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原來你是個流氓
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本來很熟悉的人，一轉身，匯入茫茫人海，也許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了，只能成為回憶中的一道風景。然后你又會在不斷的接受新的事物、新的人，不管你愿不愿意。
誰都預料不到下一秒你的人生會發(fā)生什么。
陳光也是沒有辦法，看朱麗麗可憐，才答應陪她去流產。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在這個城市流浪，比自己更不容易。
第二天上午，陳光先去找了袁霞，兩個人一塊去了規(guī)劃好的散發(fā)傳單的地點。然后陳光就繼續(xù)跑商場，想著開拓新的銷售點。順便打聽了一下市里大醫(yī)院的位置。
袁霞干起活來很認真也不惜力氣。陳光中午趕來的時候，袁霞還在路口追著行人發(fā)傳單。
一天發(fā)一千余份傳單可不是小事，因為每份傳單都要發(fā)到別人手里。
陳光下午也沒再轉商場，就一直幫袁霞發(fā)傳單，盡管袁霞幾次讓他忙自己的。
晚上的時候，陳光去了朱麗麗的房間，把自己白天問了大醫(yī)院的地址的事告訴了她。
朱麗麗說：“在大醫(yī)院是不是要花很多錢？”
陳光對她說：“大醫(yī)院條件好技術好，不能為了省錢冒生命危險吧?！?p> “可…”朱麗麗欲言又止。
陳光知道她想說自己沒錢。就對她說：“錢的事你不用管，就算我借給你的好了?！?p> 朱麗麗沒再說什么，但是看著眼里的淚花都快掉出來了。
“你看什么時候去合適？聽說這手術算是小手術，很簡單的?！标惞獍参克?p> “明天就去行不行？我好擔心，想早解決了。”朱麗麗看著陳光征求他的意見。
“好吧，早解決也好，明天早晨吃過飯咱們就去?！标惞獯饝?。
第二天吃過早飯，陳光就去叫朱麗麗。
朱麗麗早就在房間等著了。
兩個人在門口截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去人民醫(yī)院。
來到醫(yī)院，看到人滿為患。陳光不好意思排隊去掛婦產科的號，就讓朱麗麗去。
排了很久，終于取到了號，然后又排隊等著檢查。
快到中午的時候才檢查完，大夫給安排了手術。
來到手術室的門口，看到門口外已經排了好幾個人。大部分都是年輕的女孩子，有的是男人陪著，有的是孤身一人。一個個都面無表情。
陳光讓朱麗麗坐在門口邊的椅子上排隊，自己出去買了點吃的東西，他問過大夫了，人流手術前可以吃東西。
朱麗麗卻不吃，臉色很不好看，陳光知道她是害怕。就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朱麗麗卻一下抓住他的手再也不放。讓陳光差點產生朱麗麗就是他女朋友的錯覺。
等了半晌，終于挨到了。護士面無表情的叫朱麗麗的名字，朱麗麗生死離別似的不舍得松開陳光的手。護士又催了一遍，朱麗麗才跟護士走了進去。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手術室的門開了，朱麗麗佝僂著身子走了出來。陳光急忙上前攙扶著她?？吹街禧慃惸樕n白，陳光趕忙讓她坐在椅子上。抓著她的手，讓她把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朱麗麗眼里泛著淚花，一言不發(fā)。
休息了一個多小時，朱麗麗小聲說“咱們回去吧。”
陳光扶著她，走到醫(yī)院門口，招手攔停了一輛出租車，架著朱麗麗鉆了進去。
到了賓館門口，陳光沒敢再扶朱麗麗，讓她自己回房間。
陳光又轉身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買了一包紅糖。趁值班的陳姨不注意，溜進了朱麗麗的房間。
朱麗麗和衣躺在床上，閉著眼，聽到門響也沒睜開眼。房間里的空調吹出陣陣涼氣。
陳光提了提暖瓶，空空的，就到洗漱間旁邊的熱水桶接了壺開水。給朱麗麗沖了杯紅糖水。拉過床角的薄被子給她蓋上，坐在椅子上看著她。等到覺得水不燙了，陳光便叫朱麗麗起來。
朱麗麗坐起來，捧著杯子慢慢的喝。不一會就喝光了，臉色也有了一絲紅潤。
“陳光，謝謝你。”朱麗麗低聲說。
“空調是不是太涼了？能不能把溫度調高？”陳光感覺房間里太涼了，他聽說女人產后是不能吹空調的。就是不知道流產后能不能吹。
“不行的，房間里有溫度計，因為有產品，郭經理要求必須保證達到二十度以下?！敝禧慃惛嬖V他。
“這么涼你能受的了嗎？”陳光有些擔心。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懂?！敝禧慃惢卮?。
“我聽說坐月子不能吹冷風，碰涼水都不行，不然會落下毛病的?！标惞獠患偎妓鞯恼f。
朱麗麗聽到坐月子這個敏感詞臉都紅了，沒說話。
陳光這才想起自己可能說錯話了，至少不該這么直白的說，連忙道歉。
“誰讓我命苦了?！敝禧慃愑挚蘖似饋怼?p> 陳光一時又頭腦發(fā)懵了，這叫什么事啊。
到了晚飯的時間了，陳光吃完以后借口自己自己半夜老感覺餓，讓陳叔給自己煮了幾個雞蛋。
趁陳姨招呼顧客的時候，陳光又偷偷溜進朱麗麗的房間。沖了一杯糖水，把雞蛋剝了皮遞給朱麗麗。
“陳光，你真好，他，他都從來沒對我這么好過?！敝禧慃愓娓袆恿?。
“咱們是同事，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标惞庹娴囊詾檫@是自己應該這么做。
吃完雞蛋，朱麗麗看著陳光說：“陳光，是不是坐…時候真的不能吹空調?！?p> “我也不懂到底對不對，反正聽老年人都這么說?！标惞馐钦娴牟惶?p> “那我去你房間睡行嗎？”朱麗麗小聲說。
“這怎么合適！”陳光著實被她的雷人之語嚇到了。
“可我真的怕出毛病，我現(xiàn)在感覺全身都冰涼?！敝禧慃愓f話的時候沒敢抬頭。
陳光又犯難了，不過突然靈光一閃，想出了辦法?！昂冒?，咱們換一下房間不就行了，我住你這里?！?p> “我想讓你陪著我，我相信你?！敝禧慃愑脦缀跫毑豢陕劦穆曇粽f。
陳光一聽，腦袋差點短路。這女人也太敢想了吧，把俺這血氣方剛的單身狗置于何地？
再一想，明白朱麗麗剛受了打擊，通過這幾天的事她已經對自己產生了依賴，這個時候她是最脆弱的時候。
“這樣不好吧，我可是個年輕的男人?！标惞獍涯腥藘蓚€字著重強調了一下。
“我說了，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一個人好害怕，我想我媽。”朱麗麗模樣可憐的讓人心疼。
“好吧，不過你呆在房間里不能隨便出來，讓人看到就不好了，我會給你帶飯回來的?！标惞鈬诟浪Ｐ南敕凑约旱姆块g基本沒人去。
朱麗麗答應了。
又呆了一會，陳光先出來，先偵查了一下，趁沒人看到的時候回了自己的房間。
又過了不大一會，朱麗麗推門進來，手里提了個包，走到趙立功的床邊，把原來的涼席揭了扔在一邊，從包里拿出被單、枕頭和薄被子。幾下就把床鋪好了。
陳光有點尷尬的看著她忙活，感覺就像做夢一樣，就是做夢也不會想到會有這種事吧？
鋪好床，朱麗麗就直接躺到了床上。
為了避免尷尬，陳光故作不當回事的找她聊天：“麗麗，你是哪里的人？”
“我是興南縣的。”
“是H省的興南縣嗎？”陳光問。
“嗯…”
“這么巧，我家和你那里離得挺近的，雖然不是一個省，我是F省太縣的?！标惞鉀]想到他們兩個的家鄉(xiāng)離得這么近。
“真的啊，我舅舅就在你們縣里上班呢?！敝禧慃愐餐Ω吲d。
“你多大了？為什么一個人跑這么遠來工作？”陳光問她。
“我二十二了，屬牛的，本來我是我們縣勞動局替一個鞋廠招工過來的，可我干了一段，全身過敏，沒辦法我就不干了，又不想回去，就自己找了這個工作。”朱麗麗說。
“我二十三，比你大一歲?！币院竽惆盐耶敻绺绨?，咱們得算半個老鄉(xiāng)呢。
“那我叫你一聲哥哥，你答應啊?！敝禧慃惵冻鼋裉斓牡谝粋€笑臉。
“叫吧，我在家最小，還真希望有個妹妹呢?！标惞庹f的是實話。
“算了，我以后叫你光哥吧。”朱麗麗說。
“也行…”
兩個人聊了一會，陳光怕她累，就熄了燈讓她早睡。
朱麗麗一會就睡著了，可陳光翻來覆去的一直到下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朱麗麗已經感覺好多了，兩個人一塊去餐廳吃了早飯。然后朱麗麗繼續(xù)回房間休息。陳光騎了車去跑市場。
中午去袁霞發(fā)傳單的地方，準備和她一塊吃中午飯。沒想到袁霞卻對他帶答不理的。
陳光很郁悶，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哪里得罪她了。便觍著臉一直追問。
“原來你是個流氓！”袁霞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