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大明養(yǎng)老指南

第6章:沈駟伏鬼

大明養(yǎng)老指南 臣本蓑衣 3014 2020-03-31 07:31:13

  沈駟定定的看著許靖觀。

  就在許靖觀險(xiǎn)些以為沈駟就要這樣表示默許了的時候,卻突然聽他嘆了口氣,緩緩說:“再說吧,你先去辦事?!?p>  許靖觀心中略有些失望。但轉(zhuǎn)念一想,像沈駟這種有真本事的人,如果能夠隨隨便便誰給他磕頭他都收到門下,那這世上所謂的‘道’也就不值錢了。更何況,所謂‘再說’,不就是還有機(jī)會嗎?

  想到這里,許靖觀心中豁然開朗,他應(yīng)了聲‘是’,沖沈駟躬躬身,隨后站了起來。

  事情的發(fā)展正如沈駟的預(yù)料,次日凌晨,天光未亮,許靖觀就被張伯龍匆匆地請了過去。這一次,甚至并非是請到待客的廳堂,反而是直接請到了后邸。

  張伯龍身上只穿著一身純白的里衣,眼窩深陷,唇色發(fā)青。

  許靖觀走進(jìn)來的時候,還看到他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左手不易察覺的微微顫抖。

  “大人?!痹S靖觀站在門口叫道。

  張伯龍聞聲抬頭,看到許靖觀后,連忙站起身來。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拉住許靖觀,不由分說,將他請去上座。

  “仙長,他……他好像更厲害了?!睆埐埿跣踹哆兜卣f著,“那日剛剛得了這個香囊的時候,我對他的控制已經(jīng)恢復(fù)了??稍趺催@才半月不到,就又好像有些失靈了似的?我最近又開始做噩夢了,總能感覺到他在沖我笑,那笑陰森森的,冷到骨子里。仙長,你說,我這可怎么辦吶?”

  許靖觀牢記著沈駟的吩咐,未聽張伯龍說起那香囊的事情,便就安慰他說:“大人,放寬心!你現(xiàn)在所思所感,都不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說白了吧,那些都是你心魔所致,并非是真的。大人只需放寬心,不去思考那些,長此以往,也就不會有此噩夢了。另外,貧道給大人的香囊不是還在嗎?大人若實(shí)在害怕時,便握緊香囊,那些魑魅魍魎則自然規(guī)避,不敢作祟?!?p>  張伯龍點(diǎn)點(diǎn)頭,摸著懷中貼身放置的香囊,心下稍安。

  接下去的幾日,張伯龍的日子極為難過,他甚至于發(fā)現(xiàn),之前未曾用香囊壓制的時候,那小鬼尚且不會在白天折騰他,大多都是晚上襲擾。

  但在他得了這香囊之后,僅僅有半月安分日子過,緊接著,便是隨著時間推移,被那小鬼襲擾的情形竟是愈演愈烈起來。到目前為止,那小鬼倒是依舊無法直接碰觸到他,但出現(xiàn)已經(jīng)不分晨昏,哪怕是他坐在二堂打個盹兒的工夫,也極容易被夢魘住。

  以至于,他不僅是晚上不敢入眠,就連白天,也被折騰得無法休息。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瘦了下去,幾日的工夫,就瘦脫了相。整日無暇公務(wù),茶飯不思,臉色一片灰敗。

  許靖觀更是被他當(dāng)做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僅白日不離,就連晚上都不許他回去休息,定要他陪在身邊不可。

  許靖觀說穿了也就是個仗著度過幾天道經(jīng),就敢于行走江湖的騙子。既沒有什么天眼,也著實(shí)不懂道術(shù)。甚至于,每每張伯龍瘋癲似的抓住他大哭大鬧的時候,他除了覺得炎炎夏日之下屋中竟有幾絲陰涼之氣之外,竟再感覺不到什么異常。

  若不是早就聽沈駟說過這其中緣由,許靖觀怕是都會覺得這張伯龍是不是瘋了?

  可事情,終究是愈演愈烈了。

  “仙長!仙長救我啊!仙長!”

  睡夢中,許靖觀被張伯龍慘嚎的聲音驚醒,猛然間睜開眼睛,只見張伯龍撲倒在身前,死死抓著他的衣服不放。從許靖觀的角度,能夠看到張伯龍肩頭四道泛著黑色的血痕。

  他驚得慌忙起身,“你……你這是怎么了?”

  張伯龍跪在他身前,手拽著他的衣服不肯松手,口中慌亂地念叨,“香囊……錦……香囊……”

  “香囊怎么了?”許靖觀催問。

  張伯龍支支吾吾的,慌亂中說不出一句整話來。

  許靖觀急得跺腳,“你倒是說啊!香囊怎么了?”

  張伯龍跪坐在地上,哭嚎道:“香囊不見了!”

  “什么?”許靖觀慌了,“怎么會不見的?”

  張伯龍說:“我哪里知道?剛剛還好好抓在手里,一錯眼的工夫,就不見了!仙長!仙長!你可得救我?。∧菛|西……那東西要?dú)⑷肆?!?p>  再看看張伯龍肩頭的血痕,許靖觀突然想起了之前沈駟跟他說過的話。他強(qiáng)穩(wěn)住心神,對張伯龍說道:“大人,你先起來,貧道有件事情要跟你說。其實(shí),那香囊并不是貧道給你的!”

  張伯龍傻愣愣的抬頭,看了許靖觀半天,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猛地站起身來,雙手卻更緊的抓住了許靖觀,對他說:“仙長,你是不是不想救我了?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你想要什么?你說,只要你說,我沒有不給的!求你就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

  他越喊聲音越大,再不顧及會不會被人聽到。許靖觀連忙捂住他的嘴,強(qiáng)制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對他說道:“張大人!你聽貧道說!不是貧道不想救你!而是貧道真的救不了你!那香囊,也不是貧道給你的,而是貧道的師父所制,托貧道代交而已?!?p>  張伯龍連忙追問,“那仙長的師父是誰?可否引薦?”

  許靖觀笑笑,“若說引薦,其實(shí)也不必。因?yàn)?,大人其?shí)早就認(rèn)識家?guī)煟 ?p>  “哦?”張伯龍眼前頓覺一亮,他追問道:“是誰?”

  許靖觀回答說:“正是漢陽府三班總班頭,沈駟。”

  “沈駟?”張伯龍皺緊了眉頭,不禁覺得,對方肯定是在拿自己說笑。

  沈駟這個人,張伯龍還是很清楚的。他到漢陽上任之初,就從上一任知府的口中聽來了沈駟那如雷貫耳的大名。

  那時候,上任知府即將離任,交接的時候,特意叮囑張伯龍。他說漢陽是個小府,轄下僅有兩縣,但極難管束。不僅民風(fēng)剽悍,而且,百姓都有些偏于狡猾的聰明。想要管好這里,非得用好一人,而這個人,就是這漢陽府衙的總班頭沈駟。

  按照上任知府的說法,只要用好了沈駟,在漢陽任內(nèi)的任何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但如果你要是用不好他,那就算不是問題的事情,也會成了你眼前無論如何都處理不了的難題。

  張伯龍?jiān)谌芜@些時日以來,對此事也算是深有感觸了。若不是因?yàn)樽罱哪莻€案子死人太多,且一直難以偵破,當(dāng)時他又是話趕話的在氣頭上的緣故,他怕是也不會干出來一怒之下把沈駟打入大牢的糊涂事兒。

  這會兒聽許靖觀無端端的又提起沈駟,張伯龍先是下意識地覺得對方在拿自己說笑,緊接著,卻是一陣心虛膽寒。

  是啊,有什么不可能的呢?誰又敢說他張伯龍今日落得如此下場,不是當(dāng)日他那沖動所致的一場無端之禍呢?

  想到這里,張伯龍長嘆一聲,對許靖觀說道:“多謝仙長指點(diǎn),我……我這就去牢里,親自請四爺出山?!?p>  不知不覺間,張伯龍竟也用起了‘四爺’這個稱呼,這倒是讓許靖觀稍有些詫異。

  張伯龍帶著許靖觀,前往府衙大牢找沈駟。

  一路上,張伯龍不知緣由的總是磕磕絆絆,等好不容易到了地牢門口的時候,張伯龍打頭,拾級而下,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一腳蹬空,直接就摔撲了下去。

  這摔撲的速度太快,張伯龍甚至連恐懼都沒有來得及分辨,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幾瞬的工夫,卻突然裝進(jìn)一個稍顯柔軟的東西上。

  張伯龍吁了口氣,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他呲牙咧嘴的跌坐在地上,勉強(qiáng)抬起頭,才借著火光看清了眼前的人。

  “沈駟……”

  沈駟皺著眉頭低頭看了張伯龍半晌,眼神突然一厲,猛地一巴掌拍在張伯龍肩后。

  張伯龍肩頭本就有傷,再加上剛剛那好一頓碰撞刮開傷口,血淋淋的看著就慘,被沈駟這突然一巴掌拍下去,疼得差點(diǎn)兒暈過去。

  沈駟倒也不是為了拍他,站在張伯龍身后的許靖觀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張普普通通的草紙,上面用毛筆畫著一些鬼畫符似的東西,被沈駟拍在張伯龍肩頭。

  緊接著,沈駟嘴里似是飛快地念了一句什么,兩指揭下那符,在空中猛地一抖,只見火光乍起,在陰森森的地牢巷道之中卻并未讓人覺得有半點(diǎn)兒暖的感覺,反而看著更加陰森。

  火勢燃得極快,眼看著便要燒到手指。沈駟變夾為抓,凌空一攥,再打開手時,手上就多了一個皺巴巴的由紙灰凝成的小紙人。

  沈駟把手收回面前,冷笑一聲,“倒是個不知怕的東西,跟著來也就罷了,還敢在我眼前耍把戲,酌量四爺捏不死你呢,嗯?”

  小紙人似是能聽懂人話一般,竟在沈駟的手心里怯怯的抱膝抱肘的縮成了一團(tuán)。

  張伯龍親眼看著,心中一陣恍惚,一時間竟是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