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二花朝節(jié),這一天是百花生日,姑娘們都出門赴花會,結(jié)伴游園、賞花吃花糕是這一天的固定節(jié)目。
姜家的花木鋪子里,這一天最重要的是祭花神。
一大早還未開鋪子門,姜繁就帶著姜念穿著隆重的衣服在院子里祭拜,求花神保佑自家花木常好、生機勃勃。
剛開鋪子就看見李云澤也來了,說花朝節(jié)姑娘們都要出去玩,他也想湊個熱鬧,讓姜念帶著他一起踏青去。
姜念知道他這是準備幫著自己把紅霜帶回來,便換了輕快的衣衫,拿了花鏟手套一應(yīng)裝備,還戴上了背簍讓李云澤背著,收拾停當準備出門去。
姜繁看見了笑話她,人家的姑娘赴花會都是怎么漂亮怎么打扮,自家的女兒赴花會,全然是一派要去山上挖筍的樣子。
偷偷看了一眼李云澤才發(fā)覺平日里只著素白色衣衫的李道長今日也穿了藏藍。
看來這兩人是早就約好了要一起出去玩了。
姜繁這么一看,就覺得自家的寶貝女兒與這李道長看起來頗為登對,如今他們又經(jīng)常湊在一處玩耍,若是把女兒交給他自己也是放心的,就是不知道這李道長修道之身能不能成家。
再說這邊,姜念同李云澤一起往紅霜上次交代的地方走,春日里的郊外美不勝收,姜念許是見多了院中的盆景與花草,投入的自然的懷抱顯得異常興奮。
昨日里李云澤給姜念傳了信,讓她務(wù)必帶好紅霜的內(nèi)丹。
如今紅霜送了內(nèi)丹散了靈,帶上內(nèi)丹才好確定到底哪一株是紅霜的本身。
只是,到了地方一看,哪里需要什么內(nèi)丹。
一株高大的紅葉石楠就在官道旁,已經(jīng)有大半邊葉子掉光,只剩脆弱的枯枝。
另外半邊雖還有些葉子,可也又黃又黑,顯然已經(jīng)撐不了多久了。
這副樣子同周圍生機盎然的春色比起來,一片黯淡。
姜念吸了吸鼻子,害怕叫李云澤看出來她在難過。
姜念想先將枯枝剪去,李云澤卻拉住了,指了指樹干。
“你看,這紅霜修煉有成不是偶然,這一棵紅葉石楠顯然是老樁新芽?!?p> 姜念眼睛一亮,“所以,我們將樹根好好理了,同這老樁一起帶回去就行,當然,若是有新發(fā)的樹枝,可以留下?!?p> 說干就干,兩人都不是愛閑話的。
哎,紅霜這位置,就在官道旁邊。
此時人來人往,李云澤想掐個決也是不成,兩人挖到近午時才將繁茂的根系挖出理好。
回去的路上,李云澤背著背簍,姜念走在邊上空著手。
此時姜念在心中感嘆,這李云澤,真的是頗為有遠見的一個人。
今日里若沒有他,就憑自己挖,不知道挖到啥時候去。
李云澤對自己,是真的沒話說。
但是,無功不受祿,萍水相逢的他,數(shù)次幫助自己還投其所好送了奇珍的花苗,只怕他想要問自己要的并不簡單。
姜念想到這里覺得心里一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忽然這樣去揣測李云澤。
但細想之下又覺得無可厚非,李云澤的接近雖不刻意,但金安街上這么多鋪子他怎地只來自己家玩。
使勁晃了晃頭,姜念想把這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拋開,總之以不變應(yīng)萬變就是了,姜念更愿意相信他不會害了自己。
因為就現(xiàn)在來看,自己身上并沒有什么值得人家貪圖的東西。
李云澤看姜念的樣子,恐怕是又在琢磨自己了,趕緊出了個聲打斷她的思路。
“念念,若是紅霜修的是無情道,卻被然兒的法術(shù)蠱惑愛上了王秀才,還為了救王秀才落了個散靈重修。然兒這一次恐怕欠了紅霜良多?!?p> 姜念停下腳步,看著李云澤,這才想起來,其實這件事并沒有了卻。
紅霜散靈的時候也說,讓李云澤同自己算算賬。
不過自己并不懂得這些規(guī)矩,眼下恐怕只能聽李云澤的建議了。
“你現(xiàn)在能被我看出異樣來,只怕別人也能看得出。若是遇見個不好相與的,我怕你沒有自保之力。”
“那株撒金碧桃年歲還輕,你家的玉茗也不是個頂用的?!崩钤茲梢贿呑?,一邊與姜念盤算著這些個花妖。
“撒金碧桃也開靈了?”姜念驚訝。
李云澤笑笑:
“是呀,當初送去你家,就因為它已經(jīng)開了靈卻還不曾醒來。
那時也不好對你明說,只好囑咐養(yǎng)在你的房內(nèi),等它一醒過來就會認你為主了?!?p> “你對我這么好?”姜念歪著腦袋看李云澤。
李云澤點了點頭,“那是自然。要不你就拿了這把扇子去吧,然兒在上面,若是有事我又不在,她可以保護你?!?p> 姜念有些不樂意,皺著眉頭道:“那不成你放在我這里的探子了?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不都被你知道了?”
“哈哈,怎么會?然兒在扇子上,你若不放她出來,她是無法探知外界的。
放心吧,我可不敢得罪你,還想將你拐了回去做我的小師妹呢?!?p> 李云澤被姜念的樣子給逗笑了,點了點她的額頭。
姜念愣住了,剛才自己還在想李云澤有什么所圖,現(xiàn)在人家就告訴自己了。
李云澤看起來很有些本事的樣子,他的師父肯定也是一位高人,高人是會隨意收徒的嗎?
李云澤含笑看著她,這幾日已經(jīng)同師父說過了姜念的情況。
師父高興得差點立刻下山來,要知道自己的師父這么多年就想收個女娃娃做徒弟,可一直不曾見著好苗子。
若是姜念拜師成功,那自己作為師父目前唯一的徒弟,既為師父分了憂,又做了大師兄,可真是一舉兩得。
“然兒跟在我身邊,是保護我?”姜念向李云澤確認了一遍,“你確定我不會被妖法反噬?”
“我確定你不會被妖法反噬。你可以放心?!?p> 李云澤在心里補了一句,只有凡人才會被反噬,你經(jīng)絡(luò)中已有靈氣流轉(zhuǎn),你已非凡人。
李云澤將扇子遞給姜念,
“準確的說,然兒保護的并不是你,而是紅霜。紅霜重修需要你,所以保護了你就是保護了紅霜。
不過,這幾天她還未復原,等她狀態(tài)恢復差不多了,我再教你如何用這扇子?!?p> 姜念拿著這把扇子,心中有些亂。
拜師的話是不是要離開這里呢?自己當初答應(yīng)了要照顧爹爹的,若是離開,豈不是食言了。
李云澤見說了這么多姜念還是有些悶悶不樂,卻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兩人就這么沉默著走回了姜家,姜繁見到二人回來神色卻不甚開心,只好把姜念支到屋里,自己拉著李云澤將帶回的樹種下,期間一直暗暗的打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李云澤看到姜繁這樣的關(guān)心女兒,心里也有些后悔,這樣早就和姜念說了想帶她拜師的事,惹得她心事重重,而此時卻不敢和姜繁再透露這件事情了。
三十離
姜繁苦著臉,“害,這一天天的,也不漲收藏,也沒有推薦票。作者成績這么差,這可咋整啊。我這鋪子還開的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