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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不知何處去

第十一章 再提往事飛白雪

明月不知何處去 草莓卷尾貓 2178 2020-04-10 07:40:30

  當即回屋,從破舊的灶臺旁扛了一把鋤頭出來。高韞玉看著她警惕的動作不禁失笑,說道,“銀凝,是我。”

  藥女銀凝聽到熟悉的聲音,卻還是有些茫然,但既是自己曾相處過的,心中的警戒便放下了幾分,進屋如釋重負般放下了鋤頭,隨手從偏柜中掏了個火折子出來。

  她往門口站了站,明滅的火光掩映在幾人的臉上,終于,她看清了來人。由于多年以身試藥,她的記憶有時會出現(xiàn)些偏差。她盈盈一笑,溫婉動人。雖衣著撿漏了些,但頭上戴的銀花琉璃釵卻尤為顯眼。

  “襲風。”她嘆道。

  按照舊俗講,先道出侍者的名諱,而避諱了主子的,是極為不禮貌的行為。然高韞玉似乎不怎么在意。

  襲風也像是習慣了般,語重心長地對她笑了笑,“銀凝,你可是又忘了主子的名諱了?!?p>  “無妨。銀凝此來,我介紹兩個朋友與你認識?!备唔y玉道。

  銀凝懊惱地剁了剁腳,“抱歉,我去拿銀鑰?!?p>  許是這木門是陳年的舊貨了,她開門的時候一陣吱呀亂響。

  幾人紛紛進去,銀凝則挨個盯著他們的臉,試圖將每個人的容貌都記住。

  楚燎月同驚鵲是最后一個進的,銀凝只覺得眼前一亮,她嘆道,“我從將軍府出來以后,似乎再也沒見過容貌如此英麗的女子了。”

  楚燎月詫然,些許疑惑,倒也不便多問,只朝她頷首,謙虛道,“過獎?!比缓罄@到了前頭去。

  后頭的銀凝望著她的背影微微出了神。

  想著此番的路上可能有些荒涼危險,楚燎月這次出來便將母親的佩劍背在了身上。而銀凝好奇的,也正是那鑲了堇色石的劍柄。

  見幾人都進了屋,她緩緩將木門推上,插了個木綃在上面。

  襲風似乎對屋中的擺件很是熟悉,從舊木案臺上端了個茶盤來,又跑到灶臺處拎了個溫壺放在桌上。會客的小廳左邊便是她放藥的地方。與平常人家不大一樣,銀凝的屋中似乎并沒有各色各樣的調香,只有藥香繞鼻。不過這味道也不是常人能接受的,羌玖雖有時以蠱為引,但中藥卻沒接觸幾樣,只有些抵不住這味道。

  銀凝不動聲色地從第二層架子上,用放置在最上方的小藥籃盛了些晾干的青果下來,為每人的茶盞中放了些許。

  “寒舍藥味難以入鼻,給幾位沖點青果去去火。這果子我可晾了好久,若不是貴客都不怎么舍得拿出來?!彪S即調侃一番。

  羌玖嗤笑,嘴里管說著,“嗨,不打緊!姐姐雖看著不怎么好相與,性子倒是熱的很?!?p>  聽完這話,旁的幾人不禁有些汗顏。

  誠然,羌玖夸獎人的詞組造的的確是,聽著不那么舒服。

  銀凝似乎也不像個斤斤計較的,只呵呵笑了幾聲,隨后道,

  “哎?這位樣貌不凡的姑娘,是什么來歷?背上的那把劍,好生別致??粗皇莻€凡品,極為精妙,卻又覺得像是個專門打的。我曾在將軍府見過他們許多,倒沒有一個像這般,綴著寶石的,想必這把劍原先不是個專門防身的吧,倒有點像是用來舞的?!?p>  高韞玉早便注意到那把劍了,襲風卻聽了銀凝的話扭頭去看了一看。只覺此劍果然精妙,但從外看,通身輕盈細長,極為適合女子使用,劍上之石宛如點睛。隨即想了想,他似乎也覺得像在哪聽過一般,尋不著由頭。

  楚燎月握著杯子的手陡然一頓,所幸驚鵲打了個岔將話題擋了過去。

  “從進門開始就聽姑娘說了幾句關于將軍府的,是有什么淵源嗎?”驚鵲問道。

  聞言,銀凝神傷了一會兒,只道,“噢,倒是有些故事,只不過是些往事罷了。”

  隨即,摸下了頭上的那支釵。

  窗外的幾瓣銀星飄落,小風呼起,聽燈前人笑贊雪景雖寒,卻是天下第一的絕色。

  銀凝不知何時起身抓了把橘皮在手,笑道,“下雪了?!?p>  聽聞奉先將軍府的將軍秦珀行軍歸來,戰(zhàn)馬上抗了個漠北女子,因滿臉的血,看不太清容貌,只知一席紅衣如火,極為顯眼。

  銀凝邊搗鼓著眼下的菊枕,邊聽拿藥的男人同另一家的小廝娓娓道著城中的趣事。不過只說了個開頭,她便有些聽不下去了。后面的幾乎全是吹噓秦珀多么多么威風,又極為得官家的喜愛,城中官宦閨女皆愛慕之,瀟灑俊逸,英英玉立。說他簡直是人中龍鳳,如此種種。

  銀凝那時性子比現(xiàn)在要歡快的多,聽著二人吹噓,一會兒倒也來了興趣,想一睹將軍風華。那時若來藥鋪采買,因著是女子之身,眼前都要擋一塊屏風的。且不說將軍的容顏了,她就是連眼下這兩廝也只能看著屏風上映著的黑影。

  本是往常一般,將鋪外曬的藥材挪進屋就可了,父親這幾日的身子又不大爽利,她只得摸了個竹笠將臉一遮,準備去收藥。妙齡窈窕的紗衣姑娘戴著個斗笠收藥的模樣極為滑稽,惹來往的人們多看了幾眼。

  有些筐子太大了,她人長得小些,有點挪不動,只得抱住,一步一停。

  然而到了那木桌的時候,她有些發(fā)愁。

  那桌子雖小,卻是實木,極重。

  她掐腰看了許久,只得試圖抬起桌子的一角,往內鋪中拖,卻不知從哪伸出個線條分明帶些粗繭的手,幫了她一把。桌子猛地一抬,她有點沒大抗住,竟將實木桌的一角腿直直壓在了自己腳背上。

  那感覺,酸爽如在傷口上撒了把辣茄種一般。那男子似乎也沒想到銀凝竟被壓了腳,手忙腳亂又將他那邊兩個桌腿放在了地上。

  這下好了,雪上加了點霜。

  銀凝生無可戀,忙想去抬起她那邊的兩個腿,卻不小心抓到了竹笠上垂下的兩條帶子,一把將其扯了下來。

  那男子先是怔了怔,想著自己從未見過如此清新的女子,不似周身旁的燕肥環(huán)瘦,身上縈繞些許藥香,給人一種寂靜安心之美。

  銀凝有些急了,也顧不上什么竹笠了,只急著對眼前之人喊道,“抬??!”

  只見他走到木桌中間,兩臂微微用力,桌子便被抬到了別處。

  銀凝拖著一只傷腳,一蹦一跳地想去取那竹笠,卻使不上勁,左手扶在胸口,一手去撿,奈何彎不了腿,便試圖往下蹲了蹲。

  那人竟快她一步將那竹笠拾了起來,一把扣到了她頭上。

  而后一把將她橫抱起來,走進了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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