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姜念說要管王秀才,然兒嘴角帶著嘲諷的笑,隨即站了起來,走到了書桌前。
“你們管?你們可知道,我已將大半的修為都渡給了他。
他白日里雖與常人無異,但實際絲毫不見好轉(zhuǎn)還日漸衰弱,夜一深,才看得出來……
現(xiàn)如今,如今……”
然兒此時用手撐著書桌,像是體力不支的樣子,看起來極為痛苦。
此時那王秀才睜開了眼,見到屋里有這么多人,似乎很是意外,用虛弱的聲音說道:
“這,是怎么了?二位是何時來的?”
姜念想上前去,剛走了一步就見然兒將王秀才護在身后。
李云澤拉住了姜念,對她道:“你莫要沖動,你看然兒姑娘像是要害他的樣子么?”
“自然是不像的,但王秀才臉上的黑氣又作何解釋?難道害他的另有其人?那我們此番是不是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
姜念說到這里,覺得有點慌了,若是還有一個敵人在暗處,那今天貿(mào)然跑出來,可就闖禍了!
李云澤看見姜念臉上掛滿懊惱的神色,只說了句:
“沒那么復(fù)雜,你且看戲罷?!?p> 就將姜念拉到了身后,才對然兒說到:
“看你的樣子,是不知道將他變成這番模樣的人就是你了?”
“我?我怎會害了瀟郎?我是要幫他救他,我怎會害他?”然兒聲音尖利了起來,像是極為震驚。
姜念卻看到王秀才抖了抖,將頭向后挪了挪,顯然對李云澤說的話深信不疑。
這可真是奇怪,昨日見他,還是一副深情不已,為了然兒姑娘什么都愿意做的樣子,怎地今天聽李云澤一說,就立刻害怕了。
“你是妖,對嗎?”李云澤一邊說,一邊拉了兩把椅子,拽著姜念就坐下了,又看向然兒:“你也坐下說吧?!?p> 然兒沒有坐下,也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李云澤道:“道長說是我害了瀟郎,那道長可有法子救他?”
“你的瀟郎,我要怎么救?”李云澤似乎有些生氣了,語氣十分傲慢,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就連姜念聽了都直皺眉頭。
那然兒卻并不介意的樣子,立即就跪了下來,朝著李云澤磕頭:
“道長,我也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您那扇子是個不可多得寶貝,想必您定是有大機緣大氣運的!道長您救救王公子吧!”
說著就要來拽李云澤的衣角。
李云澤將腿收了收,表示自己的拒絕。
姜念這時覺得有些看不懂了,這然兒姑娘怎么看是怎么對王秀才一往情深,此時的稱呼一改,便是只要李云澤出手相救她就與王秀才情斷的意思,可方才李云澤又說了就是她害了王秀才。
再看王秀才,他并未又昏了過去,卻一直沒有做聲,此時他看向然兒的目光已是冰冷一片,仿佛然兒是他的仇人一般,再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愛意。
這然兒姑娘背對著王秀才,并未看到他的眼神,此刻還向著李云澤不住的磕頭,求李云澤救一救王秀才。
李云澤將扇子收起,也不看她,反而看向王秀才道:“我救人的本事你是見過的。”他指了指姜念,大約是說臘月的那件事?!澳憧稍敢庾屛揖饶??你現(xiàn)在的身體,想必你心中有數(shù),也就是這幾日的事了?!?p> 這王秀才眼中立即亮了起來,用力的點了一下頭:“愿意愿意,多謝李道長出手相救?!?p> 此話一出,然兒的眼神暗了暗。
這話,是認(rèn)可然兒就是害他的人了。
姜念總覺哪里有點不對勁,一時之間竟找不到頭緒。
李云澤走到王秀才身邊,這次然兒并未再阻攔,只是轉(zhuǎn)過身去看著。
李云澤拿出了一顆藥丸,塞進(jìn)了王秀才的嘴里。又對著然兒說道:“你放心,這顆藥別的作用沒有,就是保持他身體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變,藥效是三天,也就是說,你有三天的時間考慮?!?p> 姜念看著這李云澤的架勢,竟是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就王秀才?她剛想站起來,便叫李云澤瞪了一眼,嚇得她趕緊又坐下了。
腦中卻響起了李云澤的聲音:“你稍安勿躁,別壞了我的計劃。救人自是要救的,但要弄清楚來龍去脈才好救啊?!?p> 姜念覺得心跳得特別厲害。
這是傳音,自己和玉茗也用過傳音,這是不會弄錯的。
而凡人是絕不可能收到傳音的,李云澤現(xiàn)在傳音給自己,篤定自己能收到這傳音,這代表他知道了自己的事,就是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更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今天!
早上在四寶如果用傳音,事情也簡單多了,他卻沒有用,所以一定是今天他從鋪子走了之后才知道的。
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綻教他看了出來?
這邊姜念的心里百轉(zhuǎn)千回,那邊李云澤已經(jīng)回到了姜念邊上坐好。
“我救人,也是有條件的。你連條件都不聽,萬一這代價你付不起,要賴賬,我是該找你討,還是該找他要?”李云澤說完,朝王秀才努了努嘴。
然兒又給李云澤磕了頭,“還請道長明示,然兒定會竭盡全力做到?!?p> “我要你的命?!崩钤茲奢p輕地將這五個字說出來,不帶一點情感,仿佛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有了剛剛的傳音,姜念心里有了底,這回不敢再輕舉妄動,只在一旁默默地坐著。
意料之中的,王秀才也默不作聲。
然兒又給李云澤磕了個頭,竟是笑著說:“多謝李道長,大恩無以為報?!?p> 姜念傻愣愣的看著然兒,竟答應(yīng)得如此輕松嗎?
李云澤沒有作聲,就盯著然兒看。
過了一會才抬起頭笑著說:“呵呵,果然還是自己的命要寶貴些。”
然兒的臉色有些難看:“李道長,這是你我的約定,與旁人無關(guān)。更何況,王公子只是凡人,就算有心,也是無力的?!?p> “王秀才,你與然兒姑娘已有夫妻之實,有道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現(xiàn)在然兒姑娘要舍了命救你,你竟一言不發(fā)嗎?”聽到然兒的維護之言,姜念實在是忍不住了。
一轉(zhuǎn)頭,就看到李云澤投來贊許的眼神,于是姜念便大著膽子繼續(xù)說下去。
“然兒姑娘,救命自是要救的,但也得弄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左右王秀才那藥能撐三天,不如,你先說說你的事吧?!?p> 姜念說這話本意是想給然兒討個公道的,可然兒不知是沒聽出這弦外之音,還是沒意識自己的處境,似乎并不領(lǐng)情,冷冰冰的說:
“這是我與李道長的約定,姑娘也是凡人,似乎也并不好插手其中?!?p> 姜念聽了一跺腳,這兩人可真是絕配了。
三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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