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天氣,見鬼!余魚暗罵著,一邊借著手機屏幕的光亮走出工位。
外面電閃雷鳴,雨斜著灑進來,走廊已經(jīng)濕漉漉的一片,雨水打在樹葉上,噼啪作響,枯枝,綠葉,一個也沒躲過摧殘。
“天亦?林戌?”
他走出了辦公區(qū),外面漆黑一片,不時因為閃電的光亮看到些許片段,白天里正義浩然陽氣滿滿的警局此時看起來卻有幾分陰森,籠罩在黑暗中,像是墳?zāi)挂话恪?p> “張?zhí)煲?,林戌!”這兩人到底跑哪了?
余魚去檢查了電閘,原來是燒壞了,焦黑發(fā)出塑料燒灼的味道,還冒著幾縷黑色的煙。
他本想修,但是又沒有工具,只能作罷,明天再讓專業(yè)人員來弄了。
“天亦,林戌,你們在哪?”
“轟隆隆……”余魚注意到站崗?fù)つ抢锞谷贿€有光亮,但是……
空無一人。
難道老蔡有事離崗了?
他看了看站崗?fù)?nèi),小電風(fēng)扇還在轉(zhuǎn)著,報紙折成次,旁邊還有一壺茶,平常老蔡習(xí)慣夜里值班時來壺茶,苦丁茶。
莫不是喝多了上廁所?
他觀察了幾秒,直覺沒那么簡單。
這時,天空突然閃過一道閃電,轟隆隆的聲音嚇了他一跳,接著他的手機開始震動了起來。
“……喂?”沒有聲音。
號碼是公共號碼,地址?不詳。
“喂?”他皺著眉,還是沒有聲音。
還沒等他詢問,辦公區(qū)里的電話嘟嘟地響了起來。
狂風(fēng)大作,夾著雨水砸在他的身上,一股寒意透心涼,紅色的光亮在黑暗里特別明顯。
他看了看走廊盡頭的衛(wèi)生間,還是轉(zhuǎn)身走了回去。
拿起電話。
“您好,這里是市警局,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您的?”
“……”除了雨聲和風(fēng)聲外,就是人劇烈喘息的聲音。
“您好?”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心里升起一股不安,“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我……”沙啞的聲音,帶著哆嗦。
余魚一下子就感受出來的,是女聲。
“您好?我是刑警大隊的隊長余魚,請問您有什么事嗎?你在哪?”
那邊的女人狠狠抽氣了一下,應(yīng)該是被冷得打哆嗦了:
“我……我也不知道這是哪里……”
余魚皺眉,這真不是來搗亂的?
“那您是出什么事了嗎?”
女人沉默了一下,壓低聲音,“周圍都是廢棄的工廠……我被他們抓來了,他們說我不聽話就會殺了我……我……”
殺人?余魚緊繃著一根神經(jīng)。
“您在仔細形容所在的位置?!彼肜枚ㄎ粊聿樵兾恢?,但是剛好今晚斷電又斷網(wǎng),他開啟數(shù)據(jù)流量,然后走出了辦公區(qū),冒著雨跑到站崗?fù)つ抢?,信號可能好點。
“這里……這里有一個很大的池塘,池水很臭,很多廢棄工廠……他們在抓我……我殺人了,我……”她斷斷續(xù)續(xù)著,聽聲音情緒應(yīng)該瀕臨崩潰了。
工廠,池塘……
“周圍有沒有別的建筑?”
快點……他看著瀏覽器上不停轉(zhuǎn)圈圈的頁面,急的額頭冒汗。
“他們要來了,快來救救我……他們不是人,他們是魔鬼……他……”
女人說到這里便沒了聲音,他好像還聽到了……
擊打,打耳光,粗獷的男聲……
雨越下越大,他聽著耳邊的嘟音,心中很是著急。
這時,張?zhí)煲嗪土中鐝耐饷孀吡诉M來。
“天亦?林戌,趕緊,出事了,現(xiàn)在跟我出勤。”至于警局,他再叫法醫(yī)那邊的過來先守著。他一邊帶上手銬和槍支,一邊道。
“天亦?林戌?”見兩人沒說話,他又詢問了一次。
漆黑的光線,借著外面閃電的突然的光,他看到兩人神情僵硬,有些慘白,有些恐怖,沒有血色,似是魔怔了一般。
神情木然又呆滯。
“趕緊準備,時間就是生命?!彼牧藘扇撕蟊骋幌?,這時兩個男人才如夢初醒般,跟在他后面。
余魚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兩人的異樣,此時他只想著借公共電話打來的報警之人。
雖大概鎖定了位置,可……
只能靠運氣了。時間太緊急了。
“你們跟著我干什么?趕緊揣起你們的家伙!”這倆人!
余魚暴躁地踹了林戌一腳,“是不是蹲坑蹲久了把腦袋落在那里了?還想不想干了?”
林戌不滿,瞪了對方一眼,沒想到背對著他們的余魚卻眼尖地看在眼底。
“一天不收拾尾巴就翹上天,把你能的!”又想踹過去,這時張?zhí)煲鄶r下了他。
“警sir,咱們還是快走吧……”一邊使眼色給林戌,讓他收斂點。
給小爺?shù)戎×中绨岛蕖?p> 老大派什么任務(wù)給他不好,非要他跟著這個臭男人!
沒錯,此時的林戌卻已經(jīng)不是林戌了。
而是霍十六。
若非上頭指定了任務(wù),他真想讓這個暴躁,動不動就踹人拍腦袋的老男人被害算了。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老大突然派來警局,說什么今晚不安寧。
嗯,同行的還有……
蕭瑟這個傻小子。
好不容易被放出來的蕭瑟心里可歡脫了,恨不得撒開丫子狂奔起來,但是畢竟任務(wù)為主,他還是要收斂的——不然就會只能呆棺材睡大覺了。
“蠢貨,連槍在哪都不知道!”見他們一個呆傻一個桀驁不馴,他那暴脾氣又上來了。
“拿著!”把槍扔給他們,“跟著我!”要不是警局沒人,他才不會帶上這兩個蠢貨。
上了車,余魚便一腳踩住油門,車子在風(fēng)雨中疾馳而去。
嚇得蕭瑟那個神經(jīng)病哇哇大叫,好像沒見過世面一樣,又刺激又害怕,還有點瘋狂,相比于他這個鎮(zhèn)定自若boy,簡直沒眼看自己的同伴。
想到老大警告的話,雖然很不想理,卻也不得不時刻留意著駕駛座上男人的一舉一動。
另一邊,女人打電話后便全身虛脫地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