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混亂之源
“魔...魔物！”
四十英雄的廣場上，前來禮拜的民眾開始四散奔逃，碩大無比的蛛魔將蛛絲從尾部噴射而出，為了玷污了歐頓斯教會拿來分發(fā)的圣水，這個怪物可是煞費苦心。
“快！快！大家快逃！”愛斯蘭娜指揮著唱詩班的孩子們和年老的修女逃向更為安全的米拉大教堂的內(nèi)部。
“主教的大人——”愛斯蘭娜大喊道，“主教大人快回來，外面太危險了！教堂里面安全！”
“愿上神庇佑著我們——”紅衣主教拉布拉多唱著上神們的贊歌，一個人向廣場的正中央走去，整片英雄廣場空無一人，像是專為了那拉特米米的戰(zhàn)斗而挪出了地方。
四十位英雄的雕像雄偉且逼真這巧奪天工的技藝無人能及，但很可惜這些建筑下一秒就會化為灰燼。
“主教大人——主教大人——”唱詩班的孩子們齊聲喊道，“主教大人那里危險啊——”
“有上神庇佑著我——我無所畏懼——”拉布拉多大喊到。
“砰——”隨著一聲爆裂，英雄廣場的四十英雄的雕像應(yīng)聲倒塌，就連英雄歐卡施特手中的蛇頭也掉落在地砸了個粉碎。
“邪惡的魔物啊，以上神之名我等必將你斬殺！”修女拉特米米的身上發(fā)出了純白色的神光，那是上神最虔誠的信徒才能召喚出來的神跡。
“區(qū)區(qū)的人類...怎...怎么敢算計于我！”
丑陋的蛛魔站在四十英雄雕像的廢墟上瑟瑟發(fā)抖，眼看拉特米米的一步步靠近，其心理防線已經(jīng)不攻自破了，作為魔物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它居然會被一個小小的教會修女打成這個慘樣。
怪物大喊一聲想要做最后一搏，從它的嘴里吐出了黑黃色的毒液，那些地上的雕像因為沾染上了這毒，一會便化為了膠狀物。
拉特米米微微一笑，單手便將這些毒液彈開，強大的信仰之力促使著這位戰(zhàn)斗修女空手將蛛魔劈成兩段。
“我...我不甘心啊——”還未死透蛛魔驅(qū)動著分裂的身體，撲向了拉布拉多主教和躲在教堂內(nèi)的唱詩班。
“愿上神保佑我們...”拉布拉多主教跪倒在地，一道神光籠罩住了他，蛛魔的殘骸在觸碰到神光之后頃刻間消散為了灰燼，不過愛斯蘭娜這些高等神職人員所藏身的米拉大教堂卻沒有這樣的幸運。
蛛魔的殘骸撞碎了教堂的門梁，躲在教堂深處祈禱的牧師和修女們被倒塌的穹頂壓得粉碎，而躲在門廊處的唱詩班則被蛛魔死后所濺射出來的毒液毀容。
愛斯蘭娜是這群人中最幸運的，除了受些輕傷外整個人都還完好無損。
“天啊...”先前逃散的人群漸漸走了上來，看著坍塌的米拉大教堂和毀容的孩子們，它們落淚、他們詛咒、他們氣憤。
“這該死的魔物啊，為什么要做出這樣慘絕人寰的事情，那些都還是孩子...”
“上神保佑...”
“上神保佑..“
“上神保佑...”
先前與蛛魔戰(zhàn)斗的修女拉特米米扶著紅衣主教拉布拉多緩緩走來，群眾們自覺的為他們讓出了道路。
“愿上神保佑——”紅衣主教拉布拉多大聲喊道，“那些邪魔無法摧毀我們的信仰，不能殺死我們的都會讓我們變得更加強大，讓在座的各位替這些無辜的死者祈禱，愿上神的神國不再有魔物、愿慈愛的上神善待我們的兄弟姐妹——”
“愿慈愛的上神善待我們的兄弟姐妹...”人群以紅衣主教拉布拉多為圓心，跪了下來。
“愿我們虔誠的信仰引領(lǐng)著坎佛爾的靈魂走向上神所指引的正途...”拉布拉多主教再一次高聲喊道。
此起彼伏的人聲也迎合著主教一同呼喊。
“現(xiàn)在的我到底是什么...人類還是魔物...我到底是為什么要臣服于邪神呢...我臣服于邪神之后，你們會重新出現(xiàn)嗎...爸爸....媽媽...法納弗娜姐姐...”
貧民窟的街道上傳來了不死系怪物的尖叫，一路上的平民與商販像躲避瘟疫一般的逃離這個黑市，衰朽的邪力侵蝕著土瓦所鑄成的屋檐，大片大片的建筑開始倒塌。
“那是什么情況——”
蒂亞當(dāng)站在自己的堡壘之上，向著騷動的源頭極目望去，黃綠色的淤泥不知道從哪里涌出，片刻間便將小半條街道所覆蓋，而從那些淤泥的內(nèi)部爬出無數(shù)的下級不死生物。
僵尸、骷髏、食尸鬼追逐著貧民窟里的居民。
“那是...僵尸嗎？”亞伯拉托站在高處遙望，在這些淤泥的中央半跪著一名十四歲的少年，而正是從這名少年的身上，亞伯拉托看見源源不斷地衰朽邪力污染了整個坎佛爾的城南土地。
“這個少年應(yīng)該就是引發(fā)騷亂的源頭了...”亞伯拉托對著隨行的殉道士們高聲說道，“各位！拿穩(wěn)你們手中的‘圣器’、帶好圣水以及福音書，我們將要面對的是很有可能是來自上古的邪魔，但千萬不要害怕！請記住上神會護佑著我們！”
“上神護佑著我們——”殉道士們齊聲喊道。
“奇怪的東西，怎么都跑到我的地盤上——”蒂亞當(dāng)揮動著長劍將涌來的邪物殺死，這些腐爛的東西像無頭蒼蠅般亂竄，攻擊著每一個它們所能看見到的活物。
“兄弟們，這些死人想要來搶我們地盤——”蒂亞當(dāng)站在高處大聲喊道，“我們應(yīng)該怎么招待它們?。 ?p> “砍了他們——”眾嘍啰應(yīng)聲喊道，原是烏合之眾的強盜們竟在蒂亞當(dāng)?shù)墓奈柘伦兊卯惓Ｓ挛?，這些往日恃強凌弱的家伙沒有想著逃泡，居然拿起了刀劍向著魔物砍去。
“沉睡的勇者...有趣的家伙...”爾里以站在半空上俯視著一切，“但請不要太得意...這還只是開始而已，我親愛的朋友...”
雷奇納死去多時的軀體發(fā)出了讓人作嘔的聲音，腐爛到極致的形體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哀嚎、恐懼在他的耳中不斷響起。
“怪物——”
“怪物——”
“怪物——”
雷奇納跪倒在地，黃綠色的液體從他的眼中流出，他無助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早已潰爛的四肢現(xiàn)在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他再一次抬起頭來，已成廢墟的街巷、不斷從淤泥中爬出來的骷髏、還有被開膛破肚的無辜行人...無一不再昭示他的暴行。
“這...這不是我做的...”雷奇納像個孩子一般想要逃離這場噩夢，“我真的沒有...想害人...這不是我做的！”
雷奇納的哀嚎變?yōu)榱思饨?，先前被不死系魔物殺死的行人也開始站了起來，他們的身體化為了新的魔物，猶如瘟疫般的災(zāi)難開始了。
“真麻煩——”蒂亞當(dāng)揮動著手中的長劍，“這些家伙怎么又站了起來！”
一個嘍啰背靠著蒂亞當(dāng)說道：“老大這些家伙越來越多了，兄弟們快要頂不住了！”
“那就把值錢的東西拿好，讓兄弟們趕快走！”
“那老大你呢？”嘍啰問道。
“我給你們斷后，這些家伙很難對付...”蒂亞當(dāng)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從自己的身上出現(xiàn)。
“你...”蒂亞當(dāng)回頭來看見的是一個獰笑著的叛徒。
“老大這不能怪我...”嘍啰低聲說道，“誰讓您的人頭那么值錢呢...”
“你這個混蛋——”蒂亞當(dāng)剛想要反擊，可隨后被血液吸引而來的不死生物將他牢牢抓住，“你個...該死的混蛋！”
叛徒跑向人群高聲喊道：“老大被怪物抓住了，大家快跑——大家快跑啊——”
“混...混蛋...”蒂亞當(dāng)看見的最后一幕，是與自己相依多年的兄弟四散奔逃，而他手中掉落的長劍也在此時一同被人撿走了。
太陽漸漸下沉正如遲暮的英雄一般，而坎佛爾這座舊日都市的衰敗似乎也在注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