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玉這一路被燕昭甩掉多次,如今已經(jīng)有了經(jīng)驗,直接讓所帶侍從,把住所有門窗。
燕昭上船的時候,不得不帶上了婉玉。
一大早,小松極不情愿的蹲在緊閉的城門口。
他的心思春花自然是知道的,無非就是舍不得昨天那位打他的小娘子,那種身份的姑娘,一看就不是他們能肖想的,他們現(xiàn)在走也好,省的小松越陷越深。
昭月半夜讓人送信說今天帶他們離開青城,一半忐忑一半不安,春花一夜未睡,這會兒困得睜不開眼睛。
看見迎面走來的燕昭一行人,頓時感覺心情不好了。
反而是小松,看見跟在燕昭旁邊說個不停的姑娘,突然有了精神,頂著那張烏青的臉就跑了過去。
春花反應(yīng)過來要攔著的時候,小松已經(jīng)竄了出去,只抓到衣角的春花直接被小松帶倒在地上。給大地來了親密接觸的春花,半爬在地上,絕望的看著走過來的燕昭,和送過去找打的小松。
不出意料,小松還沒近身就被婉玉身邊的侍從摔到了地上。
招月遠遠的看到這一幕,就調(diào)笑到:“大人啊,大人可不要叫手下給人打傷了。”
說完朝燕昭拋了一個媚眼。
站在燕昭旁邊的十三紅了臉不說,春花一個女的都感覺渾身麻了一下,燕昭這個木頭,沒有一點反應(yīng)。
春花自己慢慢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揉了揉膝蓋,朝著燕昭尷尬的笑了笑。
燕昭看著她的笑意莫名的就想起那天水潭里的她白皙圓潤的肩膀,急忙轉(zhuǎn)開時限,這個女人要勾引自己,千萬不能上當(dāng)。
高冷的走過她的身邊。
春花撇了撇嘴,慫了慫肩膀,跟著大部隊一起上了船。
春花第一次坐船,小松也是。兩個人很興奮,東看看西看看。
坐在茶室的燕昭一身淡青色儒衫,窄袖束腰,一看就是有錢家的俊俏的公子哥模樣。
燕昭的小表妹,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也是一身淡綠色襦裙,同色的束腰上掛的玉佩透著光亮,看著淡雅可愛。
但是要是給坐在燕昭對面喝茶的招月比就不夠看了,這個女人總是一身紅色,款式不同,但帶給人的驚艷是一樣的。
燕昭和招月坐在里面說著話,下著棋。
旁邊的婉玉就安靜的坐在旁邊剝橘子,時不時投喂燕昭,看著倒像是正室夫人和小妾搶男人的戲碼。
燕昭看著對面落子毫無規(guī)則的女人說:“樓主還是不相信我的誠意,昨日葉氏夫婦我們已經(jīng)放了?!?p> “他們只是兩個胸?zé)o大志的孩子罷了,大人帶上她們豈不是累贅?!?p> “我為何帶著她們樓主難道沒猜出來嗎?”
招月看了一眼坐在甲板上到處張望的女子,一身藕色小衫加襦裙,綠色的發(fā)帶綁著編成麻花辮的頭發(fā)放到了右邊,烏黑的眸子看著干凈機靈,充滿生機,沒有半分仇恨和不滿。
燕昭帶著她們無非就是為了威脅自己配合他們找出走私兵器的人罷了。
韓墨把女兒交給那兩個窮醫(yī)匠,確實教的不錯,做一個普通人是很好,就是不知能不能擋的住盛京的漩渦。
燕昭看對面的女子愣著,順著他的目光就看到了坐在甲板上春花。
一臉生機,滿眼好奇,眼神中帶著堅定,這般心儀自己,應(yīng)該不知道自己是她的滅門仇人。
婉玉看到燕昭在看哪個仵作,眼里蹭蹭的冒著火光,找機會一定要給她點兒顏色看看。
春花沒有看到船艙茶室的兩個人的目光,四處打量著燕昭帶出來的人,個個寬肩窄腰,相貌英俊,就連身高也都相仿,這慎行司招人怕不是還看身材顏值的要求?
只不過從上船,小松就說要去做飯,這會兒還沒見人影,春花正打算站起來就看見燕昭朝自己走了過來,似乎是有話要說,人在屋檐下,暫時先低頭。
乖乖的盤腿坐了下來,一臉干凈的笑意等著燕昭過來。
燕昭低頭看著坐在地上的女子,淺淺的酒窩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半。
“你知道我是誰嗎?”
燕昭果然是什么都知道了,春花抬頭用手遮著刺眼的陽光,仰視著燕昭說:“你是燕昭啊?!?p> “你是誰你知道嗎?”
“我是葉春花啊,大人怎么這樣問?”
燕昭帶著審視的眼光看著她,像是要把人看透一樣,她淺笑的眉眼彎彎,像是真的不知道一般。
“你知道韓墨嗎,丞相韓墨。”
“有所耳聞,聽說是個人人喊打的大奸臣。”
燕昭看她云淡風(fēng)輕的說著,就連酒窩的深淺都沒有一絲的變化,燕昭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韓墨有個女兒叫做韓蓁蓁,如果你是她,你會找我報仇嗎?”
燕昭低頭靠近坐在地上的春花,打量著她帶著笑意的眼睛,想要抓住她所有微弱的表情變化。
“如果是我,不會,大奸臣是罪有應(yīng)得,大人是為民除害,一個奸臣之女,活著就應(yīng)該感恩戴德,又怎能去找大人這樣的忠良之人報仇。”
春花迎春日的陽光,微瞇著眼睛,嘴角的笑意更甚,這么多年她一直是這么告訴自己的,至于自己真正的想法,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燕昭很遺憾的沒有在她眼神中看到任何的變化,有些遺憾的看著陽光下的春花嘲諷的說:“說到底是貪生怕死罷了?!?p> “貪生怕死有什么不好的,這人間煙火多讓人留戀。”
春花眼神看著遠處的水面上,嘴角帶著甜美的笑意中,有著燕昭看不懂的情緒。
“大人你不要擔(dān)心她會找你報仇。這世上有種人胸?zé)o大志,涼薄愛財,心愿就是好好活著,發(fā)家致富?!?p> 春花突然轉(zhuǎn)頭,意味聲長的看著燕昭說。
不知是她的笑還是她的世俗和貪生怕死讓人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燕昭回過神,站了起來,重新帶上一貫的嘲笑俯視著春花說:“我從未擔(dān)心她報仇,因為不值得一提?!?p> 燕昭被她笑得心里有一股異樣的感覺,沒有回茶室,直接回了二層的房間靜靜。
到了屋里還是覺得不對,便找了十三過來。
“你去給那個葉春花說,讓她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我不是她這種人能肖想的?!?p> 十三原以為主子終于能在成親前,好好感受一下男女之情了,這下又泡湯了,雖然有些不愿意去說,對上主子威脅的眼神,一溜煙的下了樓。
主子這個人,什么都好,樣貌才華頭腦家室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就是可惜沒什么人情味。
春花聽了十三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我怎么沒明白什么意思?”
春花的笑中帶著疑惑,燕昭不會以為自己看上他了吧。
十三干脆一咬牙一閉眼。
“主子的意思就是,你們之間沒戲了,你配不上他。”
說完不等春花說什么,轉(zhuǎn)身跑的飛快,以他的經(jīng)驗,自己再慢一點兒,春花姑娘哭了,他還要哄上兩句。
春花被他的話氣的苦笑不得,真當(dāng)她沒心沒肺啊,就算男人死光了,自己也不可能對他有什么想法的,龜毛男人。
杭小棠
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韋應(yīng)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