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淵心里嘀咕著某人神奇的偽“天機眼”,晃晃悠悠地跟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想出鬼市。
百川望著洪淵的背影漸漸隱入人群,頭頂枝葉微晃,不知情者只覺是風(fēng)拂過。然而,這衛(wèi)東后,小六角從身后出現(xiàn)。長眸低垂,一臉恭色。
“主子,請吩咐!”
百川掠了一眼墻根下的老龜,“好生照顧!”
“小六角得令!”
尚京城內(nèi),紫藤巷中。狹窄悠長的石板路上,洪淵七拐八拐,越走越迷糊。
方才跟著涌出鬼市的人流出了鬼市,才發(fā)現(xiàn)不是來時的路。而是尚京城墻內(nèi)的一棵老槐樹旁,妖鬼人獸各自散去,熟門熟路,腳步堅定,顯然是鬼市的??土恕?p> 而她方才跟著一伙人走,進(jìn)了這巷子便跟丟了。躍上高墻,觀察了一下地形,發(fā)現(xiàn)這紫藤巷彎彎繞繞真多,身在其中,分不清東西南北,一點也不亞于“靈獄”。
索性無事,便跳下高墻漫步。
月光明亮,銀光遍灑人間。
地面平整,投射了洪淵細(xì)長的影子,還有兩側(cè)高墻上開得繁盛的紫藤花影子。
花葉相連相襯,暗香浮動,花影也動。
洪淵欣賞影子的眸光一定,嘴角淺笑凝住,擺臂弧度緩緩減小,右手慢慢靠近別在腰間的“萬仞劍”,步調(diào)卻如常。
“噠噠,噠噠……”
聽那鞋子踩在石板路上節(jié)奏,活潑又放松。
忽然,紫藤花影劇烈一抖,一個瘦長身影如蛇般躥出。影子掠過洪淵頭頂,擋在了她面前。
掠過頭頂?shù)囊凰查g,洪淵吸了吸鼻子,明眸微動。
瘦長身影面白無須,微低著頭,看洪淵的眼睛露出陰險的下三白,使人望之便莫名的生出懼意。鷹鉤鼻在人中處投下一小片暗影,更給人一種陰晴難定的感覺。
洪淵腳步頓住,冷笑,握住“萬仞劍”的手慢慢收緊,“敢問何事攔路?”
那人一言不發(fā),直接從身后甩出一個閃著陰寒之光的爪子,直襲洪淵脖頸。
洪淵急退,爪子在月光下閃著淬毒的青色,攜著勁風(fēng)。在不辨毒藥致毒方式的情況下,還是不要硬接的好。
退無可退,也到了爪子強弩之末,勁風(fēng)已去之時,洪淵劈出一劍。
那人陰笑,入了爪心的東西,陰鉤九爪沒有不帶回的。無論是刀槍劍戟,還是人頭腰身。
“萬仞劍”果然被陰鉤九爪擎住。
那人陰笑更甚,極速抽回,不給對方回拽的機會。
洪淵輕笑,并不拽回,就著陰鉤九爪收回的勢,急速轉(zhuǎn)動劍尖。
爪子的陰寒之光裹挾著劍的銀光,耀的人睜不開眼。爪尖淬毒的青色和劍柄銅銹青色雜糅,有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的威勢。
只聽“蹭蹭……”一陣連響,爪子后面的銀鏈被“萬仞劍”帶著,一圈圈纏繞起來。
將到那人面門,洪淵露齒一笑,往那人心口送出自己剛剛做好的“銀光燦爛棒棒糖”。
那人眼看自己的陰鉤九爪瞬間被纏成了大鐵錘,直搗心口,急退兩步,盡力一躍,躍上高墻。
洪淵也不強行改變大鐵錘的方向,劍柄一震,“萬仞”抽出。直掃墻上腳尖剛剛觸及墻頭,還在屈膝緩沖的那人腰間。
不是直取性命的一刺,也不是只為傷人的當(dāng)頭一劈。而是輕輕一掃,那薄薄的劍刃破空,如蝶翼般翩躚。
那蝶翼輕飄飄落于那人腰間,堪堪挑斷了那人的褲腰帶。
“哧……”
伴著這衣帶破裂之聲,那人褲子落于墻頭。露出雪白光滑的雙腿,肌肉線條緊實,一絲毛發(fā)不見。
洪淵瞇眼贊道:“好腿!”
空氣中飄來一絲尿騷味,洪淵在鼻前揮揮手,捏著鼻子陰陽怪氣道:“好臊!”
那人悶哼一聲,忙去拉扯自己的褲子。慘白的臉?biāo)查g漲紅,狹長的眼睛放射出暴怒的光。一手提褲,一手呈鷹爪狀,從槍頭撲將下來。
洪淵矮身躲過,劍尖一劃,輕松給那人豁開了襠。
涼風(fēng)起,褲腿飄忽,隱約可見肉色。
洪淵嘿嘿笑道:“原來不是個男人!”
那人怒極,四下寂寂,似能聽到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雖眼中憤恨之色難平,終究還是一手捂襠,一手提褲的翻墻而逃。
洪淵歇了劍,笑意消失。這巷子地形復(fù)雜,硬追恐怕有埋伏,反而難以脫身。
這人是誰?為何要殺自己?或是抓自己?
方才墻頭一躍,那嗅到的尿騷味,已經(jīng)可以懷疑是閹人了。閹人身體殘缺,性格扭曲,用羞辱他的方式來打,最能激怒他,使其喪失理智,招式大亂。也給自己機會,印證自己的猜測。
閹人身份,莫非是宮里的人?
可據(jù)她所知,太州國國主被國師控制得死死的,一心修仙保命。既無皇后,也無妃嬪,又何需閹人做內(nèi)監(jiān)呢?
行不通的洪淵打了個哈氣,翻上墻頭朝城門方向掠去。
離她剛才激戰(zhàn)的地方不遠(yuǎn)的高墻內(nèi),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影被扔到墻根,嘴里塞的破抹布襯著粉嫩的桃花唇,讓人想起零落成泥的花瓣,殘破、可惜。
剛剛聽到激戰(zhàn)全過程的小魚兒,一臉激動。眸中喜色,比自己逃跑成功還真摯。
特別是方才月光下那腿,說實話,有點酸!
自己自詡是鯤鵬一族最風(fēng)流、容貌最卓絕的一頭,卻沒有這一雙好腿。
剛換了囫圇腰帶和褲子的設(shè)良副使,一臉羞憤未平。
正好瞥見一臉壞笑的小魚兒,便是一腳。
這一腳用了全力,硬是把小魚兒的淚都踹出來了。
“嗚嗚……”
小魚兒嚼著嘴里的破抹布,鬼哭狼嚎。悲慘程度,堪比十八層地獄里受刑的惡鬼。
設(shè)良一臉冰冷,慘白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感情,眸中卻閃過變態(tài)一樣的得色。似乎對這慘叫還不滿意,緩緩抬手,竟然把小魚兒嘴里的抹布扯了出來。
嘴巴重獲自由的小魚兒立即破口大罵,聲音憤怒,瞬間問候了他十八代祖宗。
設(shè)良也不惱,聽著這辱罵,又是一腳。
小魚兒繼續(xù)問候他八十代祖宗。
設(shè)良又是一腳。
夜還長……