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shù)把利劍靜靜地躺在木桌上,不論長短還是色澤,皆是相同,用一個詞來概括,便是——批發(fā)。
實際上鐵匠一般所接受的工作都是為一些氏族以及門派鍛造武器,自然便是一次會有很多相同的產(chǎn)品。只有一些至強者才會單獨尋找能力強的鐵匠,請他們?yōu)樽约哄懺旌玫奈淦鳌?p> 當然,一些普通居民的生活用品有時也是鐵匠們的工作。
洛喻秋看著那十數(shù)把利劍,嘴角抽搐。他想起了自己不久前還在深山中用的那把木劍。
“外面的世界真的有好多不一樣,以前都是聽楚叔叔講,現(xiàn)在自己看一看感覺更精彩!”洛喻秋憨厚地笑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東看看西瞧瞧,很是歡樂。
不過孩子的精力再怎么旺盛,也不會一直有。洛喻秋累了,稍微想了想后,坐在一張木椅上睡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陣敲門聲響起。
“鐵師傅,你在嗎?我是玉藍學府的鄧琛?!?p> 洛喻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恍惚間耳邊又響起了鐵師傅的話語,再聽聽門外的聲音,頓時清醒了許多。
“來了來了!”洛喻秋從木椅上跳起,快步跑到門前,將其打開。
門外,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伸出手,正準備再次敲門,門突然打開了。
“你是?”鄧琛一臉疑惑,在他的記憶中,隨意鐵匠鋪一直都只有鐵師傅一人,今日怎么突然有個陌生人。
洛喻秋撓撓頭,靦腆地笑著,他說:“我叫洛喻秋,今年十二歲了,叔叔帶我來這里的?!?p> “這樣啊?!编囪】戳丝幢宦逵髑锎蜷_的門,沒有被損壞的痕跡,勉強相信了眼前少年所說。
鄧琛看著洛喻秋,洛喻秋也看著鄧琛,兩人看上去年紀相仿,卻不知道有什么共同語言,因此沒有人先開口。兩人沉默著。
“嗯……鐵師傅在嗎?”最終,還是鄧琛想起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向洛喻秋詢問。
洛喻秋點頭,想起在一本書上看到過的待客之道,先是讓出一條路,請鄧琛進來。而后向他解釋道:“鐵叔叔和我叔叔有事,讓我在外面等你?!?p> “諾,那里,是你要的嗎?”洛喻秋指著木桌問道。
實際上不需要洛喻秋提醒,鄧琛也已經(jīng)看到那些利劍了。那木桌,正對著鐵匠鋪的門,先前不是洛喻秋擋住視線,他早該看到了。
“沒錯,十三劍陣十三劍?!编囪]有在意洛喻秋,緩步走向木桌。
洛喻秋跟在他身后,當看到鄧琛一揮手,那十三柄利劍便消失時,不禁大叫一聲。
“嗯?你怎么了?”鄧琛回頭,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洛喻秋。
洛喻秋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再次靦腆地笑了笑,“我還以為沒有人有空間戒指呢。”他嘀咕著,“楚叔叔明明說過是獨一無二的,騙人。”
洛喻秋自言自語,鄧琛有些茫然,再次詢問。
洛喻秋解釋道:“我叔叔送我一件禮物,就是一個空間戒指,他還說是獨一無二的呢!”洛喻秋指了指自己左手中指,那里有著一枚乳白色的戒指。
他一臉不高興,認為楚暝涯欺騙了他。而他身邊的鄧琛則嘴角抽搐著。
平靜一番后,鄧琛勉強笑著說:“你叔叔可能沒騙你,他所說的獨一無二不是空間戒指,也是空間戒指,就看你怎么理解了?!?p> 這次,輪到洛喻秋茫然了。
“空間戒指當然不可能是獨一無二的,但每一枚都是獨一無二,不同的空間戒指有著不同大小的儲存空間。你叔叔說的獨一無二應該是指那枚空間戒指是獨一無二的?!?p> 鄧琛解釋一番,也不知道洛喻秋聽懂了沒。不過他也沒再理會洛喻秋,放下一塊令牌后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原來是這樣,嘿嘿,錯怪楚叔叔了?!甭逵髑镄χ鴵蠐项^,也沒發(fā)現(xiàn)鄧琛已經(jīng)離開了。
當他發(fā)現(xiàn)時,鄧琛已經(jīng)快要回到玉藍學府了。
“誒,這是什么?”洛喻秋看到了木桌上鄧琛放下的那塊令牌,小心翼翼地拿了起來。
那令牌握在手中,一股清涼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人心曠神怡。洛喻秋仍舊有些迷糊的意識也再次清醒許多。
“這是什么東西呢?”洛喻秋將令牌放回木桌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想要看出個究竟。然而……
“喻秋,醒醒,該走了?!辈恢^了多久,洛喻秋再次從夢中醒來。一睜眼,便看見楚暝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他看。
“哎呀,怎么又睡著了……”洛喻秋無言,仍有些稚嫩地小臉通紅。
楚暝涯笑了笑,有些反常地沒有多說些什么。
鐵師傅看了眼木桌上的令牌,平靜地道:“既然事已經(jīng)完了,拿了東西就走吧?!?p> “無情,都不讓我多坐坐的嗎,也不請我吃頓飯什么的?”楚暝涯嬉皮笑臉地,一副頑童的模樣。
然而在場另外兩人顯然早已習慣楚暝涯偶爾的這般姿態(tài),都沒有理會他。
“鐵叔叔,這令牌是干什么的?。俊甭逵髑飭柕?。
老鐵明顯是那種外冷內(nèi)熱之人,雖然依舊沒有看洛喻秋,不過還是為他解惑:
“這塊令牌名為少年令,是參加少年會的必要,也算是一種身份的證明,除此之外,它還有提神醒腦的功效?!?p> 洛喻秋點頭,那提神醒腦的功效他之前便已經(jīng)感受過了。
“少年會?那是什么?”洛喻秋雖然看過不少典籍,也聽楚暝涯講過許多故事,不過這類知識他從未接觸過。
老鐵瞥了眼楚暝涯,有些鄙夷。不過他還是繼續(xù)為洛喻秋解釋道:“我們所在的地區(qū)名為荒州,之所以名為荒州,便是因為這片天地曾經(jīng)是一片荒蕪,那時異獸縱橫,天地間靈氣皆是被異獸們占為己有,雖然后來不知為何,那些異獸突然消失了,人們得以在此地生存,但它們所吸收的靈氣卻也是跟隨著一同消失了
“即便現(xiàn)在荒州看上去向好的方面發(fā)展著,但天地間的靈氣根本比不上外界其它的地方,甚至連同級別的其它八州也比不上
“因此,從荒州走出去的前輩們?yōu)榱嘶闹莸奈磥?,?lián)手說服了許多大勢力,讓他們每四年在荒州挑選一批天賦異稟的少年,將他們接引到外界那些靈氣十足的地方
“而每次的名額有限,便有了這少年會的存在。當然了,與荒州一脈相承的其它八州也有著這樣的待遇?!?p> 老鐵說了許多,從荒州的歷史開始,直到現(xiàn)在。洛喻秋也沒有辜負老鐵那可能飛濺的吐沫星子,十分認真地聽完了。
“我也好想?yún)⒓影。 甭逵髑锫犕昀翔F的講述,一陣心動。
“楚叔叔,你有少年令嗎?”洛喻秋一臉期待地看向楚暝涯,后者也沒有瞬間讓他失望,將手伸到背后一陣摸索,而后,拿出了一柄木劍。
洛喻秋無言。
楚暝涯撇了撇嘴,將木劍放在桌上,他道:“少年令由州府派送,只有那些學府和門派有,本人孑然一身,怎么可能有那種東西。當然了,去搶劫的話可以有一大推,不過后事會很麻煩?!?p> 看著楚暝涯認真的模樣,洛喻秋也不好說些什么。他有些失落地低下頭。
“嘿嘿,你這么失望干嘛,這里不是有一塊嘛?!边@時,楚暝涯突然笑道。
洛喻秋看了眼楚暝涯,依舊無言。他當然也知道這里有一塊少年令,不過那是別人老鐵的東西,他怎么好意思去要呢。
“好了,不逗你了,這塊少年令本來就是我托老鐵給你準備好的。不然你以為老鐵孤獨一身,要這少年令有什么用?少年令,少年,他都多老了!”楚暝涯笑道,還不忘調(diào)侃老鐵一番。
“真的啊?!”洛喻秋驚喜地道,看向老鐵,兩眼仿佛冒著星星,閃亮閃亮的。
老鐵微微頷首,不理會楚暝涯的調(diào)侃。
“太好了!我要參加少年會!”
洛喻秋一把抓住少年令,握在手上擺弄一番,而后拿到臉邊摩擦著。
楚暝涯寵溺地看著這般模樣的洛喻秋,不過想到一些事后,他的臉色變化著。
老鐵感受到楚暝涯氣息的變化,輕輕碰了碰他,與后者對視一番后搖了搖頭。
楚暝涯點點頭,平復著心緒。
對于這些,處于興奮中的洛喻秋并未察覺。
玉藍學府,一間老舊的屋子內(nèi),鄧琛與十二位師兄圍成一個圈,相視而立。在他們中間,是十三柄利劍。
“師兄,這些都可以嗎?”鄧琛詢問諸位師兄。
“可以,很好,不愧是頂級鐵匠,比那些人的武器還要好!”其中一位看上去眉宇間最為成熟的一人道。
“不錯,此次選拔,我們一定要擊敗所有人,讓那些瞧不起我們的人刮目相看!”又有一些師兄這般說道。
鄧琛看著十二位師兄,眸子里仿佛燃起熊熊烈火。
玉藍學府中,他們這一脈平日里受盡侮辱,逐漸沒落,到他們這一代時,無數(shù)弟子中僅有十三人!
因此,有人提議將他們這一脈歸并于其它,甚至是逐出玉藍學府!
這,是他們所不能忍受的。
“以前因為老師的教導,我們不曾與他們相爭,以免傷了同門和氣,然而那些人得寸進尺,這一次竟然口出狂言!我們能忍嗎?!”
“不能!”
異口同聲。
鄧琛,這個熟悉而又感覺陌生的名字在辰楓的腦海中不斷地重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