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 十一
“咽炎”病人初戰(zhàn)告捷，整個中醫(yī)科的氣氛變得微妙。薛邈天生對人際不敏感，只是隱約感覺到大家對她熱情一些。
多唻感到不安，“薛邈，你不覺得你把那個咽炎病人看好了，你們醫(yī)生組這邊有點(diǎn)怪嗎？”
“沒覺得，再說了不是我看好的，是傅大夫…我?guī)煾?。”薛邈覺得多唻想多了，安慰她。
“誰看好我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認(rèn)你看好的。你沒看到這兩天羅主任臉色不對嘛?！?p> “沒呀，你別想多了。”
薛邈剛剛拜師傅長垣，也感覺到自己長進(jìn)不少，最近用方得心應(yīng)手，心情正好。別人怎么看她感覺不到，但是有種技癢，總想在門診病人那里“大展鴻圖”。這兩天上班都有點(diǎn)歡脫的感覺。格外喜歡去瑞和堂抄方。
“薛邈，沒看來我們老爺子還挺看重你的。”瑞和堂下班時，段亦然等著薛邈看到她一個人下樓，故意攔在她跟前酸溜溜說到。
薛邈看出來段亦然的敵意，本來不想跟她計較，又覺得她的態(tài)度囂張，也不甘示弱說道“你都是孫媳婦了，不是更看重你？”
周圍有人竊笑著。段亦然漲紅著臉，氣哼哼說不出話。
“沒事我走了，”薛邈看到段友軍正在中藥柜后面打掃衛(wèi)生，對他叫了聲，“段哥你走不走？我等你？”
段友軍抬起土灰土臉的頭，本想跟她一起下班，看到旁邊兩個同事還在收拾，不好意思解釋道，“我在等一會，你要有事先回吧?！?p> “好的”。
“薛邈，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倍我嗳蝗耘f顯得霸道，攔住薛邈。
所有人停下手里的活，看著兩人。
薛邈本想拒絕，想了下，不想當(dāng)眾人面太過招搖，跟在段亦然身后到了一個角落。
“薛邈，我覺得你最近有點(diǎn)那個了”
“哪個？”薛邈一臉茫然。
“就是有點(diǎn)過了，不要覺得傅博陽爺爺喜歡你，就覺得比傅博陽強(qiáng)，這個診所總歸還是我們博陽的?！?p> 薛邈一頭霧水，“你什么意思？”
“我還沒說清楚？”
“段亦然你知道你最讓人討厭什么不？”
輪到段亦然一臉茫然，“什么？”
“有什么話你就說，拐彎抹角讓人煩?！?p> “薛邈…行，那我直接說了，我要為我們博陽著想，女人事業(yè)心不能太重，風(fēng)頭蓋過男人，讓男人有壓力，男人就不會喜歡你了。所以薛邈，你要注意了，不用太拼的。”
薛邈越來越覺得段亦然說話莫名其妙，直勾勾盯著段亦然看了好一會。
“薛邈你這么看我什么意思？我是為了你好，說得真心話?！?p> “我知道了，謝謝你。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覺得一個男人真的喜歡一個女人，是喜歡外在的多于內(nèi)在，還是內(nèi)在多于外在？”
“肯定外在多呀，也不一定吧，內(nèi)在也可能重要…”
“那不就合適了?！毖﹀愀静恢雷约合胝f什么，對于段亦然胡攪蠻纏打亂她的思路是根本。
“薛邈你什么意思？”
“段亦然，我們同學(xué)一場沒必要繞彎子。我來瑞和堂跟你不一樣，我是來學(xué)中醫(yī)的，至于以后瑞和堂放到傅博陽手里怎么樣那是你們的事，我不關(guān)心。我事業(yè)心重不重自然跟你們沒什么關(guān)系。所以你沒必要每次把我放在敵對位置。至于為什么放敵對位置你也知道。傅老爺子決定收我為徒，我想跟你也沒什么沖突對吧。所以說半天我倆沒必要弄成這樣…”
薛邈這一番話，真把段亦然說暈了，她想了想，伸出右手，用左手撥了撥右手手指，冥思苦想了一會，薛邈站在旁邊看的著急。
“總結(jié)下就是我跟你和傅博陽沒什么利益關(guān)系。你不用把我當(dāng)做假想敵”。
薛邈說得很明白，段亦然反而不好意思解釋道：“薛邈你別生氣。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看著你醫(yī)院，瑞和堂兩邊跑的辛苦。是真為了你好，你別想多了吧。”
“段亦然你怎么還沒下班，樓下都收拾好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傅博陽站在她們旁邊，擺出一副嚴(yán)肅面孔，讓薛邈恍惚間看到傅長垣的影子。
段亦然一下子唯唯諾諾說到，“我馬上就好了，這不是薛邈叫我說點(diǎn)話嘛?！?p> 薛邈聽到這話，真的是啞巴吃黃連，一臉無奈看著傅博陽。
段亦然離開后，薛邈和傅博陽相視而站，倆人都有點(diǎn)尷尬。
“剛才段亦然的話你別放心里上?！备挡╆柕吐暯忉尩?。
薛邈心里一驚，她不知道傅博陽聽到她倆談話聽了多少，掩飾不自在忙說道，“段亦然說得也沒錯…她還是關(guān)心則亂，太在乎你了?！?p> “你覺得我倆合適嗎？”傅博陽突然問道。
“合適…挺合適的”，薛邈知道傅博陽熱烈的眼神看著自己，只覺得面紅耳赤，躲著傅博陽的目光。
“那我倆呢？”傅博陽繼續(xù)追問。
“我…我倆，不合適吧”，薛邈無處可逃，心跳加速，漲紅著臉，低著頭，只想怎么才可以從傅博陽旁邊的空檔離開。
“我爺爺是真的喜歡你。”
薛邈沒接話，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她開始懷疑傅長垣收自己為徒到底是因?yàn)楦挡╆?，還是陳清淺，還是自己。這幾天那份得意一下子灰飛煙滅。一下子清醒很多。
薛邈抬起頭正視傅博陽的眼睛，“傅博陽下班了，我也該回家了?！?p> 傅博陽很意外薛邈剛才還顯得害羞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變得坦然。他不由自主將身子退到一邊，給薛邈讓出離開的路。
“薛邈…”，傅博陽在她身后叫了聲，欲言又止。
薛邈不做太多解釋，她突然明白她想獲得傅長垣認(rèn)可遠(yuǎn)遠(yuǎn)高于她糾結(jié)于段亦然、傅博陽之間的男歡女愛。
離開瑞和堂，冬天的傍晚早已經(jīng)滿天星斗，薛邈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抬頭看到瑞和堂的招牌在燈箱映襯下格外醒目，她心生仰慕，是仰慕傅長垣可以把各種疑難雜癥如探囊取物，在別人看來難以理解的疾病，四兩撥千斤可以轉(zhuǎn)眼間就解決了，她在感嘆自己什么時候可以有這種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