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狼伏在地上,確實已經(jīng)輸了,自己不可能在這少年有防備的情況下去耗盡他的意志力量。
但他卻可以一擊將自己打散,只要自己意識所化之軀散落,下方的血契大陣就會發(fā)動,締結(jié)出血契。
午狼不知道,這少年為何要停手,難道是要向自己炫耀或者嘲諷自己對戰(zhàn)斗的把握不如他嗎?
下一刻樂歌在原地盤膝坐下,開口說道:“我知道此刻只要將你打散,我就能夠跟你締結(jié)血契,今后你就會成為我的伙伴。
但是我不愿意,我覺得對伙伴出手是不對的,此刻你我都知道了勝利者是誰,我想以你的高傲也不會不承認(rèn)?!?p> 午狼聽懂之后更奇怪了,自己自然知道是自己輸了,這個少年的戰(zhàn)斗能力和智慧心機也真正的得到了它的認(rèn)可,就算被打散了,締結(jié)血契之后,自己一樣會將他當(dāng)做是自己伙伴。
可他說這話,不打算打散自己,難道是覺得自己不配嗎?
這讓午狼不解的同時,又產(chǎn)生了一絲從未有過的頹然。
樂歌用真誠的眼神看著午狼的那雙狼眸道:“午狼,我知道你在靈族中血脈傳承依舊是強大的存在。
我也知道你的高傲是與生俱來的,你不愿意締結(jié)契約是因為你覺得人類不配與你為伍。
其實我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所以我覺得用靈魂契約和平等契約都是對你的不公平。
如果我用了那兩樣契約,就代表著我自認(rèn)為敵不過你,一個沒有信心戰(zhàn)勝你的人,我認(rèn)為沒有資格成為你的伙伴。
這就是我選擇血契的原因,我要向你證明,我尊重你,也向我自己證明我不畏懼你。
我認(rèn)為只有這樣才配與你成為真正的伙伴,將來的路還很長,我希望我們的結(jié)伴不是因為我最終戰(zhàn)勝你,而是能夠真正得到你的認(rèn)可?!?p> 午狼站起身后,它聽到這些話,終于明白了這個少年的意圖。
他沒有看不起自己,相反他很尊重自己,他給到自己來自于他的認(rèn)可。
他想要成為那個自己主動認(rèn)可的伙伴,而不是靠拳腳贏來的伙伴。
此刻午狼心中也是震動不已,在自己的血脈傳承中,有著太多太多來自人類的陰謀詭計。
長輩在傳承中告訴自己,不要向任何一個只會把自己當(dāng)做畜生,不尊重自己身為靈獸的人類低頭。
但長輩也說了,不管哪一個種族都會有真正的仁義者,他們不會因為種族就歧視任何一個存在。
他們心中有著對生命的敬畏之心,這樣的人是有資格站在自己身旁,與自己并肩戰(zhàn)斗的,很顯然眼前這個少年就是后者。
樂歌看著午狼站起來后,輕聲說道:
“如果你認(rèn)可我,你可以走過來靠近我,我不會再對你出手。
假如你依舊不想讓我成為你的束縛,那么你可以將我擊碎,血契自然就失敗了,出去之后等你傷勢好轉(zhuǎn),你可以離開,我不會再攔你。”
說完就看著午狼,不再開口說話,樂歌此時的內(nèi)心也十分忐忑,他不知道午狼內(nèi)心的想法,也做不到去打散午狼的意識身軀。
他想讓午狼來抉擇是否留在自己的身邊成為自己的伙伴,假如這樣都無法真正得到午狼的承認(rèn),那么就算被它拍碎了,自己也不會后悔。
午狼再一次被樂歌所折服,看來自己還是幸運的,能夠在這個并不強盛的地方,在這個沒有一個同伴的地方,在這個自己睜開眼第一件事情就是靠自己去捕獵生存的地方,遇到了這樣一個少年,成為他的伙伴吧,內(nèi)心的聲音驅(qū)使著自己朝著少年邁開了步子。
看著午狼一步步慢慢的向自己走來,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選擇的樂歌,咽了咽口水,簡直是坐如針氈,緊張的不得了。
可他卻努力的控制自己心緒,不管它是怎么選擇的,總之自己已經(jīng)做好選擇了,那就等待吧,無論結(jié)果如何,自己都接受。
最終午狼走到了盤膝而坐的樂歌跟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樂歌的心坎上。
看著眼前站著比自己坐著還好高上一些的午狼,樂歌露出了真摯的笑容。
而午狼選擇微微前傾,將自己高貴的頭顱靠向樂歌,然后一人一狼的前額貼合在一起。
這就表示著午狼是真正的承認(rèn)了自己,這是真心實意的,雙方都認(rèn)可了對方。
正高興著想要擁抱午狼的樂歌,卻看到了下方祭壇漫起了紅光,一瞬間樂歌就失去了意識,來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世界。
看著周圍直入天際的古樹,遠(yuǎn)非妖嶺能夠的大樹能夠比擬的,而在天空上,盤循著很多會飛的生物,千奇百怪,什么樣子的都有。
遠(yuǎn)處的湖泊中,躍起了一頭大到如法估量的巨獸,在它的光滑皮膚上有著神秘的花紋,只看一眼就另樂歌頭暈?zāi)垦!?p> 伸手雙手想要捂住腦袋,卻一下子栽倒在地,可他明明感覺到自己還站著。
一看自己的雙手,樂歌愣住了,這不是午狼的爪子嘛,自己這是進入到了午狼的身軀之中了?
可這周圍的環(huán)境又是什么情況,這里不可能是妖嶺,甚至不可能是滄瀾界,或許是墨師爺爺所說的遠(yuǎn)古時代。
那么自己這是進入了午狼的意識之中了,可它不是才孵化不久嗎?
怎么會有這樣的一段記憶呢?
難道是所謂的血脈傳承遺留在他意識之中的記憶嗎?
此刻的樂歌有著一堆的問題,可卻沒有答案,他一路奔跑到湖畔,看著水里的自己,確實是午狼的模樣,同樣的體型大小,想必也是剛孵化出來不久。
抬起爪子活動了幾下,然后在水中一劃,感受到來自于水的那種清涼感受,樂歌心中感嘆這實在是真實。
可以說自己此刻就是真實存在的,畢竟在這段記憶中,午狼不可能像自己一樣把自己摔個面部朝地。
也不會像自己現(xiàn)在這樣嘗試著體驗這個世界帶給自己的感受。
所以這里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呢,虛幻記憶與真實世界的結(jié)合嗎?
就在這時一道陰影將自己遮蔽,轉(zhuǎn)過頭看到一頭強壯的午狼,半丈高,算上尾巴一丈五多一些。
看著這張充滿威嚴(yán)的面容,樂歌自然是第一次見到它,可心中卻泛起了一種血脈相連的熟悉感,這是一頭成年午狼,是自己此刻的父親。
看著這頭成年午狼低頭看向自己,然后自己心底就響起了一道極為沉厚威嚴(yán)的聲音:
“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孩子,這個真虛境本就不是留給我兒的,我能感受到你的靈魂,你是個人類,看來我兒選找到了一個合格的伙伴,人族小子,你很不錯?!?p> 樂歌此刻狼眸睜圓,瞳孔瞬間收縮,心底響起的聲音讓他把自己之前的所有猜測都推翻了,顯然這是一個為自己,或者說為與午狼締結(jié)血契的人準(zhǔn)備的。
可為什么要有這么一個真虛境,午狼的父親又憑什么能夠認(rèn)定午狼締結(jié)的是血契而不是靈魂契約跟平等契約呢,這不合理,也完全無法掌控。
在自己冒出來這些疑問的時候,心底拿到聲音再次響起:
“這里確實只為與我兒締結(jié)血契之人準(zhǔn)備,至于為什么一定是血契,其實也很簡單。
我午狼一脈,絕不會向心中不存生命敬畏和心中無仁,又不能靠自身意志真正戰(zhàn)勝我午狼一脈的人低頭。
所以,若是有人用遠(yuǎn)超自身的實力,或者用計謀乘虛而入,要締結(jié)不平等契約的話,我午狼一脈會選擇自潰魂魄,寧死也不會俯首?!?p> 原來如此,看來不是湊巧而是必然了,可要是沒人能夠與午狼締結(jié)血契呢?
那這個真虛境不就白白打造了,這么真實的一個世界,一定花費了極大的代價。
若是真的沒有血契之人,再或者午狼夭折了,那這處真虛境豈不是浪費了。
這時身前的成年午狼張開口將樂歌咬住,然后甩到了自己的背部。
虛驚一場的樂歌本能的張開爪抓住身下同樣銀白色的皮毛,心底的聲音再次響起:
“如果我兒一生未被人締結(jié)血契,那說明它起碼過的還不錯,若是夭折了,那這處地方就會消失,血脈都斷絕了,一個真虛境的存在又有什么意義呢?”
樂歌穩(wěn)住心神之后,思考一番在心底問道:“那這個真虛境存在的意義是什么呢?又為何不在血脈傳承之中直接告訴你的兒子,還有如果你是他的父親,你又是怎樣一個存在,為何你的兒子會在滄瀾界的妖嶺之中?”
成年的午狼開始在這個世界中奔跑,同時樂歌在吹著風(fēng)的時候又聽到了來自他的回道:
“真虛境,是我午狼一脈為了繁衍后代締造出的一個地方,是真實存在的。
這里的一切都與遠(yuǎn)古時期一樣,這里面也有很多不同的族類,它們沒有我午狼的實力,就選擇依靠我們,想要得以繁衍血脈?!?p> 很快來到一處山巔,看著腳下的諸多種族,樂歌不禁出神了,這是多么美麗的一個世界。
這些不同的種族又是這樣充滿著神秘色彩,它們的一切對自己而言都是未知的,但這里卻充滿了生命氣息,這種感覺很好。
成年午狼在山巔仰頭一聲長嘯,這種引領(lǐng)一個世界的生命在想辦法保存血脈繁衍下去的王者,讓人敬佩,樂歌也忍不住仰天長嘯。
頓時整個真虛境的各個角落都都響起此起披伏的回應(yīng)聲,就像它們在對自己的王在呼喊。
樂歌頓時感到蕩氣回腸,心底的聲音也笑道:
“你得到了它們的認(rèn)可,或者說你代替我兒在這個真虛境宣誓了主權(quán)。
孩子,你記住了,我午狼一脈姓空,而我空宇,是午狼這一脈的首領(lǐng),我兒名叫空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