮的眸子,卻仍是這樣安靜的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她被我封了全身的經脈,你該謝的,是我!不然,她怎可這么安靜的陪著你進入你那悲催又可憐的夢境?!?p>  無非夫人輕啜了一口濃茶,茶香四溢,靜室飄香。

  “你不要試圖去解她身上的穴位,這是一個封印,并非普通的點穴封穴而已?!?p>  無非夫人看著茫茫然正抬手準備為玉魄解穴的風冽,一個響指,茶蓋砰的一聲扣在了茶碗上,玉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卻在這清脆的聲音里,急切而慌亂的喚了聲“藍風冽”,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姐姐!玉魄!……”

  他著急的晃動過小仙女柔弱的肩膀,茫然的看著她沉進了這永恒的夢境,卻又只是瞪眼皺眉死死盯住了面前一派淡定優(yōu)雅的無非夫人。

  “你!……你到底想干嘛!”

  “不要這么看著我,我是在幫你,更是在幫她?!?p>  無非夫人淡然道:“你們互相之間,還是挺關心在意著對方的。只不過,你還不是她心底的那個人,而那個人卻又是你一直抗拒著不肯讓他蘇醒過來。”

  “什么這個人那個人的,不就是逐心嘛!別說得那么玄乎,我不是逐心,不會讓他左右著我的思想,更不會讓他占據著我的身子而活過來!”

  “倒是干脆利落,清楚明白!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簡單直接的人打交道!”

  無非夫人悠然一笑,那眼神里卻又多了一份深沉而玩味。

  “天火藍城承順府御火大祭司的弟弟藍風冽,藍二公子,是吧?”

  未等他答言,卻又笑道:“可你卻并不是藍家的人,你哥哥亦不是藍家的人。怡風谷地逐氏一族,在十八年前,因逐心的恣意妄為,打破了自然界的平衡,才引得這十八年來,整個極地王國的動亂與紛爭,更是將這本就人丁單薄,退守一隅的逐氏一族,給送上了絕路,可憐,可憐??!”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對逐氏一族的事情了解得這么清楚?”

  風冽戒備得像一只豎毛的公雞,氣沖心海,斗志昂揚。

  “如果,我說,我也是這逐氏一族的后人呢?”

  “你是逐星凝?!”

  “逐星凝?和你同輩的——你覺得呢?”

  風冽抿嘴打量過這約摸三四十歲左右的無非夫人,雖是保養(yǎng)得宜的面容,卻仍是和阡姨一樣,眼角有些許細紋,雖看不出具體的年紀,但怎么著也還是一位上了點年紀的長輩。

  “逐星凝是逐心的侄子輩,而你,怎么看也應該是和逐心同一輩的。可你光聽名字,便知道這是逐家哪個輩份的人,看來,你確是和逐家淵源頗深!”

  “出了我這蝕心谷再往南走,不過百里遠,便是怡風谷地。我和這逐氏一族,也算是睦鄰友好的一對鄰居。這逐家后人有難,豈有不幫之理?”

  無非夫人笑得一片花枝招展,亮烈而明媚,倒與她那一襲厚重濃烈的黑鍛顯得極不相稱。

  “聽你這意思,是想讓逐心重生了?”

  風冽看著她笑得這一片明艷而生動,倒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整個人往軟榻內小仙女躺著的地方又縮了縮,挨她挨得更緊了些。

  “你為何如此抗拒著逐心?”

  倒是無非夫人收住了笑容,有些不可思議的疑惑嘆息起來。

  “抗拒?若換作是你,另一個人的神魂想占據著你的身子,難道你不會抗拒?!”

  “另一個人?——我想,你還是沒弄明白。你和逐心,本就是同一人,何來占據之說?”

  “我呸!我是我,逐心是逐心!別以為我和他長得像,便硬說成我就是他,他就是我!這十八年來,是我的身子養(yǎng)著玉魄的魂血,將她喚醒的!而逐心呢,他不過早就化作了一堆白骨,煙消云散了!”

  風冽氣得眼冒金星,自己作為魂血養(yǎng)育的器皿一事,還哽在了心底,正愁無處訴說呢,此刻逮著這么個機會,卻正是不吐不快,酣暢淋漓。

  在小仙女的面前,他還一直隱忍顧忌著,不敢觸碰著她心底的傷疤,關于這逐心的只言片語,亦是能不提便不提。

  可現在,在這么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無非夫人的面前,他便沒那么多彎彎繞繞的顧忌之言。

  將他和逐心混為一談,除了他自以為能在小仙女的心底博得一絲同情與憐憫,微微擠兌掉逐心霸占的那一整片領地,其他的時候,他還是錙銖必較的分得清清楚楚。

  想要逐心的神魂就這么輕輕松松的占據著自己的身子復活——

  對不起,就算逐心是自己的親爹,也絕無可能!

  自己這十八年所受的冰封之苦,還沒找他算賬呢,怎可就如此丟盔棄甲,被他給占據俘虜了呢!

  “你別以為知道一點逐心的點滴過往,便能撼動我在玉魄心中的地位。我倒是可以明白肯定的告訴你,玉魄在我的夢境里一待便是十八年,可遠比那逐心和她認識的時間要長得多!”

  他抬首挺胸,難得的自信滿滿,佯狂乖張。

  “別做著你們復活逐心的美夢!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和逐心是什么恩什么怨,都別想撼動我一絲一毫!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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