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昏昏醒來,就收到老師的短信,老師說他近日有事,讓溫暖后天再將論文交過去。
揉了揉眼睛,看了又看,溫暖才確定自己沒有眼花,也沒有做夢。匆忙穿鞋下床,喊了一聲,“小睿哥哥?”
“起來了!”帶著圍裙的何睿從廚房探出頭,笑著對她道,“洗漱一下,就可以吃飯了?!?p> 溫暖微微有些吃驚,在她的認(rèn)知里,大明星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仙人,而小睿哥哥更應(yīng)該是遠(yuǎn)離庖廚的君子,他竟然會做飯?
溫暖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地往餐桌上瞄了一眼,待看清餐桌上的食物,無聲一笑,果然是這樣。
豆?jié){、油條、茶葉蛋,一看就是剛從外面買回來的。
那小睿哥哥帶著圍裙在廚房做什么呢?
溫暖扒住廚房的門框,探進(jìn)去半個身子,“小睿哥哥,你這是在做什么?”
何?;艔埖貙碾婏堨也卦谏砗螅首鞯ǖ氐?,“沒什么,我打掃一下,對,打掃一下廚房而已?!?p> 厚重的洗潔精的味道依舊擋不住濃烈的糊味兒,溫暖假裝沒聞到,點(diǎn)了下頭,轉(zhuǎn)身,去洗漱,沒有戳破何睿的窘境。
聽到衛(wèi)生間傳來嘩嘩的流水聲,何睿才松了一口氣,唉,他真不是做飯的料兒。用電飯煲煮個白米粥,都能煮糊。
何睿暗自自嘲,自己真是一個人才。
抱起怎么也洗不干凈的電飯煲,鬼鬼祟祟地出門扔掉;毀滅了證據(jù),何睿才坦然地坐到餐桌上,和溫暖一起吃早餐。
“一會兒你準(zhǔn)備干嘛?”何睿隨意地問道。
“改論文!”溫暖咬了一口油條,歪頭想了想,“老師既然給了充足的時間,那論文就得修改得更好?!?p> 溫暖認(rèn)真的神情讓何睿幽然心動,正要伸手去觸碰她的小臉,門鈴卻像被電到了似的,不停地響,猶如地獄中的催命駝鈴。
何睿心中氣悶,這棟房子是他新買的,沒有人知道,會是誰這么煩人呢?
何睿起身大步去開門,門一打開,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胡子拉碴的頹廢男人。
還沒等何睿開口,那頹廢男人怒氣沖沖地一把推開何睿,就往屋里闖。
何睿險些被推個趔趄,身手矯捷地一把拽住那人男人,質(zhì)問道,“你是誰?怎么沒經(jīng)主人許可,就如無此無禮地往人家屋里闖?”
“我找暖暖!”那男人聲音陰冷,回頭看了何睿一眼,那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的眼神,何睿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似乎在哪里見過。
那男人一把甩開何睿,大喊,“暖暖!”
聽到熟悉的聲音,溫暖的手一抖,盛滿豆?jié){的玻璃杯啪地一聲,碎了一地,乳白色的豆?jié){濺了她一身。
溫暖卻像被釘住一般,渾身動彈不得,臉色慘白,嘴唇動了動,還始終沒能發(fā)出聲音。
北海的失態(tài),一度成為她的夢魘。
有些事情,她不去問,是因?yàn)樗幌虢议_長輩們的傷疤,讓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再次撕裂般地疼痛一次。
可是,那是她的人生,她有權(quán)利知道她是從何處來。
在所有人將她保護(hù)的很周全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對于那件陳年舊往,她已經(jīng)知道得很清楚。她甚至已經(jīng)知道,她的父親是誰。
正是知道了父親是誰,回想起,宋子楓對她的瘋狂追求,她后怕地一連數(shù)日都在噩夢中醒來。
如果她一不小心喜歡上了宋子楓,該是怎樣一場刺痛人心的人間慘劇。
好不容易刻意淡忘了過往,猛然聽到宋子楓的聲音,恐懼再次席卷了她的全身。
宋子楓的霸道沒有人能比她更清楚,同時,也沒有人比她更明白宋子楓的脆弱,偽裝在無堅(jiān)不摧的外表下脆弱的心靈。
溫暖從未想過將他們的血緣關(guān)系告訴宋子楓,縱然他瘋狂的追求,讓她疲憊、痛苦、惶恐。
都是無辜受累的人兒,有些傷,她一個人默默舔舐就夠了。
頭腦中混亂風(fēng)暴還沒平息,一只大手就死死攥住了她纖細(xì)的手腕。幾乎被攥碎的疼痛,讓溫暖清醒過來,茫然失神的眼睛再次聚焦,可眼前這個男人,她幾乎不敢認(rèn)。
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宋子楓,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又是發(fā)生了怎樣的事情,竟讓宋子楓這個深度潔癖患者,變得如此邋遢、頹廢?
“走!”從牙縫中擠出的這個字,帶著森森寒意。
一拳帶著疾風(fēng)猛然揮過,宋子楓跌倒在地,左臉立刻腫了起來。
何睿拉起溫暖,護(hù)在自己身后,目光不善地警惕著宋子楓,這人,他想起來了,在北海,他們打過架。
宋子楓,遠(yuǎn)遁海外的宋子楓,又回來了。
向來都是站在別人身前的溫暖,這次,攥住何睿的上衣下擺,乖乖地躲在他身后。
數(shù)月的自輕自賤,恨不得將自己立刻就作死的宋子楓,身體早已被掏空,顯然不是人強(qiáng)力壯、火力全開何睿的對手。
但是,宋氏集團(tuán)的太子爺怕過誰呢?
宋子楓傲然地站起身,目若鷹眼,幽亮犀利,“滾開!”
何睿劍眉微皺,他從未見過如此不可理喻之人。
貿(mào)然闖入別人家中,欲將別人的女朋友帶走,還如此理智氣壯地叫人滾開。但凡,有一絲禮儀之意的人,都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何睿雖沒發(fā)一言,但是他的如母雞般將溫暖護(hù)在身后,雙眸的警惕之意,足以表達(dá)了他的拒絕。
宋子楓硬拳出擊,何睿橫臂阻擋,兩人一拳、一腳,打在一起。明顯,兩人這次交鋒,與在北海那次不同。不再是孩童般的拳腳之戰(zhàn),兩人都不再掩飾自己的實(shí)力。頗有一種,要將對方置于死地的狠意。
若是換做其他女孩子,此時,許是哭泣,許是瑟瑟不安;可溫暖隨著何睿漸占上風(fēng),慢慢沉穩(wěn)起來,到最后,竟淡定地坐在沙發(fā)上,津津有味地看著他們搏斗。
宋子楓自是不會在意何睿的性命,若依宋子楓的意思,弄死何睿最好;可是,今天的他像是強(qiáng)弩之末,縱然有再多的對戰(zhàn)技巧,可體力不支,漸漸便落了下風(fēng)。
而何睿雖然對宋子楓不滿,但是,他理智尚存,越是占盡上風(fēng),下手越有輕重。
溫暖看得分明,何睿只有制敵之心,毫無傷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