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故布疑陣
“葉子!你干嘛呢!”
早已著迷的我似乎忘記了劉源,弄得他現(xiàn)在有點不高興了,正皺著眉頭看著我。
“沒事!天色不早了,我們快點回醫(yī)院吧?!蔽颐樽约洪_脫著說道。
“天色是不早了,方老板應該還有很多公務要處理吧!”此時的劉源顯然是想一腳踢開方項磐,還不斷地用著冷言冷語諷刺他。
“對!時間不早了!我工廠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狈嚼溲垲┝怂幌?,顯得很看不起他似的。又也許是這里的裝修典雅,方不想在這里跟這個粗人吵起來。于是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門。
“這是什么!”看著他把門用力關(guān)上的一瞬間,我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紙條:“明天五點半工廠見!”
“呵!他們兩個原來都在琢磨著怎么踢掉對方?!蔽易匝宰哉Z的說:“沒錯,雖然他們倆都是為了我,但眼下保險起見我還是應該保持點距離,或許這也是在保護他們!”
“走吧!”劉源不耐煩的又催了我一次。
“嗯!”我沖他使了臉色,也很不耐煩的說:“明天五點半!方項磐的工廠集合!”就快步朝著房門走去。
“喂!方到底給你吃了什么迷魂藥!”我聽到房間里那個劉源怒吼的聲音,也顧不上其他客人和老板娘看我的眼神,直接是走出了店叫了輛車趕回了醫(yī)院。
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做法是不是正確,但是這兩天的事情已經(jīng)把我弄得神魂顛倒,快瘋了一樣。
“葉子!回來了。”父親端著飯盒看著我。
我順帶著點了點頭,緩緩的看向父親。他似乎有點回過神了,但動作還是那樣的麻木。他見我不說話,緊鎖了下眉問:“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那個……我同學說他有認識專家?!蔽椰F(xiàn)在好怕假裝六十一路營運的事情被父親知道,更怕他知道后受到更大的打擊,索性撒了個慌。
“什么專家!全都是騙子!”父親朝我拉大嗓門怒吼道,嚇得隔壁病床上病患直接把頭蒙進了被子。
“對不起,父親!”我低聲地說道:“我也是擔心媽媽!”
“沒事!”這時的父親也不想多說什么,只是倒吸了口氣說:“好女兒,我也是擔心你媽?!彼牧伺奈壹绨蚝?,沒過多久又呆坐在那把躺椅上。
母親的病危,對我,對父親無疑都是一次重大打擊,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但是父親看上去是支撐不住了。為了讓他心里好過一點,我再一次鼓足了勇氣對他撒了個謊說:“爸,我明天早上五點半有一個班。”
“你去吧!”父親看著我,拍著我的手,臉上透露出一點得意。沒錯!女兒長大了,懂得自己養(yǎng)活自己了。他緊接著又朝著昏迷中的母親說:“孩子他媽,你看到了,我們的女兒長大了!”看著他們這種的交流,我索性捂住了鼻子,生怕讓父親見著我的傷心。這一夜,我坐在母親旁邊,整晚沒合眼,一邊向媽媽敘述著過去的事情,一邊等著第二天的到來。
“葉子!”朦朧中我被搖醒,抬頭看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劉源拿著白饅頭站在我跟前。我強忍著頭痛站了起來,低頭看了下表,卻已經(jīng)是四點半了,我這才記得那件事情,直接搶過劉源手中的白饅頭,顧不上打招呼的跑了出去。
“真是冒失鬼!”劉源嘆了口氣抱怨了我一下,就抓起我落下的包也跟著我沖了出去。
我們一前一后來到了遼遠煙草廠,見門衛(wèi)還在呼哧~呼哧著打呼嚕,不忍心吵醒他的劉源小心翼翼地爬進窗戶拿走了鑰匙,又小心翼翼的開了一個小門縫讓我進去。
“哈哈!”突然一聲大笑嚇得我們躲到了大門旁的一個樹后。
“喂!別躲了,是我!”我們沒那聲嚇得險些丟了半條命,慢慢地透過樹葉看過去。
“方項磐!”你不要這么嚇人好吧!劉源朝著那個穿著中山裝的人喊道。
“對不起!我睡著了?!蔽覀兊穆曇粼缇统承蚜四潜0玻矅樀盟刂?,鞠著躬來懇求方的原諒。
“沒事,沒事!”方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趕快走開,就又話里有話著朝向了我們:“一個偷偷摸摸翻窗子,一個側(cè)過身子走門縫。”
“你不是說要我駕駛你那輛鉸接車嗎?”我站在了劉源前面,又指著門衛(wèi)室的鐘看向了方。
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居然還在這種時候和我開玩笑!
好啦!我只是要緩解一下氣憤而已。方繼續(xù)笑著拍著我肩膀說。
“我現(xiàn)在知道你和劉源的不同了?!蔽疑鷼獾耐崎_他的手怒道:“他在這個時候是絕對不會和我這么開玩笑的?!?p> “是呀!你到底還要不要做事。”劉源也跟在我后面朝方怒道。
“好了!我現(xiàn)在帶你們?nèi)??!笨粗覀儍蓚€站成一條線的樣子,他顯然又不悅了起來,還裝模裝樣的咳嗽了一聲,側(cè)過頭來鄙視著我們說:“不過那車幾年不開了,能不能發(fā)動還是個問題。”
我有點疑惑,他不知道這車能不能發(fā)動,居然還敢提出來,好像是把我們當成動物園的猴子耍了。氣得我不說一句話,怒目驚心的看著他。
“你到底什么意思!”終于劉源憋不住了,沖在前面兩手抓起了方的衣領(lǐng)。
“沒有什么意思!”方項磐一把將劉源甩出幾米遠,沒好氣的指著他說:“你這小子給我注意點,沒事別老抓我的衣領(lǐng)!”
“你們夠了吧!”我再一次憤怒著站在他們兩個中間,兩手拼盡全力的頂住了方,目不轉(zhuǎn)視的看著方說:“現(xiàn)在是要找到那輛鉸接車!”
“對,葉子,別急,馬上去?!笨粗覞q紅了臉,瞪大了雙眼,方又是急忙的安慰我。
但他今天的舉動讓我感到不安,按理來說今天他應該火急火燎的拉著我們快步坐上那輛鉸接車,開始今天營運。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不緊不慢的“游山玩水。”我伸手看了下表,已經(jīng)是五點二十五分了,先不說能不能準時出發(fā),估計發(fā)動車子也要花費一個小時時間吧!
“到了,就是那輛?!睕]等我再次開口,方便指向了那輛車。
“就是這輛車嘛?”我被弄得一愣一愣的,又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方。
一點沒錯!這車就是我上班第一天那輛,那個快掉落的車漆,那個駕駛室擺放著的竹藤椅,靠近后還有一股很難聞且說不出的味道。
“這車怎么在這里,這是!”跟上來的劉源也很好奇,多嘴的問了方。
“什么這車!”方有意遮擋住車牌說:“這是我工廠的班車!”
方的神秘舉動,越發(fā)令我好奇,但我順著他遮擋地方還是隱約看見了車牌上刻著:“滬AABZ26”等字樣。
“還不快看看車能不能走!”見我有點懷疑,方硬是把我推上車,還差點讓我摔個大跟頭。
“你怎么這么對待葉子!”劉源剛要出口幫我,身后卻被挨了一下。
“你也趕快上去幫忙!”
方項磐今天很怪,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弄得我和劉源有點不知所措,逼得我們只顧低頭檢查車輛的狀況。
一番折騰后,在六點過半時,我們將車開到了福州路總站,直直把那大街小巷,弄堂街口的長輩、小輩、阿姨、爺叔、以及姥爺和姥太們驚得目瞪口呆,瞠目結(jié)舌。
這車子怎么又開始運營了?
那天,弄得整條南京東路堵得水泄不通,還說什么要停運!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議論,吵嚷著炸開了鍋。
“是她!”此時此刻,人群中跳出了一個男子指著我鼻子沖人群說道:“就是這個女人,就是她造成了那次事故?!?p> 我被她弄得滿臉通紅,躲在儀表盤后不敢出聲,只是看著手中的表敲過了七點半,才勉強抬頭,按下喇叭,疏散人群,發(fā)動了汽車。
這樣的效果應該是方愿意看到的,我輕轉(zhuǎn)了下頭看了下方,他卻戴了個黑口罩,黑帽子,很神秘的坐在最后節(jié)車廂的售票員位子上。我不管他,繼續(xù)前行,但眼下這輛車好像又是被動過手腳一樣,和第一天比起來,她的轉(zhuǎn)向似乎更加費力。讓我繼續(xù)咬緊牙關(guān)開過幾個站。
奇怪的是,我們費盡心思導演了這場戲,居然沒有一個人上來。倒是從反光鏡看到有幾個騎車的在不斷的尾隨我們,如同膠水一樣揮之不去。
為了配合方項磐的這次計劃,我故意加快了速度,身上每一處神經(jīng)都被繃緊了一樣,青筋爆出的抓緊轉(zhuǎn)向盤,眼睛充滿血絲的盯緊了對方,往著中山東一路前進。
看著車速的加快,那幾個黑衣人也緊張了起來,使勁踩下他們那自行車的腳踏板,來勢洶洶的跟了上來,那霸氣的反常舉動也早已將他們出賣,正被劉源和方項磐聚精會神的注視著。
后視鏡里,騎車的黑衣人越來越近,距離也不斷的變短。情況變得越來越糟了。面對前方窄小的馬路,我繼續(xù)加大油門,使勁的擺動那個沉重的方向盤。
這一路也卻是有驚無險,我不斷避讓著路邊的自行車,迎面開來的私家車,還差一點發(fā)生剮蹭,真是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將車開過了中山東一路。
望著我這快斷了的手臂,癱坐在駕駛座上,已然動彈不得了。
“哪里跑!”這一聲從后車廂傳來,我微微看著反光鏡,只見那幾個黑衣人剛停下車,方便翻下車窗,一點喘氣機會也不給,瞬間便將一人按倒在地,讓他怎么也掙扎不得。周圍的黑衣人被嚇得也是目瞪口呆,早早扔下了自行車與那些圍觀群眾一哄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