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李想不愿意給車隊干活作為回報,實在是安妮的語氣讓人很容易想起大戶人家面對奴隸頤指氣使的樣子。李想拖著還微有些酸痛的雙腿向安妮走去,算了,形式比人強,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想到這,李想的抗拒心理稍緩,抱起一摞干草和豆餅放在那匹小白馬的面前。又拿起了毛刷開始刷洗它的毛發(fā)—作為前世為數(shù)不多的愛好之一,李想經(jīng)常在周末駕車去他們市有名的草原塞罕壩上去騎馬,練就了一身不算精湛但是還算優(yōu)秀的馬術(shù),騎馬射箭就別想了,但是騎馬的時候兩手玩手機還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對于馬的各種后勤工作也算是了解。
“哎,布萊恩是吧,你說你們是從那邊附近的村子出來闖蕩的,怎么你這個人細皮嫩肉的,比我這個姑娘家還要白嫩?”一邊的安妮并未走遠,而是站在一旁饒有趣味的歪頭看著李想。
“……”
雖說李想二十五六歲在前世可以算是普普通通,但是矮個里面拔將軍,在這個普遍物質(zhì)生活水平較低的異大陸,底層人們被辛苦的勞作和惡劣的伙食所摧殘,即便是人種有別——白種人也又黑又糙,數(shù)年都不洗一次澡,那孜然羊肉味兒讓第一次聞到的李想當時差點就吐了。所以順理成章,前世衣食不愁生活輕松的李想扔在中間反而是最好看的那個,怪不得安妮對這個低賤的平民多看一眼。
“因為…因為我從小吃的好…”李想哼哧哼哧得想出了這么個回答。
“哈哈哈!”周圍爆發(fā)出一陣不算惡意的哄笑?!暗昧税尚」恚湍銈冞@些村民吃的能好到哪去,老哥我在城里長大,不也沒有你白嫩?不過話說回來,今晚你有沒有空?我覺得我們兩個今晚…”
“嗖!”
正在調(diào)笑李想的大胡子侍衛(wèi)忽然住了嘴,伴隨著一聲呼嘯李想和眾人扭頭看去,只見侍衛(wèi)胸前正插著一只箭,傷口還在冉冉流著血。
“敵襲!”領(lǐng)頭的侍衛(wèi)一聲驚呼,周圍所有人立馬散開向著自己的馬跑去——這些刀頭舔血的侍衛(wèi)們在野外從來都裝備不下馬,睡覺就在自己的馬旁邊打地鋪。
隨著這聲驚呼,遠處又傳來了密密麻麻的呼嘯,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有多少弓箭呼嘯而至又帶走了多少鮮活的生命。
李想不傻,關(guān)鍵時候仿佛雙腿的酸痛不翼而飛,腳下一個箭步奔向了同伴們的板車—那里有他們之前的刀槍和繳獲馬匪的裝備。
及至跟前,李想不由得心下一沉,他幸存的六名同伴已經(jīng)有三名中箭倒下,另外三個正舉著劍在那東張西望不知所措。
“跟我來!”李想一聲大吼吸引了同伴們的注意力,拿起一把短劍和一張匪弓以及一壺箭,帶頭向著車隊方向奔回去。
訓(xùn)練有素的商隊侍衛(wèi)冒著弓箭迅速將車隊圍成一圈——這是荒原上面對土匪最常見的陣型。李想擠了進去發(fā)現(xiàn)場面并不混亂,侍衛(wèi)們和車隊的伙計們分工明確,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正迅速的拆卸車板用于加固陣地。李想心下安定了許多,也加入了加固陣地的隊伍中。
遠處傳來了密密麻麻的馬蹄聲,還有數(shù)不清的呼嘯尖笑順著風傳來。在微微擦黑的天光下,李想看清楚了:那來襲的竟還是一群馬匪!
說是馬匪其實不算準確,因為和白天那群同行相比,這群馬匪裝備明顯要好上好幾個檔次。甚至——李想發(fā)誓自己沒看錯——還有幾名馬匪穿著哪怕商隊侍衛(wèi)都沒幾件的全身鎧甲!
“他們不是馬匪?!币慌缘陌材莩谅曊f道,如果忽略長相,她的聲音實在是讓人浮想連篇。
“是叛軍。”科林應(yīng)到。他和幾名同伴已經(jīng)在商隊伙計的幫助下穿好了全身甲,也站在車廂前探頭望著。
“叛軍?什么叛軍?”李想聽名字頓時覺得頭大。果然自己還是很命運多舛的,剛安全下來還不到半天又遇到了所謂的叛軍。
“血腥大公格爾曼,三年前趁著帝國老國王剛?cè)ナ溃峦踉谖晃捶€(wěn)之時,在東北面自立為王自稱血腥大公,大家早就說他狼子野心,但是當初的老國王一直對他信任有加…現(xiàn)在占據(jù)了東北面的三個城市和一個港口和帝國對峙。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繞過了漢堡防線南下到了瓦特堡附近?!?p> “哦,合著對面就是血腥大公和他的手下?”
“也不一定,格爾曼麾下還有很多貴族為他效力,也許是哪個小領(lǐng)主按捺不住野心跑來帝國境內(nèi)劫掠一番,這兩年這樣的叛軍越來越多了。我們商隊之所以配備了這么多侍衛(wèi),就是為了防備叛軍的。
“那我就放心了!你們既然是為了防備他們的,那現(xiàn)在肯定是萬無一失吧!”李想聽著科林的解釋,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開玩笑,對面可是叛軍,要是讓自己往上去那肯定白給,關(guān)鍵時候還是要抱大腿?。〕笫浅罅它c,但是勝在粗不是?
“不一定,你們看他們揚起的塵土,還有馬蹄聲,少說要二百左右的騎兵,我們一共就一百出頭,還有一半是商隊里的伙計掌柜??隙ㄊ且粓鰫簯?zhàn)了,大家做好準備,弓箭手!拉弦!”一旁的安妮吩咐道。隨著她的話,三十多名弓箭手張弓搭箭,遙遙的對準了洪水般涌來的黑色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