槽——
我穿越了!
心臟還是跳得好快,似乎......心臟病一起跟著穿越了。
恐慌籠罩在心間,而新身體卻分泌出一種亢奮和冷靜,如冰似火兩種極端情緒讓司淮感覺靈魂都在撕裂。
這是穿越的后遺癥嗎?
但緊接著新身體就戰(zhàn)勝了冰冷,傳來了獨屬于新世界的感受。
好暖和。
像溫泉一般的暖意,司淮視線逐漸清晰,金光四射的光澤蕩開寬闊的視野。
金箔燙彩的蛇形長桌,蜿蜒逶迤,朝四方發(fā)散,這是一個空曠的階梯教室。
不,比階梯教室大了好多。
入眼處……
“全是人!”
“這是哪兒,人山人海的大禮堂?”
司淮吞了口唾沫,他明明記得自己心臟病爆發(fā),于是到市人民醫(yī)院做個心電檢測,由于今天的抽血的小護士妝容畫得特別好看,像雨后掛在樹端的蘋果,讓人手賤......讓人心生猶憐。
司淮便深情的說了句:“小姐姐,我愿用我今日流的血,換你十月不流血?!?p> 那小姐姐似乎被自己暖暖的樣子感動到了,光顧著抽血,卻忘了拔管子。
于是呼自己迷迷糊糊的就暈倒了,恍惚中似乎還能聽到她不斷在哭訴:“我不要你流血,我不要你流血”
如今轉眼佳人不在,卻來到這荒唐的世界。
司淮悄然打量,大廳眾人正襟危坐,像是在開一場嚴肅的研討會。這場會議規(guī)格高端氣派,超過了司淮前世所有的規(guī)模。
但看這講廳中坐著的諸人,赫然是一排國際臉,仁丹胡、絡腮胡、山羊胡......花白卷發(fā)資深老嫗。
再看廳下,覆上金箔的各色方陣,表情凝重,莊嚴肅穆。肩上,胸口上,別著多彩的條紋勛章。
司淮瞳孔微微放大,前世百川匯海的信息流和眼前的場所比對、分析、靠攏,接近真相。
“我竟然穿越到了聯(lián)合國!”
赤如雞冠、綠如翡翠的板體服飾,儀容整潔方正,全是軍裝!
這不正和聯(lián)合國大廳一般無二嗎?
冷靜,冷靜。
前方矩形長桌的后方是巨大而熟悉的國際徽標圖案,以及徽標中熟悉的五洲四海。
不對,這地球少了半邊,南極去哪兒了,南半球呢。
年份太久,國際徽標都褪色了。
只是新身體怎么會在聯(lián)合國呢?
目光由遠及近,從階梯和方陣中略過,司淮看向自己的同桌,這是一個鷹鉤鼻老頭,眼神淡如秋水。
果然是聯(lián)合國,連同桌都是外國人。
司淮調整情緒,清咳祛痰整理喉嚨,露出一個標準的政客笑容。
“Hey,man!nice to meet you!”他這句英語說得極其流暢,堪稱標準的皇家十級。
鷹鉤鼻同桌回頭看向司淮,他藏在花白虬髯的眼神慈祥而冰冷,或者更像種死寂,他開口就直接把司淮的情緒釘在了深夜的墻上。
“安東尼,你怕死?”
“死!”司淮啞然,原來我叫安東尼,但重點是你為什么要提“死”,在這樣莊重的場合。
“安東尼,宣判時,請你站起來,無論何時,不要忘記我們貴族的驕傲。”
鷹鉤鼻老頭身上自帶幾分寧靜的超然,但這種寧靜給司淮帶來巨大的不安。
“宣判,你在說什么?”
司淮很快從他表情中,意識到講廳前有人叫自己的新名字。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他面對前排一個穿著紅色綢袍的絡腮胡西方人,從初始的不知所措,變?yōu)榱司薮蟮捏@恐。
“天使會暗星使安東尼,在暹禍一役中犯戰(zhàn)爭罪、殺人從犯罪,鑒于情節(jié)較輕,國籍不明,判處剝奪基因權利6年,引渡關押于華盟黑河?!?p> 安東尼是穿越來的新名字,但這個名字卻帶來了一場牢獄之災。
司淮木然坐下,赤陽從穹頂?shù)乃РA渡涑鋈f道金色光束,這道光芒超越了司淮在地球上見到的任何一束光澤。
這個太陽好大,有雙人床那般大。
鷹鉤鼻老頭你又在說什么,我好像聽不清。
哦——好像心臟病又發(fā)作了。
在昏迷前的一瞬間,司淮開口:“你,我?”
老人的聲音如最北端簌簌而下的松木覆雪:“你我都是棋子?!?p> “臥槽尼瑪——”
不知過了多久,司淮終于蹣跚爬了起來,心臟依然不受控制般,噗通作響,肌肉和身體像供血不足,渾身無力。
他尚未從意識中全部蘇醒,整個人跌跌撞撞,他四周摸索,觸手是干燥冰涼的砂石感。
司淮覺得要趕快結束這個太過詭異的夢。
“去他媽的光怪陸離,魑魅魍魎,這該死的夢,給老子醒過來?!?p> 司淮發(fā)狠,一巴掌拍向面頰,“啪”清脆空曠聲從臉上傳出,顯然使了巨力。
然后更神奇的是,他身體竟然被這自己這巴掌直接打得脫離地面,風馳般飛了起來,整個人重重撞到了墻壁上,疼痛感瞬間爬滿全身,堪比一場大型的骨科手術,牙邦因為疼而變得僵硬,整個人不住的打顫。
“嘶——”
“臥槽,我差點打死我自己”
“安東尼,你在干嘛?”恍惚中突然有道聲音傳入耳朵。
“誰?”司淮只覺得眼眶里的黑暗的驟然放大,離體的靈魂瞬間回魂,意識立體而真實。他悲哀的發(fā)現(xiàn)這不是夢,這真的是穿越,是一個陌生的世界。
就在現(xiàn)在,他看到了一個電視上無比熟悉的監(jiān)獄場景,四周方正的空間放著一張坐著一道人影的獨床,獨床前方是一道扎實的鐵門,鐵門上抖篩的小窗孔洞中依稀透出......
什么,監(jiān)獄的床上有人影?
“你醒了”那道人影突然傳出一道溫柔的聲音。
“你是誰?”司淮震驚,影子說的是標準的普通話。
他吞了吞口水,大著膽子慢慢走進,待看清聲音的來源,不由吸一口涼氣,這是個修仙的世界?
實在是眼前的人形象太過出眾,眉目俊美異常,氣質非常出眾。小窗漏射出的昏黃光芒完全被他收進眼里,仿若星辰閃爍,在黑暗中發(fā)出熠熠光輝,而最出眾的是他披散了一頭銀白色長發(fā),像銀河垂落,整個人就如謫仙臨世,要不是他穿了一身藍白色的西服,司淮還真以為他在修仙。
這人好熟悉,在那個cos展上見過。
“是我,公子第二”。
呵呵,我還公子第三呢。
好吧,修仙當我沒說。
不對,好像古人有公子這個復姓。司淮沒有說話,如今才穿越過來,對這個世界還不熟悉,而且新身體非常吝嗇,連記憶灌輸也沒有,全靠猜。
所以不要說話,言多必失。
公子第二看他沉默,便主動開口:“審判結束的時候,我看你狀態(tài)不太好就過來看看你?!?p> “是不是心臟里的傷又發(fā)作了?”
司淮不說話,他穿越之前去查血就是因為心臟疼,難不成這具身體也有心臟病?
“切記不能劇烈運動”公子第二的聲音輕輕柔柔,真的是怕嚇到司淮的樣子。
“心臟是人體血液和基因進化的中樞系統(tǒng),你現(xiàn)在的境界還不足以憑自身重塑心臟,但你別太擔心,叔叔會替你你想辦法的。”
心臟重塑是什么鬼,人工心臟么?
“另外,也不要想著去復仇”公子第二的聲音變得有些冷冽。
“有些事情需要我這種個子高一點的去完成,雖然以前是國仇,但從現(xiàn)在開始就是家恨。
司淮真楞了,感覺信息量好大,先是什么境界、心臟,現(xiàn)在又牽扯了一段家國仇恨?
這老帥哥好像很關心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但可惜他估計已經(jīng)升天了。
公子第二看著安東尼沉默不語,他想了想是不是談的話題太沉重了,這孩子悶頭不說話,于是他換了個話題:
“你不要害怕,黑河監(jiān)獄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監(jiān)獄,他是一所監(jiān)獄學校,里面有很多優(yōu)秀的年輕人,雖然名聲不太好聽,但其實和傳統(tǒng)學校的管理方式很像,你就當進去讀幾年書,學個好本事。等叔叔想到了治療你心臟的辦法,第一時間就來看你”。
司淮不語,但他聽懂了黑河監(jiān)獄這個地方還是個特別的監(jiān)獄,監(jiān)獄學校。是監(jiān)獄子弟學校的意思么?
公子第二接著補充道“把你妹妹,公子落秋一并帶來,她一天瘋瘋癲癲的,但長得確實好看著。”
司淮心潮澎湃。
也不知怎么的,公子第二覺得今天的安東尼(司淮)突然就變得陌生了,難道是這孩子今天遭遇的事情太多,還沒有放下戒心?
“這是兩瓶心臟強化藥劑,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喝一點,叔叔先走了,你安心去黑河。”公子第二從上衣口袋掏出兩個瓶子放在床邊。
他起走向司淮,步子輕柔而踟躕,司淮明顯看到他的猶豫。
他在猶豫什么?
這張俊美的臉真的好年輕,他是安東尼的叔叔?
“叔叔可以摸摸你嗎?”公子第二神情有點激動,有點不知所措,他甚至提了個很特別的要求。
司淮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這個人明顯對安東尼非常友善,這讓他無法拒絕,司淮向他微微點頭后,公子第二顫抖的伸出手,他的手潔白如玉,像一雙彈奏鋼琴的手。
終于摸到了司淮有些亂卷的發(fā)梢,這個俊美的青年竟然眼眶泛紅,他的手溫暖而輕柔,就像在撫摸在一只流浪貓的腦袋。
“好孩子,真像,真像你媽媽,好孩子?!惫拥诙?p> 這人,真的討厭不起來,不知怎么的,司淮心里這樣想著。
甚至感覺心臟也沒跳動那么快了。
他抽動嘴角,努力使自己看起來覺得開心。
“謝謝,謝謝你”。
“哈哈哈”終于聽到他開口,公子第二哈哈大笑,胸中一口濁氣吐出,他儒雅的氣質這一刻頗有些狂放不羈。
他看著司淮,就像仿佛看到了當年那人,聽到了當年那首曲子。
“初來小苑中,稍與瑣闈通。遠恐芳塵斷......”
公子第二走了,這道鐵門外有人輕輕拉開,公子第二邁出去,步子大而從容。
這個老帥哥是誰???司淮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